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玉你等等!”
问橙跑了还没半米,莫玉已经上了专车扬长而去了。 没追上莫玉的问橙愤怒到原地跺脚,气自己怎么就没先一步来这里堵莫玉! “她属猴的?怎么跑这么快!简直就是在欺负人!屋里肯定又出事了!”
看问橙委屈的站在原地自己拿自己撒气,洛星河追上去,拍拍她肩膀提醒她: “既然知道出事了,咱们提前报警后再进去,避免让你又出现在案发现场遭人诟病。”
“主意是好主意,但你知道屋里谁死了吗?报警怎么说?是砍伤还是捅伤亦或是上吊?来都来了,不进去去看一眼,怎么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
问橙说着从巷口数起,自己身旁正好是第四间铺面,她立刻打开手机录像,自己非常碎嘴的念叨着: “我是来古董巷看朋友的朋友路过这里,觉得这家铺子装潢非常好看,你们看门口的这一对木雕,这雕的……非常有特色嘛!”
问橙认了半天没认出门口摆放的一对老旧木雕,到底雕了个什么,只能胡乱夸赞起来。 洛星河被问橙的刻意逗乐,站在她身后替她补充着: “门口这两尊是守财貔貅,摆在别处也许没什么特别意思,但放在古董店门口,意为只收不买,客人可以将器物送进来,也可以得到一笔不错的价钱,但如果是拿钱来买屋内东西,恕不接待,只进不出!”
“哦,原来这意思,那这老板家底可真够厚的。”
问橙正感慨着董省之老公有钱,铺子内走出一位面容憔悴有着厚重眼袋,眼睛红肿疑似刚哭过的中年女人,她虽憔悴但却妆容精致,高盘的花白发髻上别了根墨绿色玉簪,暗红色针织开怀衫内板正的套着,没有一丝折痕被洗到泛黄的花边衬衫,勾花的齐膝裙裙边已经有明显破损,穿在她身上却依旧能看出它曾经的高档,一双被修补过的皮鞋,磨损厉害的地方虽已经破皮,却依然被擦的铮亮。 问橙看到女人的一瞬间,脱口而出: “你还活着?”
“什么?”
“我的意思是,您……” 问橙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会对一个初见的人,说出质疑她生死的话。 “我们是莫律师的朋友,刚才偶然看到她从这里出来,我们见她背上多了个没见过的袋子,好奇她买了什么,也想跟风看看长长眼。 我女朋友刚才的意思是,您还有货吗?说快了,带点口音,给您造成误会了。”
洛星河赶紧苟住问橙肩膀,表现出亲昵状态替她解围。 “哦,原来你们是莫律师的朋友,她并未在我店内买东西,而是来为我打离婚官司帮我分割财产的。 不过现在我又不想离婚了,所以拒绝了她的好意。”
“这是好事啊,值得庆祝一下。”
问橙一听她拒绝了莫玉,马上高兴起来,这里没有凶案是好事,结果问橙脸上的笑与董省之全身上下透露出的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董省之再次疑惑的重复问橙的话: “庆祝?”
“哦,我女朋友的意思是,家和万事兴,既然不离婚了,她想祝你们白头偕老,这是好事要庆祝。”
洛星河再次替问橙解围,董省之却没有太明显的笑意,淡淡苦笑一下后,随即对问橙发出了邀请: “你们既然是莫律师的朋友,到屋里坐坐顺便喝杯茶吧,家里没有相机,我看你们有手机,萍水相逢一场就算缘分了,能让你们帮我拍张全家福吗? 最好是拍黑白的,这样挂墙上才不会与整间古董店的装潢有冲突。”
“帮忙拍照没问题,但拍黑白的真的合适吗?”
问橙已经察觉到董省之的要求有些怪怪的了,但她又不太方便过多讨论对方的选择,只能再让她确定一下。 “不能拍黑白的吗?我只是想让照片留的时间更长久一些罢了,有什么不合适吗?还是咱们刚认识,我提这样的要求不合适?”
“不是,我们这就帮忙拍,还请您将您的家人请出来,我拍照技术比我女朋友好太多了,我替她帮您拍。”
洛星河虽觉得这种别样相识有些刻意,怎么可能有人刚见面就要求帮忙拍照,但也不排除这是莫玉刻意给问橙安排的,就算是个坑,此时自己替问橙拍照,莫玉也就坑不到她了。 “好,还请你们随我来内室,我去推我儿子来照相。”
董省之说着邀请二人进门。 问橙刚好录下了董省之邀请自己的这一段,她正开心自己进入屋内是受屋主之邀,再碰上什么无妄之灾意外命案,都与自己的存在无关了。 刚一进门,问橙就知道她为何要拍黑白照片了,因为屋内东西的普遍年龄都超过八十年以上,连墙上挂的也多是古画,偶尔几张照片也是黑白的,照片中极度透露着上个世纪的风格,照片中的人也多是军装中山打扮,还有张照片中女人的打扮与董省之的一模一样。 “咦,这是您年轻的时候吗?看衣服一模一样。”
问橙也看到这张照片了,好奇的询问起来。 “不是,那是我婆婆年轻的时候,我身上的衣服也确实是那套,我嫁进这家里时,婆婆正好离世,她剩下的所有衣服都是我的衣服了,我至少有三十年没买过新衣服了,旧衣服再旧没破也够穿,还是上个世纪最时髦的款式。”
董省之的话让问橙惊愕,三十年没买过新衣服,以前的衣服居然还能穿?这得保养的多好啊!难怪要离婚,这家看着也不穷,却过的如此节俭克扣妻子,这老公也是够奇葩的。 “到了,你们随意坐吧,我去给你们倒茶。”
随着董省之推开一扇没有把手,门上掉漆发霉严重的老式木门,问橙和洛星河被带进了一间疑似工作室一样的地方。 屋内并不大,二十平方左右,只有一桌四椅,四周三面加宽的陈列架将屋内多余的空间切割到一丝缝隙也不留。 已经被盘到包浆了的红木桌椅恰好镶嵌在了陈列架中间,多坐一个都显得屋内空间异常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