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橙的话再次触及到了苗龙飞的知识盲区,他知道前阵子下鬼雪,契管局内能排的上名的家族继承人,全被这雪带走过一段时间,甚至已经有家族上报,回来的人里已经出现了性情大变的人。 他们改变的性格可能就与这绿毛菌卵有关,最近各类事情堆的又太多,自己也没时间详查,如今被问橙再次提起,那他们很有可能就是被御枭抓去做了实验,为的就是确定单靠那个东西,能不能帮单谚和莫问谦换心,复活御煞。 苗龙飞久久没回应,问橙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换心这是小事,有绿毛菌卵便可以,接下来,御枭便会对我的青铜剑下手,此刻的青铜剑已经因为缺失了一块有关莫剑心的记忆碎片,内置封印不稳,是数千年来,从没有过的最虚弱时刻,御枭此时不动手,都不可能。”
“那就请你严防死守,不要让青铜剑助纣为虐!”
“就算我守得住青铜剑,契管局内部呢?您就算想瞒我,我昨晚就跟突然开窍一样,发现了个重大问题,先人的冶炼技术再牛,也不可能让每把没了兵灵的兵器都变成一张探宝地图的碎片,更何况那些兵器出自各家,各家之间的锻造技术高低不一,更不可能让地图丝毫不差了。 既然如此,又是谁把这些本该抛弃的残破兵器炒成了天价收藏品?还让那个有钱有势的金主们趋之若鹜了数千年。”
“够了,不要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哪怕是电话也会有人在监听,你知道了其中秘密即可,没必要公然说出来。”
“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们在贩卖梦想!西王母宝藏内有什么,一人说的一个样,除了金银珠宝外,有的是能帮他们实现遗憾的愿望!”
“莫问橙!你又何必说出来呢?这一切又没有让你来买单!连莫家都是这一切的享受者,何必吃饱后砸锅呢?”
苗龙飞没想到最被自己低估了的莫问橙,居然会成为开窍得最离谱的那个,不仅什么事情都能猜到,还给自己来了个知情不报,瞒下了莫家男丁填井的真相,自己要早知道莫大宝是那个变数,会为契管局带来如今的灭顶之灾,自己当初掌家后就该把莫大宝暗中弄死!不然也不会出现如今这不上不下的局面。 “西王母宝藏只是个噱头对吗?里面有什么您也不知道,真正知情的只有洛星河,而那个地方在风家眼中又是禁地,不止是因为他们是守宝人,还因为里面是真的有危险,我猜的对吗?”
“你这已经不是猜了,而是通知我那里去不得,对吗?”
苗龙飞抓住了问橙话语中的空隙,终于有机会反击了,这一反击,让问橙瞬间闭了嘴,她明明是凭直觉根据洛星河要一网打尽的话猜的,可此时她又觉得自己这样直接把契管局内不能拿到台面上的事情全说了,反而是自己的不对,故意让苗龙飞下不来台,为的也不过是报复他什么也不对自己说,害自己这些年云里雾里因不知真相而犯傻的日子。 可就算现在全说了,哪怕是说到这份上了,自己却也开心不起来了,自己这算是彻底与契管局决裂了吗? 问橙没再开口,等着苗龙飞继续说下去,可苗龙飞也没再开口,反而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开药瓶声以及喝水声,让问橙怀疑自己把苗龙飞气到突发恶疾,已经不想再与自己说话了。 双方沉默了许久后,苗龙飞那边终是缓过来了,他重重的叹口气后,对问橙说道: “日后你若真怕自己下不去手与你哥莫问谦刀兵相见,那便看好青铜剑,那里也别去,不给别人机会,也别给自己留遗憾。”
苗龙飞嘱咐完后都想挂电话了,问橙却突然开口冒出一句让苗龙飞再次狂灌药片的话: “我若想让御煞复活呢?”
“那就别怪伯伯下手无情!将你们兄妹从这世上抹杀掉。”
因为那句话让苗龙飞悲从中来,忍不住说了最过分也是最残酷的话,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着手布置了这么多年的计划,还是功亏一篑,出现了问橙这个变数,不,整个莫家都是变数!让自己以前的各种盘算全部打了水漂! 苗龙飞不得不再次拟定计划,他要重新开始盘算,如何封住青铜剑,也封住莫问橙这颗想捣乱的心。 问橙在听到自己会被抹杀掉后,更加直接的给苗龙飞抛出了一颗定时炸弹,这一炸,双方是彻底谈崩了。 “苗伯,我会和洛星河一起组团回莫家山寻找西王母宝藏,也会和御枭合作,还御煞一个自由,更会亲手终结契管局祖辈们留下来的惊世骗局。”
苗龙飞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把电话挂断,马上给济南打去电话兴师问罪,他要好好问问济南究竟是如何看管莫问橙这些年的,为何看管出了一个一心向魔愤世嫉俗的傻子来! 有躺着数钱的日子不过,非要做救世主,去把最危险的事情全惹一遍,未来契管局若真从这世上消失,自己倒没什么,毕竟家里这些年的积累也够了,可她莫问橙真的担得起整件事情的后果吗? 她已经不是会因此丧命的问题了,而是整件事如果真成了,莫家会成为众矢之的!众叛亲离后还会落得个人人喊打的下场,最后全家甚至全族露宿街头都有可能! 苗龙飞已经无法想象莫问橙以后的下场会有多惨了,她本可以轻松过日子,非要选最难的路,这都是她自找的,自己拦不住就不该管了,让一切都在这代结束吧。 苗龙飞突然就不想纠正问橙的错误了,他匆忙挂断电话,给济南回了一句打错了后,便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准备早餐,出门上班。 反而是问橙在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坐在床上陷入了自我怀疑中,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了,刚才的话好像是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又好像是赌气的产物,那自己此时要不要按刚才的想法行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