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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雅姿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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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雅姿捧起花瓶砸了过去,被这只茁壮的熊手轻轻接住,只见窗前人影一闪,就消失地无影无踪。窗前微弱的月光下,放着一篮沾着晶莹露水的野果,有红润饱满的柿子,青溜㮋圆的枣子,蛾黄毛茸的藤梨,火红火红的大山楂……外加一把黄白相间的野菊花,篮子是新编的竹篮,酸甜的果香味,和着篾竹的清香。郑雅姿提起果篮,就想往窗外扔。被惊动的遗红小姐妹捧着竹篮,一瞅,轻呼道:“哪来如此新鲜可口的大山果子?这些天,盛传附近有怪兽、强盗出没,没人敢进入深山采摘。”

这好事的遗红小妹,把山果偷偷分发到各个厢房的窗台上,说是代为新来的雅瓷妹妹,分送一点见面礼。第二天醒来,每个窗台的野果子上,又多了两块密糖。一帮遗红别苑的姑娘,各色人等,鱼龙混杂,既有香脂红粉的,又有清秀可人的,也有像小翠小菊那样人小志大历尽人世沧桑的……俱欢颜:“哪个姑娘家出嫁,发糖果果喽。”

扫地的那位妇人嘀咕道:“也真该高兴高兴,姑娘们身世如此,也不是不怕没人要。”

郑雅姿气红了脸,跺脚暗骂:死狗熊!不要脸的臭狗熊!如果身世属实,那么四金蒙面人的大首领,太金魔勋就是杀父仇人。郑雅姿对天发誓,加入陈三娘组建的婺女“刺金队”。刀剑一上手,陈三娘就赞叹道:“雅瓷小妹,是块练家子的料。”

郑雅姿兴奋不已,一天练到晚,累得腰酸背疼,枕着陈三娘赠与的宝剑,倒头就睡着了。夜半新月如钩。郑雅姿感到一阵心慌和恐惧,惊醒。只见一团黑影,坐在窗前。睡前,明明加了二把门闩和铜锁,掐了一把自己,生疼得很。不是梦,难道憬邻县传说的四大神兽,真得存在?二话不说,抽剑刺了过去。黑熊怪不退反进,避开她的剑道,用一只可恶的熊掌,摁住她的嘴巴。轻呜着做恳求状:看在救命之恩上,不要惊动他人,我是一只被官府通缉的野人兽;你太美丽了,我忍不住想来看看你,不会伤害你。眼看同房的小姐妹就要吵醒。黑熊怪豁得一闪翻窗而去,留下一张纸条:花拳绣腿,如何刺金;要想学真本领,为父报仇,可否敢来,武仪官道旁,山神龙庙大树下,每晚三更,静候传授,别无他意。落款,逼请后山,守林奴代写。郑雅姿犹豫不决,一夜无眠。早上出门,几串野魔菇和一只肥美的野兔,挂在窗前。此后近月,不再出现,相安无事。听说杨弈定罪,暗自感叹。可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自己功夫尚浅。在一队女孩子当中,郑雅姿的武术天份,不可谓不最高。陈三娘的武艺,称得上一流武林高手,可惜从小勤于戏曲舞台,难免花招过甚,实战不足。用那几个老兵油子的话来说:中看不中用!那天,和几位小姐妹上街购物,被几位流氓调笑,什么北国遗红小破鞋……几位姐妹忍无可忍,就叫在她们看来,简直是剑神一般的郑雅姿出手教训。宝剑出鞘,英姿飒爽,逼得几位地痞连连后退,一剑刺伤一人。剩下几位说:“小娘子,还动真格?”

一位名叫莉佳丝的红粉女孩说:“男子汉大丈夫,以多胜少,聒不要脸,敢一对一吗?”

