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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皮这一下,你开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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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嵩,字德高,义阳人。《先贤行状》:少好学,贫不改操。韩嵩知世将乱,故不应三公之命,只与同好数人隐居于郦西山中。黄巾乱起,韩嵩避难南方,刘表逼其以为别驾,转从事中郎。刘表郊祀天地,韩嵩正谏不从,渐见违忤。后又奉使到许都见曹操,以观虚实。韩嵩回来后,深陈曹操威德,请刘表遣子入质。刘表疑韩嵩反为曹操做事,大怒,欲杀韩嵩,蔡夫人劝谏道:“韩嵩,楚国之望,且其言直,诛之无辞。”

刘表又考查韩嵩之随行者,知韩嵩并无他意,方才止息。荆州平,韩嵩有疾病,就在所拜授大鸿胪印绶。……距离张绣穿越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没有粮草之忧且有了栖身之地的西凉军军心终于稳定了下来,初掌大权的张绣也择日从军营中搬进了宛城城内的南阳郡守府,并请贾诩正式以谋主的身份一起搬了进来。有关于地方的民事政务张绣并不大会处理,但一切好在有贾诩。作为曾任职左冯翊、尚书的贾诩,不论管理地方还是入政中央都是有着相当的经验。于是帮助张绣熟悉管理郡县、清查人口户籍、征调钱粮赋税的事宜。有了贾诩的襄助,张绣顿感轻松,有了更多的精力来消化张绣本身的记忆和这段时期发生的事情,有更多的时间来熟悉了解古代的风俗文化和自己周围的人。这日贾诩正传授张绣处理政务的诀窍和变通之道,而张绣在下首也正虚心学习。只听见太守府外一阵马儿的嘶鸣声,又过了片刻,胡车儿便从堂下走了进来,禀手奏道:“禀将军,荆州别驾韩嵩,欲入城歇息,是否准其入城?”

“韩嵩?”

张绣皱着眉头从怀里掏出一封帛书查找起来。这帛书是他穿越后,绞尽脑汁回忆了一遍三国历史后所写的人物名单。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大到诸葛亮郭嘉许褚典韦,小到杀害曹嵩的陶谦部将张闿或是因此而跑路的应劭,不论名气才能大小,也不论是出现在《三国志》和《后汉书》这种正史还是《三国演义》,甚至是《三国杀》还是《三国全面战争》等三国题材游戏中的,只要是张绣能想起来的人物,张绣都会记下来,以备时间长了自己忘了。这些人物都尽量按所出现的地区编写。张绣暗下决心,只要碰上帛书上的人物,他都会尽力拉拢。凡是能后世留名的必然都有两把刷子。当然张绣完全没想到的是,数十年后因为这些记着人名的帛书其中的人物十有八九多有建树,极为后人所推崇!而世人则皆以为张绣有超人般的“识人之明”!而所有记载人物的帛书后来也被称为《英雄豪杰录》。此时张绣仔细对照了一遍和荆州还有刘表相关的人才记录,并没有找到韩嵩的名字。于是让胡车儿重复了一遍来使信息,当听到“别驾”的官职名,张绣沉思了片刻,还是决定见一下。这些时日在贾诩的悉心教导下,张绣对于东汉的官职品秩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别驾属州刺史的佐官,地位很高,乃是州府中总理众务之官,出巡不与刺史同车,而有别的专属自己的座驾,故得名别驾。“这等高官不好好在暖和的襄阳府宅呆着,来我们这又冷又破的宛城作甚?”

胡车儿低首道:“这个属下就不知了。”

贾诩将自己手上的竹简放下:“刘表虽对吾等礼遇有加,但却不会逾礼相待。若与我方通使往来,最多不过派遣一幕僚属官,不会派遣别驾这样的左右手前来。以此可见,这韩别驾,要么有大事与将军相谈,要么只是路过我宛城。”

张绣:“亚父认识这韩嵩?”

贾诩轻轻摇了摇头:“吾与此人素无交集,但闻此人也算得上是一方名士,其人字德高,人如其字,少年好学,贫不改操。曾拒朝廷三公之命而不应。而且素闻此人言行直坦,将军可迎之,以探荆州之虚实。”

虽然张绣脑子里对这个韩嵩没什么印象,但是听贾诩此番一说,感觉像是个人才。便是一边令胡车儿接韩嵩到府衙,一边起身与贾诩换装准备相迎。少顷,两人换好衣服,出了府门,正好韩嵩一行已经到了门口。张绣正欲上前迎接,贾诩在后面却是低声提醒道:“这韩德高的车驾和随从并不似别驾,规格倒偏稍小一些。”

张绣听到后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了数步,笑脸相迎。韩嵩的车驾首先停住,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人下了车,往张绣这边打量了一番,便是首先拜道:“下官拜见将军。”

张绣回了一拜:“韩别驾远道而来,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韩嵩脸色微变,又拜了一拜:“下官已不再任荆州别驾,而转任从事中郎,让将军见怪了!”

