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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竹林之下,一点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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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吧,刘家先民之中出现了一个天资卓越之人,他在青年的时候就达到了人使一等,等到壮年之际就突破了二等,再进一步也不无可能,名震留名山一脉,现任族长只是堪堪二等,方圆百里无不尊敬,方圆千里无不可去,风光无二被先民寄托了极大的希望。他是留名山上的天才,也是留名山下的豪杰,族长之位也非他不可,只不过发生了一件事,保卫村寨的那次战役之中身陨道消了,但村寨很少提起他的名字,不知是堕魔了还是修拜错了魔方,那个时候人们是记得他抵御外来侵入者雄壮的英姿的,只不过后来人逐渐淡忘了,也可能是刻意抹除了吧!那个先民是一代英豪是不容置疑的,只不过时过境迁,人们逐渐忘记了有这么一段历史,或者说不想再记起和他有关的那场悲剧罢了。刘明似乎猜到了那个魔方的来历,只不过他还是难以置信的,故事也许就是故事,活下来的人或许才能讲述故事,那些已经故去的人,谁还记得呢?一个生病的人,一个健康的人,那个健康的人为了照顾那个生病的人,丧失了青春,耗费了精力,丢失了钱财,只为另一个人能够重返健康,他是有希望的,从未想过那个生病的人重返健康之后会背弃他而去,也是健康的人也会生病,也会被拖垮,谁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呢,人们是不容易记得这样一个故事的,毕竟谁都不想成为故事中的那个人。他的遗产,或许这个魔方是他仅存于世的唯一证明了,唤醒它也就唤醒了他,不过,刘明是要挟持那个魔方的,他无法做出这样的一个选择,但让这个魔方重见天日,不也是让他重新活了一次吗?风云人物,即使天赋再好,也会被历史狠狠的碾压,只有走得更远才是能够证明你拥有征服最高峰的能力不是吗?他决定冒一下险,孤身前往黑森林。刘明忽然想起了什么,是什么导致熊妖犯险滞留黑丛林边缘呢,是不是也为了什么目的呢,如果是有,那么是为了什么呢?他不能去找其他人去探查线索了,只能一个人调查,照往常一样从老九那里提了壶酒。老九看刘明总来喝酒,就给刘明准备了一个酒葫芦,也用不着堆一些没用的坛子了,一壶酒算他半个方石,刘明也在老九那里多存了一些酒钱。无论如何都是要去找的,他身上的方石可不够他刻印魔方第三段的了,也不够由我向前推进更多路了。找不到就真的只能作罢了,可不甘心,那就行动吧!或许刘明已经做的够多了,如果按照一早的想法,基本目标和计划都已经达成了,只要慢慢修炼就好了,可对于刘明来说,这是不够的,还远远不够自己能走的远一些,风险是有的,但机遇就放在面前呀,即使失败了,自己也并没有失去更多不是吗?天色渐晚,日暮西沉,夜色稍浓,月弯如弓。为什么不白天去呢,白天能看的更清楚,更有利于探索不是吗?可是白天人太多了,他想做些什么总要有个说法不是,人家问你干什么去,你总要做一些多余的东西来分担精力,是不明智的,晚上也没人看见多好。一层层的乌云逐渐遮住了月光,仿佛给高挂的月亮披上了一副恍惚的面纱,增添了更多神秘感。因为下过了雨,山间的气流仿佛换过了一遍,给人一种清亮崭新的错觉。刘明一个人,趁着夜色,仔细查看着村民留下的记号,这些记号表示没有危险的意思,就算不根据这些记号找寻方向,也不会轻易迷失的,刘明的问天魔方虽然破碎了,如今连个踪迹都没有,但由于上一世多次使用问天魔方,刘明产生了一种类似于直觉的思维,总之向那个方向去做八成是不错的,剩下两成看天命了。没有太多的线索,一条是熊妖,另一条是黑森林。但黑森林的边缘貌似有一片很大的竹林,这片竹林好像是无主的,上一世也没有特别值得注意的事情发生在那里,如果细想一下的话,就是留名山小规模的妖兽暴乱了,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刘家村寨全村数千口人少有活下来的。他不是一个按规矩办事的人,既然可以轻易拿到手的东西,为什么东西扯来扯去还得不到呢,既然得不到,我的东西,我拿着这总是对的吧,你不同意何来的道理,我先拿了,用了,再和你说是一样的事。