领头的地痞说:“一对一就一对一,不过小娘子输了,要陪我喝花酒。”

莉佳丝眼看刚才架势,谅他打不过婺女“小剑神”(雅瓷妹妹),就点头应允。这地痞就操起真家伙,不遗余力地对打起来,虽说招势凌乱,却是招招致命,数十招之后,郑雅姿就落下风,一不小心,中了他的歪道,宝剑砍飞,被他刀架胸口。一帮地痞起哄道:“刚才哥哥让着你们,现在,任由谁来陪伴喝花酒。最好一起上。”

正当骑虎难下时。几名老兵油子听闻近前,三下五除二,打跑了这几个地痞。莉佳丝倒会做人,从篮中取出酒物,感谢这几位兵哥哥,并说道:“恳请兵哥,前往别苑,赐教我们武功。”

老兵油子接下酒肉,道谢说:“别苑喝酒,怕受军纪处分。如果只为防身,请军爷传授一些武术,可叫别苑主事,告之我们总兵大人。”

临走又说:“女孩子细皮嫩肉的,只管呆家里,给爷们洗衣做饭,冲锋陷阵,真刀实枪,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是自灭威风,这金国人也够强悍……”郑雅姿懊恼无比,本以为学有所成,可是连个地痞头领都打不过,要想为父报仇,做个大侠客,真不知何年何月。是夜,犹豫再三,最终决定,独自一人,悄悄前往山神龙王庙,为学真功夫。这是一条旧官道,龙王庙香火不旺,一到了晚上阴森森,怪吓人的。从小跟随后爹等人,从汴京到龙泉,又从龙泉往返于浒沉等地,也不算没有经过风浪,走过夜路。站在庙后的大树下,不由得让人害怕,背脊发凉。学叫了几声嗻咕后,黑熊怪真得现身,竖着大姆指,称赞她有胆量。交给她一张,由“守林奴”代笔的,今晚学习要领。指示她把这个月学就的剑术,练习一遍给“它”看。之后,又让她分解招式,从中指出每一招式的弱点与优点,如何扬长避短,去虚就实。这黑熊怪是神是鬼?武学修为极好,两三遍之后,就记住了她的招式,亲自试范一遍给她看,实战效果明显提高一大截。最后把陈三娘教予的什么七七四十九招,九九八十一招剑法,浓缩为荷柳十八式。一个学得认真,一个教得得当,不知不觉天就要亮了,远处鸡鸣声起。黑熊怪动身告辞,一闪钻入树林。又转了回来,递给郑雅姿一个竹筒罐,是千年何首乌炖山鸡汤,示意说:半夜偷练,消耗过大,一定要滋补;煨在火灰里,应该还热,小心烫嘴。临走,据然还做了一个恶心滑稽的飞吻,“明天见”。郑雅姿回别苑后,睡了个懒觉,晚到校场。与小菊等人过了几招,心中窃喜,进步神速,不过连忙收住招式,黑熊怪告诫她且莫摆显声张。第二天子夜,又偷偷地来到东阳武仪官道边上的龙王庙。黑熊怪准时现身,先给她一筒灵芝石斛茶,练武当中用以解渴生津。接着却把郑雅姿吓了一大跳,黑乎乎地递给她一只兽爪,要她啃食“它”的熊脚掌?黑熊怪咧嘴笑了,示意说:我是“野人兽”,这是名贵山珍武夷华熊掌,吃了可以强壮你的筋骨,以弥补你们女人用剑劲道不足的大缺点。郑雅姿示意说,苑里伙食好得很,不饿吃不下。黑熊怪示意,不吃就不教你真功夫,因为怕你学不了。郑雅姿强行啃了半只,说练饿了再吃。黑熊怪示意说,不要浪费,这熊掌是叫“山神爷”用百种药草浸泡过的。叫她温习一遍昨晚的功课后,就与她见招拆招地对打一遍。竖着大姆指,赞赏她学剑天资非凡。又摇头示意说,可是要成为一代大剑侠,终究劲道与功力欠缺。就教她一套,吐纳之术,反复运气,聚力发于一点,剑锋之上。再用快、准、狠,刁钻与灵巧,取胜。可这些,不是一个月二个月能学成,要长期反复的苦练。厚积而薄发。单讲那一冲刺吧,你真能一丝不偏不倚的从缝隙中刺进去。再说转身一弧旋剑,你真能随机把握,找准空档与弱点,削割对手后,能全身而退……郑雅姿学得如痴如醉,物我两忘,剑身合一。黑熊怪就有些心猿意马了,偶尔能碰着她的小手、衣带、发稍,沾着点点少女的芳香和人间烟火,自以为是的柔情,倾刻化作满腔熊熊的烈火。不知不觉,天就又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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