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莺这一哭,吓洛星河一跳,他刚听到哭声就把宋湘莺扔到了地上,随后马上脱掉外套扔到宋湘莺头上,盖住她的脸,算是给她挽回点平时高高在上的面子。 问橙被她这一哭搞糊涂了,蹲到她身边好奇地问道: “您是受什么委屈了吗?为什么要哭?有什么事咱们去警局里聊聊行吗?”
“宇昂,我的儿子!他真的死了!我刚才看到他了,他说他最恨的人就是我了!我生的他啊,他说他恨我! 他凭什么恨我,我供他吃供他喝,他一年二百万的培训班费用,我熬夜加班拼酒局,只为了用干净的钱培养他,他不声不响的死了,居然说在这世上最恨的人就是我!他居然恨我!你告诉我,他为什么恨我,他凭什么恨我!”
“额……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一外人根本不知道啊。”
问橙被问懵了,她那知道市长的儿子为什么恨他妈?她现在只关心一年二百万的培训费,都培训什么了?自己十年都不一定能见到二百万,人家一年就没了? “你既然想知道他为什么恨你,刚才你见到他时又为什么没有问清楚?”
全场唯一明白人当属洛星河,他一句话就让宛若泼妇一样,不断重复的对问橙吼叫着质问,自己儿子凭什么恨自己的宋湘莺噤声了。 她迟了许久才整理好思路,边哭边说出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刚才在警局时去了趟洗手间,一出门就见到了宇昂,那时他身边跟着个穿粉色古装的年轻男人,他就像保镖一样站在宇昂身边,我刚要扑过去拉宇昂回家,他面露凶色一巴掌打飞了我的手,还说这次见面是我们母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最过分的是他说自己带宇昂来跟我道别不假,但我没权利再触碰自己的儿子了,他们以后会去个没人的地方生活,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宋湘莺说到此处时伤心欲绝,哭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险些要闷死在洛星河的衣服里。 问橙赶紧拉开盖在宋湘莺头上的风衣,帮她呼吸新鲜空气,宋湘莺猛喘几口压压哭腔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我害怕失去宇昂,一激动拉住了他的手,他的手不仅凉,还像空气一样从我手中滑了出去,随后他告诉我,他最恨的人就是我,他宁可跟着陌生人生活,也不愿意跟我回家! 他还说了很多,但句句伤人,根本没把我这个当妈的放在眼里,这些我都可以不怪他,毕竟他还小,一定是被那个男人教唆的,但他临走时告诉我,他不回家是因为他死了! 你知道吗?我为了这个孩子做了六年的试管婴儿,那六年我吃了无数的药,打了无数的针,做了无数的检查,后期腿浮肿到根本下不了地!要不是我真的爱他,我干嘛要吃这些苦,我早放弃不就好了吗? 我用要他的那些钱,去国外都能包个庄园做农场主了!好不容易留下他,养大他,给他极好的环境成长,他却不知感恩,不仅没经我允许随便失踪,还把命丢了,如今还有脸说恨我,他凭什么!你告诉我!他凭什么!他连人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他凭什么有了自己的意识就敢违背我了?”
宋湘莺说着说着想起自己经历过的所有委屈,突然激动起来,双手像钳子一样扼住问橙双肩,拼命的摇晃着她,让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她此刻活脱脱的就是个疯子! 她把问橙当成宣泄树洞一样抱怨着自己对儿子行为的不满,还妄图让树洞给她一个解决方案,但她反复重复的话只有那么几句,总结起来也不过是她在质疑自己的儿子凭什么背叛自己。 在她越来越混乱的形容中,她是受害者,付出所有惨被儿子无情抛弃了的苦命人,但这一切在问橙这没孩子的人听来,只觉得是宋湘莺在发疯,但疯中还透露着那么一点逻辑,不过更多的是无理取闹。 洛星河跑过来扣开宋湘莺的手,刚拉走问橙,宋湘莺立刻从地上站起来,追着他们要带儿子回家的解决方法。 洛星河怕问橙再受伤,扶着她快速逃跑躲闪着发了疯的宋湘莺,问橙却突然圣母心犯了,脱离洛星河的保护,转而迎上宋湘莺,双手扼住她的手腕妄图控制住她。 宋湘莺挣扎着扑进问橙怀里还在痛哭着问: “你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带回我的儿子?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是我的命啊!”
问橙被她哭到不知所措,但还是在努力的安慰着: “你想带他回家,最重要的是了解他的内心,你都没问过你儿子喜不喜欢培训班,他又为什么要给你当附属品?孩子长大了都会有自己的世界,大人该放手时就要学会放手。”
问橙把宋湘莺和她儿子的问题归结为宋湘莺的控制欲过强,妄图用她在书本上学的那套理论劝解。 但书上的知识是死的,人是活的,人真要有那么好劝,就不会有那么多心理医生赚到盆满钵满按小时计费了。 问橙只用那几句话便引出了宋湘莺的真实想法: “我管他喜不喜欢呢,我喜欢就够了,我花的钱他只要人去了就行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日子谁喜欢!至于让他拿命来跟我对着干吗?”
“有你这样的母亲,是我,我也逃跑!”
问橙真有被宋湘莺的答复气到了,没忍住推开宋湘莺暴躁的吐槽起来。 但她随后又看看宋湘莺,脑海中想不自觉的想起了棠跳跳的母亲赵小叶,她突然有那么多一点点晃神,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觉得自己老哥说的对,玉青丝确实谁都没有伤害过,害死那两个孩子的不是她,是他们畸形的家庭和变态的父母。 但她很快就清醒过来,也许父母有错,但两个孩子本可以不用死,他们可以用很多方法改变自己被控制的命运,玉青丝偏偏给他们递了踏板,助他们走上了极端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