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批游戏者打扰。徐暖和顾泽都清楚这个设定，所以才能无所顾忌的对视，暗自猜测对方的想法。时间和天边流光一样，都在流淌，不过一个是悄无声息，一个是漫不经心。“我说，我们是要在这站十分钟吗？”

徐暖轻笑的打破沉默，扫视一周后缓步走向顾泽，最后在隔着三米的时候站定。“我可是一直都期待着呢，第三批游戏者的特别之处。”

为了不让顾泽逃避，徐暖说得很直白，当然，她也打着其他的算盘，如果顾泽想说的不是与游戏有关的事情。那么她这话也可以让顾泽识相的不开口，两人也不用浪费时间在这欣赏景色。虽然，这样的景色，足以让人记忆和留恋。徐暖没有忽视顾泽眼眸里闪过的诧异。这是否就代表有戏？徐暖心里一喜，面上的笑容也加深了些，连带着神采都在飞扬。顾泽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复而振作。“原来你一直期待的是这件事情。”

“原来？”

徐暖眯起眼眸，“我可否理解，你真的知道这个游戏的秘密，而你，不全算是被迫进入这个游戏的？”

“是的，你可以这样理解。”

顾泽很坦白，主动拉近了与徐暖的距离。一米。这让徐暖从平视顾泽改为仰视顾泽。“那么，你可以解释了吗？”

徐暖紧紧盯着顾泽，不放过他脸上每一个表情变化，而她所观察到的变化，让她发觉，顾泽的气势又改变了，温和和迫人，在来回的切换，就像是在做什么心理斗争一样。“嗯，当然可以。不过，”顾泽说话很慢，像是在细细的斟酌，又像是在拖时间。“在此之前，我想说一些其他的话，也许，会超过十分钟，你有耐心听吗？”

“为了那个秘密，就算我没有耐心，这会也会让自己有耐心的。”

徐暖依旧直白得不留情面，这样的说话的顾泽给她一种怪怪的感觉，以防万一，她还是先表明自己的态度比较好。“有时候，你很无情呢。”

顾泽轻笑了一声，随即把视线放在很远，天际边的晚霞，已经带着些许魔幻的紫色。“为了达到目前，有时候无情是必须的。”

徐暖从未掩饰过自己的目的。“呵。”

顾泽又低头笑着，声音就像是流水般清澈，带着淡淡的回忆，而他所说的真的是回忆。不过这个回忆的内容，是有关徐暖的。“新生班级汇演时，你唱的歌曲串烧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怎么说，应该是在一个人的时候，耳里就会不自觉地回放你唱的那些歌。对了，我还跑到院里贴吧上下了学生友情上传的录音。”

在顾泽说完第一句的时候，徐暖就没法掩饰自己脸上的惊讶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听下去，是唯一的选择。而顾泽，像是要把毕业时没做的那件事，放在现在来做。“对了，大一的新生篮球赛你也参加了，每个班三男两女，你还不小心扭到腿了不能上场，但是你一点都没放弃，一直在篮球场旁为同学们加油。”

顾泽的声音就像是钢琴键，在说到不同的事情时，会发出不一样的声音，高兴，或是担心，怀念，或是遗憾。“我记得你原来是院学生会的，结果你看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就退出来了，跑去参加更加自由的社团。虽然你平时很活泼，但是你很喜欢茶道，特地区参加了茶文化协会，交到了好多兴趣爱好相同的朋友。那段时间，你每天都很开心。”

似乎说到了开心的场面，顾泽唇边的笑容也大了些，仿佛他说的事情正在他的眼前上演。徐暖的嘴唇张张合合，半晌都没发出声。顾泽所说的，的确是她曾经经历过的。顾泽了解得这么清楚，也就意味着他看到过。这算是痴汉的行为吧，可是，她居然不是生气，而是难过呢。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在笑，可是，很难过的样子。“其实我有一点失算了，以为你会参加校人力资源部，毕竟那和你的专业相关，结果你没有参加，我在里边待得很无趣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泽有些孩子气的撇嘴，并且不给徐暖说话的机会，而是继续说。“大二的时候，你开始参加学科竞赛，还有一些创新类的比赛。我记得你明明数学不太好，却还是报名参加了比赛，最后没有得到奖项，你还闷闷不乐了几天。创新比赛也是，你有很多新奇的想法，但是没有老师认可。你不知道我也参加比赛了吧，真可惜，每次我想把你拉到我们团队的时候，你都先一步加入了其他的团队。”

徐暖已经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了，她知道顾泽也参加了比赛，也经常看到顾泽的名字出现在风云榜上，那会她还感叹过大神居然都是这么的低调，然后那段记忆就被她丢在脑海深处，直到在游戏里相识后才慢慢的浮出水面。“还有还有，”顾泽似乎完全沉浸在过去里，这些话，是他看到过的场景，添加上从未说与别人听的感受。“大三的时候，你碰到了一个很惹人厌的专业老师，那个老师说话特别损，而且言语中对女生很不尊重，你很生气，每次要发脾气的时候都被你的室友阻拦了。你不知道吧，我那时也在教室里。”

徐暖记得那个老师，记得那门课，记得那时愤怒的心情，也不知道那间教室里还有顾泽。说着一个人视角的往事，顾泽说到了大四。“你没打算考研，很快就找到一家公司实习，也是在B市，你也不常回学校了，直到要照毕业照的时候，你回来了，还带来了你的男朋友。”

对于这个视角里多出来的一个人物，徐暖猛然一怔，就听到顾泽说。“他是叫秦耀杰吧。”

“嗯。”

徐暖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我记得你们当时很恩爱，青梅竹马培养起来的感情应该很牢固，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你们已经分手了。”

徐暖已经无暇去思考顾泽为何会知道她与秦耀杰是青梅竹马的事情了，她只得很生硬的说。“世事无常。”

徐暖低着头，不再去看顾泽的表情。“是吗？那能告诉我，你们分手的原因吗？”

徐暖可以听出顾泽字眼里流露出的不满。为何不满？徐暖不敢去知道原因。“这个，应该与你无关吧。”

徐暖逼迫自己抬头，直视顾泽。“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能知道吗？”

顾泽笑得很灿烂，可是在徐暖看来，那个灿烂的笑容就像是刀子，而顾泽说的话，也像是刀子。“还是说，在你的眼里，你们不算是分手，你们，会回到以前？”

徐暖终于听出了顾泽言语里的嘲讽和淡漠。这两个本不会出现在顾泽身上的词语。她以为，顾泽回忆过往，是会来个迟到的温情表白，她还在想，如何不会这个迟到的拒绝变得更加的伤人。现在想来，与其说是表白，不如说是顾泽打算表明些什么。“这一点，好像也与你无关，两个人的感情，只会与两个人有关。”

“小暖喜欢逃避事实呢，两个人的感情，出现裂痕，只有一方努力，是很难修复的喔。”

顾泽像是一个邻家开朗的大哥哥一样微笑，可是说出的话，都快撕开徐暖心里的那道疤了。这还是让她内疚、感动和敬佩的顾泽吗？距离他救了她还没过几天，他就换了个模样。不，也许她不该把这些事情混为一谈的。可是，她介意，她介意顾泽这样不断转换的态度。对了，他们是同伴，还是需要一起闯关的，关系是不可以闹僵的。徐暖自顾自的找到理由，只是还没说出口，就听到顾泽问了一句。“秦耀杰所在的公司，是丰通科技有限公司吧？”

她没有告诉第三批游戏者关于秦耀杰的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