从事中郎?张绣目前也只是对东汉繁杂的官职体系有了一个粗略了解,但仍不知道从事中郎是个什么官,但是从这个官职的名称大概猜得出来,这也应该是个佐吏属官的名称,而且品秩肯定比太守低。张绣也不计较这些,仍是念着贾诩所教的探其虚实之事,便请韩嵩进了太守府。“韩从事此行何去?”

张绣开门见山,落座后直入主题。韩嵩对着张绣禀了禀手:“在下奉刘荆州之命,往许昌朝拜天子,并供纳岁物。”

曹操在八月迎接汉献帝入驻洛阳,但是洛阳残破,曹操亦无钱粮重建东汉国都,加上洛阳又距离曹操的根据地兖州太远,便是挟持天子及百官迁都至颍川许昌,也顺势将自己的势力中心从吕布祸害了一通的兖州濮阳转移到民户殷实的豫州汝颖一带。韩嵩这个时候代表刘表前往许都朝见天子,乃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张绣:“既然是朝贡岁物,怎不见荆州本年应纳的钱粮布帛?”

韩嵩:“此一时彼一时,荆襄之地虽邻近许都,但当今盗匪丛生,汝颖一带也多有黄巾余党流窜,若是押送钱粮的话,车马必然众多,刘荆州怕会在半路就被一些心黑眼热的乱臣贼子夺为己有,不如折换为等价珍宝,以献于朝廷。”

张绣倒也不傻,当然听得出韩嵩口中的乱臣贼子指的就是自己。只是没想到这韩嵩说话如此直接难听,张绣一时恼怒,却不好发作。贾诩此时从旁边接道:“吾家将军即为南阳郡太守,肩负守土之责,自然会肃清匪患,以确保通往许都的道路安全无虞。刘荆州仍可按往年规格向朝廷供纳钱粮!”

韩嵩不置可否,瞥了一眼贾诩,侧着身体微微一抬手:“想必这位就是贾大夫吧!韩某算是有礼了!”

说着鼻子重重一哼,转向张绣又道:“那就有劳将军早日恢复本郡治安,使百姓安居乐业,刘荆州也能早点奏请天子,好让将军的代南阳太守之职早些转正!”

说完也不管张绣作何反应,就是起身要走。看着韩嵩如此无礼,张绣怒气顿涨:“刘景升区区一守土之犬,所凭仗的不过是汉室宗亲的出身而已,又有何德何能可任偌大的荆州之牧?”

若张绣是个有点心机城府的人,此刻不作言语装作听不懂,或者另寻言语怼回去都行。偏偏这具躯壳里的灵魂是个二十岁出头年轻气盛的小伙子,韩嵩两句话便是激怒了张绣。韩嵩面对张绣毫不畏惧,当下冷笑两声:“刘荆州即使没有平定天下的才略,也远非将军你所能比拟的。将军若非要说刘荆州只有守土之才的话,那将军现在又是什么呢,不过是区区一守土之辈所豢养的一条看门狗而已!”

张绣顿时只感觉自己脑子被火点着一般,胸口有股闷气堵在肺里出不来,瞪着韩嵩却是无从反驳。门口侍立的胡车儿猛地拔出刀来威吓韩嵩,韩嵩也是按着腰间佩剑,冷冷道:“将军只许自己评说别人,由不得别人评说将军吗?”

韩嵩身后的两个侍从见苗头不对,正欲拔刀护住自家大人,却被先一步拔出刀的西凉士卒逼住不敢动弹。胡车儿上前一把将韩嵩按倒在地,问道:“将军,要砍了这厮么?”

张绣拍案起身,绕开案几,走到韩嵩面前,拔出了自己的佩剑。胡车儿一手压住韩嵩的身子使其跪下,另一只手将韩嵩的头压平。韩嵩却是头硬得很,脖子连缩都不带缩的,瞪眼看了执剑走来的张绣一眼,便是闭上了眼睛。张绣猛的挥剑劈下,却不是对着正前面,而是转身劈向自己的案几。利剑直接将堆满了南阳郡大小政务竹简帛书的木案劈成两半。韩嵩已经做好了命丧当场的准备,却是听见了异物被劈断的声音,而自己的脑袋还在脖子上好好的。于是睁眼看到张绣从身上解下南阳太守的印绶,扔在了自己面前。胡车儿见张绣脸色平复,便松开了韩嵩。张绣本来一怒之下的确想杀了韩嵩来出气,但是临挥剑而下的那一刻忽然想到了三国演义刘备将安喜县尉印绶挂在督邮脖子弃官不做的故事,想到杀了韩嵩也没有什么意义,最后时刻便是改了主意。“这南阳郡守的印绶,汝就代吾还给刘荆州罢!吾就算做丧家之犬,也不肯当一只看门犬!”

韩嵩捡起印绶,多看了张绣一眼,便是直接起身离开。看着韩嵩出了南阳太守府门,贾诩才从席上站起来,走到张绣身旁,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问道:“劈这一下,畅快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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