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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漫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出租屋,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躺在床上,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脑内风起云涌。 今晚的所见所闻重构了他对世界的认知,随之而来的是对过去时光中父亲所作所为的思索,父亲令人捉摸不透的安排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面纱。 想到这里,陆漫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拿出手机想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情况,顺便商量商量过年的事。 点击拨号键,等待良久却无人接听,陆漫转而拨打母亲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从中传出的却是自动电话留言: “漫漫,我和你爸前几天接到上头部门的紧急通知,要去完成一个重要的保密项目,预计要很久才能回来,今年过年陪不了你了,真的很抱歉。不过我们委托了你常叔照顾你一段时间,过年这些日子你就去常叔家住,希望你玩得开心,不用挂记着我们。 对了,如果实在想回家的话,年过完再回去看看吧。 新年快乐,儿子,妈妈爱你!”语音到此结束,手机内又只传来嘟嘟的待机音。 陆漫挂掉电话,心情很是复杂。 “唉,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没过几分钟,铃声又响起来。 “喂?陆漫啊,我接到我爸的电话说叫我带你来我们家住,知道这个事吗?”
“我刚刚知道。”
“啊那行,我现在还在车站没走,你收拾一下东西快来吧,等你。”
十分钟后,陆漫收拾好了不多的行装,诸如日常用品、寒假作业一类,又离开了安静的小屋。 ...... 方飞星手握着一个亮银的光团,仔细揣摩着其中的玄奥。 他在全神贯注地感受法则,感受时间。 目的,是验证心中那个计划的可行性。 ......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过郊外凹凸不平的黄土路,来到一座古朴的宅院门前。 此时门口早站着一位气质温和的女性,迎接他们的到来。 “哎呀,漫漫呀!好久不见,都长这高啦?”
女人一边说一边走上前去,想要接过陆漫的行李。 陆漫微笑着摆了摆手:“阿姨好!没事儿,我自己拿吧,谢谢您。”
女人听了也不再强求,主动走到前面为陆漫带路——尽管他不是第一次来。 推开院门,明明已是冬日,门内却是满园的灿烂,脚下是块块青砖铺就的小径,周身氤氲着鸟语花香,流水潺潺不绝于耳,花草树木竭力彰显着澎湃的生命力。信步向前,东西厢房与主屋映入眼帘,瓦石斑驳,但洁净无浊,很容易看出主人打理之勤。 “以前没发现,你们家这院子里怎么这么暖和。”
陆漫身着厚厚的棉衣,甚至感觉有些热。
常曜回答道:“这是阳法则积年蕴养的结果,常家历代都居住于此,时间长了便形成了这样独特的景致。”陆漫微微颔首。 “你就和我一起住西房吧,走,把东西放进去。”
常曜分担了一些东西,与陆漫一起走入房内。
这时,一个高大的男人从正房徐徐走来。 女人怪罪道:“常晖,你真是的,人家漫漫这么久没来,也不主动来打个招呼。”常晖眯着眼看向西厢房:“「斩阴」回来了。”
短短五个字,透着淡淡的哀思。 女人闻言一惊:“也就是说他已经......” 常晖闭上眼,点点头。 “天成,你和你的儿子,最终都没能如愿啊......” 二人回到了院子里。 “爸,我......唔!”
常曜快步上前,正想说些什么,常晖却张开双手,将常曜拥入怀中。 常曜正奇怪为何父亲突然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下一秒他就感受到父亲传递出的纯阳之气将他自己未能完全排尽的张千桦留下的阴气快速驱散。 陆漫只得尴尬地站在一旁。 常曜顿觉不好意思,稍稍用力想要推开父亲,小声道:“爸,你这样陆漫看着多不好......” 可说了这话,常晖不仅没有放手,反而怀抱着常曜的双手力道更大了些。 过了一会,常晖才缓缓松开,呢喃道:“回来就好。”
随后他转向陆漫,带着歉意说:“不好意思啊漫漫,刚才没控制住情绪。”
常曜莫名其妙,不就打完架回家,昨晚刚见完面,一夜之间的事,有什么情绪? 可惜常晖似乎不愿多解释什么,只是喊二人进屋吃早饭。 早餐谈不上丰盛,但相较于陆漫平时上学日子在外面自己买的还是要强不少,加之一整晚的体力消耗,二人暂时驱散了困意,大吃特吃起来。 常家夫人从后屋出来,将一张纸条交给了陆漫。 陆漫定睛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地址,更重要的是,他辨认出这是父亲的笔迹。 “这是......” “你爸走前让我给你的东西,”常晖解释道,“你们陆家祖宅的位置。”
“您是想说......” “明天动身吧,这是你爸的意思。”
常曜插嘴道:“我陪他一起去吧。”
男人摇摇头:“这次,他必须自己去。”
“没事的,对我来说,也是一个走近我爸和我们家不曾向我敞开的那一面的机会。”
...... 破面包车行驶在公路上,发出难听的噪音。 后座一个个头矮小的大背头男人不满道:“你能不能开慢点,我怕这车子跑着跑着突然垮了。”
驾驶座上的光头面目凶煞,怒瞪一眼后视镜中的大背头吼道:“你他吗不满意自己来开,本来非要老子跑这么远就烦。”
大背头自讨没趣,又看向身旁静静坐着的年轻人及其手中抱着的装置。 装置是一个金属正方体,表面极度光滑,闪烁着金属的光泽,看起来与干净的大铁块无异。 “我从没有离【神之匙】这么近过,给我瞅一眼呗?”
年轻人表情冷峻,眸中如一潭死水,淡淡道:“你是对‘储神’为什么不给你心里没数吗?”
说着他往座椅另一边缩了缩。 “这里面可都是【法则之种】,弄丢一个,‘储神’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