刘明继续向前延伸着,他这一次穿着是一身发黄的粗布衣服,手里提了一把砍刀,身上背了一副弓箭,腰间挎了一只酒壶,一步一探,他要在天明之前回去,留名山说大真的望不到边际,说不大,总有几条路可以很快走到外面,刘明不是没有打算早日脱离刘家村寨,只不过早日离了去,他想不到更多办法进行修行了,一步一步来,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的。刘明很快就找到了黑森林的那一片竹林,这个季节的林子,总飘散着一朵朵很细的小花,白嫩嫩的,软飘飘的,无忧无虑的四散而去,芳草也发散着一阵阵很好闻的泥土香,或许也是有草的那种酸涩,不过是闻不太清晰的。一根根竹子长得笔直,想要捅上天去,捅一个让月光照进这刘明山的巨大窟窿。绿的粘上了水,夜间的露珠是那样的白,是那样的青。刘明打开酒葫芦,喝了一小口,他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没有修习更多防御的招式,只是跟着猎人学了几年把式,也没有真正经历过生死的考验,这一世和上一世毕竟有所不同,就算上一世磨砺了太多,这个小小的身体还是缺乏心志的,会看到比自己强的怪物,是谁都会不由自主胆寒和后退的。问过老九,他给自己打的是什么酒,他是少言的,他说他也说不上来,总之是适合少年喝的,只不过少加了某些东西而已,他可不是会干往酒里兑水这种勾当的。刘家村寨说起来也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这酒也不知道传了多少代了,喝过这酒的人,也不计其数了。刘明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做了,他已经到了竹林,这片竹林好像也没有个什么名字之类的,他不能一直瞎逛吧,但原地等待也不是办法。咕咕,咕咕,咕咕,耳边传来一声声鸟叫,像是银铃那般脆耳,似是银铃那般激荡,好似银铃那般动听。一串夜里的银铃,不停地向着四周奔涌而去。他跟着那只小鸟,已经无路可去,不如看看自然的恩惠吧,等待不如跟随指引好了。草地上的露珠有的已经攒了很大一团,压得小草弯下腰,一簇簇草里掺杂着几朵白色的小花,一点点像极了此刻的夜空,明闪闪的,亮晶晶的。这时的夜,已经深得落入了外空,不见其有多深,不见其有多远,窒息,静谧,诡异,神秘……一片片如薄饼一般的云,平平的划着水,在夜里掀起了一层层波浪,那远来的月闪着思念的光,追人去了,追那些不曾有家的孩子去了。阴郁的影子呀,藏在了身后,藏在了还在路上之人的身后,攀附着他,跟着他,找寻着黑暗里的光,那一层层拉下的幕布,似乎在宣告今日的节目已经谢幕,盖住了,盖住了这一片不知何时才会苏醒的竹林。他静静地跟着,就像影子跟着他一样,声音也被压进了夜里,听不清脚步磨蹭草叶的声音,听不清虫子擦擦索索的声音,听不清风吹竹叶的冷清,只能听着那一只孤飞的鸟儿动情发出地哀鸣,一根根孤单的竹子深深的扎在土里,零零散散地立着,青色是它唯一的颜色,黑夜却也夺了去,刘明的眼中看过去,一道道留下的剪影,直上直下,随着夜慢慢冰冷。他感受着自己的呼吸,一阵轻一阵重,听着,感受着,从胸膛里传来的,从肺里传来的,那仅存的希望,那残留着的希望,等它一点点流逝,等它一点点留空。他继续跟着鸟儿,但它突然飞走了,就从眼前飞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连告别都没有,刘明开始怀疑自己今夜来到这里是不是一个英明的决定了,只不过再后悔,都没人劝慰他了。今夜,或许该是今夜,也或许不该是今夜罢了,没有成功,似乎一直都没有,本来就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而已,哪来期待那么多呢?寻不到,那么以后呢,或许还是有以后的吧,可那个沉寂了许久的魔方该怎么办,或许应该也要一直无声沉寂下去吧!那个从历史之上存在的人怎么办,或许消失了对大家都好吧!没有更多的想法了,也不能有更多的想法了,就算是冒险也不能了,抛弃就抛弃好了,这次夜中寻宝本来就不是一次冒险,他也不是一个赌徒,他也不想赌上些什么,他只是希望有一个能够走下去的意义,能够不只是为了自己走下去的希望而已。这个时候是该放弃了吧,活了那么久,就算再次失败了又何妨呢?又不是没有失败过,就算真的死去了,又何妨呢,谁又不是没有真正死过。人们当有了一个目标之后,抱着满心的欢喜想去寻找,只是找不到了,就算很美好,只是找不到了,哪怕是近在咫尺呢,哪怕已经费尽了周折,可它就是找不到了,达不到的愿望,还能怎么样呢,随着历史漂流好了,辗转反侧不过一夜的时光而已。生活中的无奈,也正是生活的魅力,刘明无可奈何,他只能摇了摇头,也只能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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