“你这个狗东西！”

云若霜气得牙痒痒，这心腹丫鬟办事也太不靠谱了，她虽然不懂功夫，但是在刚才的打斗上就看出了端倪，这些人根本就是只会点皮毛而已，而且眼下居然还向顾石投降了，简直太丢她的脸了！黑衣人也不知是不是被逼到极点了，居然扭头就朝云若霜吼了一句：“你给我闭嘴！”

然后又跪着摩擦了几步，拉住顾石的裤脚：“大侠，小人也是迫于无奈才打了杀人的主意，还请英雄放过小人这一回，小人回去后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你！”

云若霜哪里被人这么说过，愤怒已经彻底蒙蔽了她的双眼，她径直走到黑衣人的身后，用尽全力一脚踹了过去，“你这个狗东西，本小姐也是你可以随便吼的吗？！”

此刻的云若霜脸上扭曲，眼珠整个瞪得像是要掉落出来，吓得云若染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顾石察觉到了，立刻进入了防备的状态，虽然云若霜只会点三脚猫功夫，但是都说狗急了还要跳墙呢，万一爆发，说不定也会伤到云若染。被云若霜踢到在地的黑衣人，后背火辣辣地疼，他站起来，看清罪魁祸首是云若霜之后，怒火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这个小妮子，自己今天说不定还没有这种事呢，她竟然还敢动手打人？黑衣人冲过去就“啪”地一声给了云若霜一巴掌，口中骂道：“给你脸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仅使云若霜怔在原地，连云若染都愣了，她仿佛身体不受控制般一把跑过去推开了黑衣人，随后看向云若霜，出声道：“你没事吧？”

心中纠结的感情就连云若染自己也理不清个头绪来，或许她只是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云若霜被人欺负吧，即便云若霜对她恨之入骨，想要置她于死地。云若霜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往下落，晚风迎面吹来，围在她脸上的丝巾便滑落了，露出一张通红的脸，她神情恍惚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喉咙上下动了许久，也没有吐出一个字。“你怎么了？”

云若染见她像是要精神崩溃了般，脸上浮现焦急的神色，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云若霜？”

顾石扫了她们一眼，冷冷地盯着一个打算偷溜的背影，脚下用起轻功，几步上去一剑刺破了那个人的身体，那个人连一个音节都没来得及说出来，顾石又手上一用力，直接拔出了血淋淋的剑，转身回到了云若染的身边。云若染没有发现这件事，还在打量着云若霜脸上的神情，她想了想，双手放在云若霜的双肩上，用劲摇了摇：“云若霜，你醒醒！”

顾石的眼角跳了跳，云若霜眼中的意识却像是渐渐聚在了一起，她眨眨眼睛，待看清楚了面前的这张凑得极近的脸，她面色一暗，直接想要抬手推出去，而眼疾手快的顾石发现了她的意图，早在她出手的同时就从云若染的身后拉过了娇小的身体，默不作声地瞪着云若霜。“云若霜，你好了？”

云若染看她表情恢复了往常一般，惊奇地从顾石的怀里出来，叹道，“我还以为你要疯了呢。”

云若霜冷笑一声：“还没杀了你，我怎么会先疯了呢。”

虽然她刚才的确就快崩溃了，本想着云若染一定死定了，没想到局势突然扭转了不说了区区一个黑衣人居然还对她大打出手，她简直快气得怀疑人生。念此，云若霜左右环视了一圈，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那个狗东西呢？”

云若染这时也才回神过来打量了周围，奇道：“诶，那个人呢？”

顾石一言不发地指着前方的地上，沉声道：“在那儿。”

云若霜和云若染同时都看了顾石一眼，然后走了过去，等她们清楚了之后，云若霜皱紧眉头，抬脚在黑衣人的脸上踩了踩：“死了？”

“你什么时候杀的？”

云若染面上的表情有些震惊，扭头看着顾石。顾石经受不住云若染的视线，神情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地道：“刚、刚才。”

云若霜却不纠结这个问题，她泄愤似的又踢了那个人一脚，随后抬头冷冷地盯着云若染：“云若染你别以为今天的事就完了，我告诉你，以后的日子还长，我总有一天要弄死你。”

云若染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摊摊手，坦然地道：“随便你吧。”

“哼。”

云若霜从鼻间呼出个音节，转身潇洒地走了，黑色的身影渐渐隐在了周遭的环境里。“为什么不杀她？”

等到他们彻底看不见云若霜了，顾石忍不住问道。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恨不得直接杀了云若霜，更不会替云若霜推开黑衣人了吧。云若染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嗯？”

了一声，眼珠转了一转，神色无辜地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不希望她死，毕竟……”顾石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过了半晌，也没听到她说话，禁不住开口道：“毕竟？”

云若染偏了偏脑袋，撅着嘴巴道：“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吧，感觉好像她做什么，似乎都可以原谅的那种感觉，她和我都流着同样的血呀，怎么能血脉相杀呢？”

顾石听见她这番话，脑子里“轰”了一声，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天的场景，他本是心情愉悦地回家，却发现府门大开，血腥味浓郁，等他迈步进去了，才发现遍地都是尸体，屋子里乱成一团。正当他手足无措的时候，便从四周涌出了许多的官兵，将他团团围住，为首的官员高声道：“顾石，还不下跪认错！”

他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君玉衡要这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