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挤成这样能不碰撞就奇了怪了，不像前几日稍花一些钱便能寻个雅间包房，慢慢喝酒吃菜！现如今你挤在里头，还得与那些衣着褴褛的穷人家凑到一桌一块儿吃！”

那些稍有些身份地位的客人对此颇有些怨言。他们不愿与那些穷人为伍一桌吃饭。这天下楼这么一弄，倒是让他们这些寻常愿意花钱去吃饭的客人也找不到门路了。而那些穷人也颇有许多抱怨，店里的伙计们狗眼看人低，对他们视而不见、万般冷落也就算了，更还有一些背后唾骂之举，为此引发店里伙计和客人们的许多争纷。而酒楼里的菜品就更加不用说了。因为这几日人流量暴涨，厨子忙都忙不过来，自然没有心思好好做饭。为了能应对客流量，他们煮米煮饭都煮上好大一桶，以致常常生熟不分都端了出去。而煮粥就更加是熬得稀烂，一端出去，好似在外头给难民们施粥布道一样，自然也惹得许多客人不快。连米饭粥点这些主食都尚且如此，那些菜品就更加不用说，盐放多了或是菜不新鲜、没做熟的情况，比比皆是。有些客人找来管事儿，管事儿想要训斥厨子，可厨子们也是振振有词。“咱们一共就这么几个人手，每日要给全城老百姓做饭，哪忙得过来？能做熟了给人吃就已经不错了，还指望那么多做甚！”

他们每日忙的腰酸胳膊麻，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也是各自心有怨言，压抑了许久。管事儿的教训不了厨子，只能去教训小伙计，但小伙计也是理直气壮。“管事儿，你也不看看咱们酒楼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咱们大酒楼做的都是富贵人家的生意，平日来的是些有头有脸的客人，但这两日连街边的乞丐路边的流浪汉都来了！就这些人，平常打骂赶都赶不走，您还指望我们对他们笑脸相迎？”

“还有一户大户人家也真是不要脸，听说咱们酒楼免单，就把他们院子里的护院、杂工全都叫过来吃饭，把咱们这儿当成他们府上的自家小灶了！咱们又不是搞慈善堂，你说这多叫人多不快？管事儿：“可也实在没办法，咱们开门做生意，东家都放出话去了不收钱，如今也不能阻止人家登门……”小厮们哼哼道：“不能阻止他们登门，但我们可以冷眼相待呀，他们瞧着别扭，自然也就走了！”

如此，这两日来天下楼吃饭的客人们不开心，后厨也不开心，伙计和跑堂也不开心。天下楼的菜品招牌没有打出去，反而口碑一团稀烂。人人都在说他家菜品的不好。反倒是对面的顾白家，偶尔送出来的几样面点点心都赢得了众人的一致好评。这些小点心都是乍看不起眼，但吃过便觉得好吃的类型，口碑传的很快。尤其比对了天下楼里的菜品之后，大家更加一致认定顾白家的菜品质量要好上好几个层次。这两日天下楼的客流看似火爆，但许多人都只是抱着免费的午餐不吃白不吃的心态，心里早就打定主意，一旦他家三日结束便再也不会来。反而是顾白在这两日积攒了不少口碑与人气，靠蹭着这一波客流量的热度，让更多人知道了她家的招牌。当天下午，顾白又带着乌大娘、武三和几个厨娘做了几抽屉的点心，端出来热腾腾地叫卖。这些点心也同上午那样很快销售一空，且口碑都不错。许多人说起顾白家的招牌，都忍不住要比大拇指。“这小娘子家可真是良心菜，好吃又不贵，关键特别实惠。”

“就是啊，等这两日结束了，我便去她家吃吃！”

“既然这阳春面和点心如此好吃，我猜她家其他的菜也不会差吧？”

等把茶水和点心都卖完了，顾白又趁热打铁，最后卖了一波果脯果干和新鲜水果。众人虽然是去酒楼里面蹭吃的，但酒楼里并没有水果，顾白卖水果出来，也算是差异竞争。那些已经在天下楼里吃完了饭，撑着肚子扶墙出来的人，自然也愿意再买点水果，饭后消消食，解解刚才的油腻。当他们买回家去一尝，发现味道格外可口，自然而然也会二次再度登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