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不要的，那我就将琴带走了，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别再烦我了！”
莫玉收回琴背在背上，目送单谚灰溜溜的离开，她又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吴郝一眼。 苏念郎坠楼时，吴郝刚下车正要给冯淳做表率向楼道内走去，但他刚迈出几步，苏念郎落下，身体因为撞击飞溅起来的碎肉就溅到吴郝身上。 吴郝当时离苏念郎只有不到半米远的距离，苏念郎的血顺着地面扩散到他脚下，他瞬间就呆住了，立在原地久久没有缓过来。 还是单谚和冯淳简单交代一番后，扶着吴郝去一旁休息，他则先一步去检查苏念郎的尸体，确定她没有没饮酒、嗑药或者突发疾病造成意外失足坠楼。 苏念郎的坠楼对吴郝冲击太大了，他想起了几年前自己姐姐从楼上跳下来时的样子，他开始害怕，害怕被抢救回来的姐姐又会去寻死，他现在就要打电话给自己家里确认，姐姐是否还在房间内。 他越想拿稳手机拨号，自己的手就越不稳，最终将手机摔落到地上，他痛恨自己的无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做什么，他崩溃到蹲在地上无声的抱头痛哭。 周围的同事井然有序的都在各忙各的，根本没人注意到吴郝的变化，反而是背着琴从楼道内走出来的莫玉主动跟吴郝搭讪： “你的手机掉了。”
吴郝听到身边有人赶紧停止哭泣，他却没有勇气现在就抬起头来看对方。 莫玉见吴郝没有理自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捡起地上的手机递给吴郝。 “给，我帮你捡起来了。”
吴郝赶紧抹一把脸，起身躲进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想装作没事人伸手接过手机。 “谢谢，你不是莫律师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没有送莫问橙回家？”
“比起莫问橙有没有回家和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 莫玉故意欲言又止，追着吴郝一起躲进黑暗里，让他看不到自己露在纱布外的那只眼睛。 “我怎么了？”
“你哭了！”
“没有……刚才风大，眼里进沙子了而已，我怎么可能哭呢。”
吴郝没想到莫玉会离自己这么近，白色的纱布在黑暗中特别扎眼，她完全就要与自己脸贴脸了，自己都疑似感觉到她的呼吸了。 “她跳下来让你害怕了吗？”
“谁？”
莫玉突然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让吴郝根本没听明白她要表达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谁，我是律师，警局里也有朋友，五年前的案子差点就对簿公堂了，对方用钱压下来的，我师父当时就是负责那个案子法律援助的律师。”
“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吴郝知道了莫玉在说什么，他走出黑暗就近找了辆警车，再次和她保持距离。 莫玉又追了上去，就站在他身边，看着不远处坠楼的苏念郎，说着有关吴郝姐姐的事情： “你姐姐原本应该是前途似锦的女生，她是学霸，科科虽不是第一，但前三里绝对有她，她最大的意外就是碰到了她的硕士导师，原本意气风发正少年，却要被迫替别人做嫁衣，论文是她的全部，登报后她只是个参与者，名字在最后几乎没有位置。 为了实验资金，她被迫去陪酒，喝到吐只为从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土豪手中换取微薄的投资，让实验继续下去。 她想打翻身仗，想再拿出篇合格的论文，实验核心被窃取，实验数据被删除，她又成了众人排挤的对象……” “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你说的就像你亲身经历了她的痛苦一样！你怎么能这么冷静到没有心呢？这是别人的隐私，你出卖别人的隐私就是在往她伤口上撒盐！”
吴郝听不下去了，厉声喝止莫玉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他是害怕莫玉的话被自己的同事听到，自己姐姐有病的事又会被翻出来议论。 莫玉似乎不想停止，她说的正开心还有些意犹未尽，冲着吴郝微微一笑，戏谑的反驳着吴郝道： “这可不是出卖隐私，我只是把你姐姐受过的伤说给你这个当弟弟的听而已，我若真想说给别人听，就不会专门找你说了。”
“……” 吴郝沉默了，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她说的这一切确实是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姐姐身上，而自己又无法去体会的痛苦。 “你难道没有想过去报复吗？弱者不可能永远被欺负，只要你露出一次獠牙，你就会收获不一样的结果。”
“什么结果，什么獠牙，你说的我听不懂，请你离开！不然我会将你当成嫌疑人抓走的！”
吴郝嘴上硬气，心里有那么一丝丝被说动，可他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想用威胁吓退莫玉的蛊惑，反而被莫玉拿捏住： “你不去试一次又怎么会知道报复不会让你姐姐开心呢？”
“你其实也是想去报复的对不对？但你不是碍于身份，而是没有勇气去，你怕自己迈出了那一步前途会像自己姐姐一样，黑不见光可怕到窒息！”
莫玉还想趁热打铁继续蛊惑，她隐约看到问橙走了过来，她迅速将藏在袖口的琴弦绕上吴郝后衣领，匆忙拍拍他的肩膀结束对话，留下时间让他自己考虑一下。 而她自己则瞪着莫问橙的一举一动，想看看问橙要如何揭穿自己，她很期待问橙能发现自己是谁，可她的举动反应是那么的软弱，让莫玉都有些不想再和她继续周旋下去了。 莫玉解决完单谚后主动走到问橙身后，拍拍她肩膀问道： “你在找什么？”
问橙原本被拍肩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根据声音听出对方是莫玉了，问橙也有些不想周旋了，她主动询问对方： “你信那这世上有鬼神吗？”
“封建迷信，不信！”
莫玉没有迟疑干脆利落的回答，问橙只能继续旁敲侧击确定对方身份： “这世上如果真的存在另一个世界呢？那里有鬼神，需要用兵器维护世界和平，或者你的琴弦也能当武器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