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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我在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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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吃过老妈做的丰盛的晚饭后,我走在外面的街道上消食,在夜色的遮掩下,邻里邻居并没有认出我来,我也乐意得到一份清净。人终究是生活在喧哗的闹市里,这样的清净根本不会是长久为人所拥有的。一通陌生的电话打给了我,因为电话来源地是这座城市,我才接通。“喂?你是哪位?”

我疑惑的问道。“盛哥,是我二猛,你还记得我不,今天下午我托季叔把结婚请柬给你了。”

“记得,记得,我收到请柬了,到时候一定去捧你的场。”

说记得,有点虚假,却也有点真实,我确实记得这个人,这个名字,却记不得这个人的长相。“盛哥,吃饭了吗,咱哥几个一块吃一顿,怎么样?”

“实在是不巧啊,刚刚才吃过饭。”

“唉,是真的不凑巧啊,不过你回来正好撞上了我的婚礼,这倒是真凑巧的,十二号我结婚,盛哥你到时候记得来。”

赵智猛朗声说道。“没问题,没问题。”

“那好,那我去忙了,最近事情实在有点多,太忙了。”

“没事,没事,忙一点好。”

挂断了电话,我正要将手机放回到口袋里的时候,发现了一条未读消息,是艾薇发来的,我不禁疑惑,我跟她并没有什么交集。在我看来,在她送我回家的那一刻起,她都不应该欠我什么。“你同伴在昨天朝我要了黄玉文的照片,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愣了一下后随即才明白,她口中的同伴指的是裴依,我也才知道原来她是从艾薇手里找来的照片,我还以为是她拍下来的。“不知道,可能是看他长得丑,准备挂门上辟邪吧。”

我胡乱说道。“我问她为什么,她没有告诉我,让我来问你,所以你能不能别开玩笑,请告诉我真相。”

“我不知道啊,她不可能什么想法都告诉我,我也不可能洞悉她的每个心思,可能是要着玩的吧。”

我内心当然是羞耻于说出来真相,这样的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所以转头我就给裴依打了招呼,给她打过去电话。然而,她却给我挂断了,我给她发了消息,她也不回我,让我有点无奈,与此同时,艾薇也没有再回复给我消息。我只能希冀裴依不要将我的丑闻说出去。漫步在城市的中心广场,零碎的月光散落一地,映照在两旁的阔叶树上,阴影夹杂着光亮,便成了人们起舞的舞台。我选择了一处清冷的长椅,用手扫了扫长椅后我才坐下。这片中心广场并不只有跳广场舞的大妈,还有很多大学生,这附近有一所大学,每到了晚上,大学生们都会来这里散步。近在眼前的就有几位大学生,他们向一对情侣起哄着,这一幕触及到我的回忆,就像我和任倩那样,也常常会被各自的室友所调侃。我用着莫名的神采看着他们,翻涌着仿若昨日的回忆,回忆已经染上了尘埃,变得有些斑驳,真的太久了。七年。人生又有多少个七年?我有些伤痛,于是我起身离开这里,心里默默的送出对他们的祝福,希望他们能够早日修成正果。……次日,因为没有了任何事情的牵挂,我一直睡到了十点的时候才悠悠的从睡梦中醒来,头顶泛白的天花板竟然有点死去的爱情的味道。我摇了摇头,收拾了自己颇多的遐想,打开手机看了看我向周围几个公司递交的简历,这里到底是不比杭州,工资都挺低的,大部分都在四千左右。不过,我也没有办法挑剔。我走出卧室,准备去爷爷的房间陪他聊天,然而迎面撞上老妈,她似乎很生气的样子,看见我也没有给我好脸色看,我茫然的摸了摸头,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很快就到了中午,老爸也从外面回来了,餐桌上的氛围分外的诡异,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季盛,你和小倩到底什么时候订婚,给我们个准信,让我们心里有点底。”

老妈沉声说道。“这种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能说的算的,小倩她现在不想结婚,以后再说吧。”

我皱眉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又提起了这个事情。“砰!”

老爸重重的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溅起的汤汁像污垢一般落在了桌子上,然后又沿着桌面垂落,似乎是生命的痕迹。我顿时间一惊,目光望向他,不明白他突然发什么火。“你到现在还要骗我们吗?!”

老爸怒声质问着。我内心不禁一颤,终于明白了,多日的伪装如同虚幻一般,被沉重的现实无情撕开,直击入我内心深处,手里的碗也在默然中放了下来。“你们怎么知道她和我分手了?”

我沉默了一瞬后问道。“我们怎么知道?我们要是再不知道的话,你是不是要骗到我们过年!”

“什么叫骗你们?我不告诉你们就是为了防止你们有这样的举动,现在好了,你们还是这样,我怎么敢告诉你们?”

我压抑着心里的不满说道。“这么说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老妈被我气的,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指着我说道。“分手本来就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哪天就会分手,就连结婚的人都有可能离婚,为什么我们不能分手?”

“说!为什么任倩跟你提分手,是不是因为你整天不思进取!?”

老妈质问道。“为什么要怪到我的身上?又不是我提的分手,我也曾以为我们会好好的在一起,然后结婚,但是是她提的分手,是她!”

我觉得很委屈,便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用得着那么大声吗?”

老爸也在一旁指责着我的不是。“如果不是你整天不思进取,安于现状,她会跟你提分手吗?还有,小倩口中的那个女孩,你趁早跟她断了关系!”

“究竟什么样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你们又考虑过什么样的生活是我想要的吗?究竟我是你们的儿子,还是她是你们的女儿?”

我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不宣泄出太多的负面情绪。“你现在打电话给小倩,告诉她你已经升职的事情,让她看到你的决心,然后我们把你的结婚本拿出来,让你在杭州买房,现在你就打电话,打!”

老妈大口的喘着气说道。“要打你们打,我不打……”我扔下这句话后,便夺门而出,家里的环境现在已经不是我能生存的了。我逃离了家庭,来到了楼下,茫然而痛苦的四处环顾,不知道哪里是我的去处,不逢时宜的电话再度响了起来。“你是哪位?”

电话的归属地是杭州,但是我的通讯录里并没有这一号人。“我是艾薇,我现在在西城机场,你有时间能来接我一下吗?”

一时间,我有些混乱,甚至压住了我不平静的心情,她来了西城,她为什么来西城,她为什么又会知道我在西城,不可能说是对我一见钟情啊。“等一下,你在西城机场?”

“对,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艾薇吗?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我不相信的说道。她似乎也是无言,沉默了一下后说道:“我真的是艾薇,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很疑惑,不过我们见了面,我就会告诉你,所以你现在能来接我了吗?”

“哦……哦,没问题。”

我在茫然中应了下来,却忘记了我没有车且机场离这里较远的现实。我爸倒是有车,但是刚刚吵了架,现在回头过去借车的话,会不会不太合适,我心里犹豫着,或者只能朝昨天的李彪借车,可是跟他也没有那么熟络,显得太冒昧了。最后我咬咬牙,走上楼去。父子哪有隔夜仇。“爸,你车钥匙呢,我借一下你车用,去机场接一个朋友。”

回到家里,老妈正收拾着餐具,看也不看我一眼,我想要缓和关系,却也没法,于是我仿若无事的对老爸说道。“在桌子上,车没油了,加一点。”

老爸的情绪似乎看起来就好很多,虽然看我还是一幅不争气,有些埋怨的样子,但起码还能正常交流。“给你加满。”

说着,我从桌子上拿了钥匙,然后就急匆匆的去车库找车。……我用着较快的速度行驶在空旷的道路上,窗外呼呼作响的风声,成为了我唯一的陪伴,一路上,我想了很多,然而什么事情却也想不出来最后的结果。终于,我到了机场,我打电话给艾薇,询问她在哪里,最后我在一个自动售卖机旁边看到了她。她穿着白色的短袖,风吹的她身体发冷,不停地来回上下踩踏着台阶,十月份这里已经逐渐转冷了。我走到她面前,犹豫了一下,然后脱下来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得到了她的一句感谢。身处家乡,还能见到远在杭州的朋友,这样的感觉似乎有点奇妙,不过严格来讲,我们似乎也不是朋友,因此,我们之间的相处便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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