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被困在莫家山外的世间众人记忆被天书背后的轴芯修正,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没人会再记得去过莫家山上的那群人,他们原本存在过的痕迹也也随着时间的延续变的越来越合理。 例如莫大宝和闻静,他们一个被天书补偿成了当红作家,根本不用再做枪手,随便写段文字就是惊世骇俗的大作,被万人追捧,开签售会,贩卖周边商品,另一个成了影视歌直播四栖全能艺人,两人经常参加各种综艺节目吸金。 人人都知道他们是丁克,甚至对他们斥巨款买下一栋楼,照顾过楼下房东老太太等等事迹如数家珍,说他们是最不忘初心的当代楷模,就算红了依然生活在过去未发家时的贫民小区。 莫问谦和莫问橙就像没存在过他们的生活一样,直到一档采访节目,主持人是以犀利著称,号称能发掘人性另一面的毒舌主持人,她张口就给莫大宝夫妻两个难堪: “你们不要孩子做丁克,是身体不行,还是犯了艺术家的病想与普通人拉开距离,显得特立独行一些。”
莫大宝想笑呵呵的糊弄过去,推说是以前太忙没时间,但主持人不依不饶,甚至扒出了莫大宝成名前与闻静闲到摆地摊卖橙子的经历出来说事。 闻静刚想推说过去那是穷错过了要孩子的黄金时期,但主持人突然问他们: “如果你们有机会用现代科技要孩子,你们会要几个,给他们起什么名字,畅想他们未来会做什么?”
主持人的问题就像一根针,扎中了二人记忆里最薄弱的一个点,闻静红着眼眶,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胳膊,莫大宝则给主持人讲起了自己的梦: “你问的问题我曾经梦到过,我们在二十来岁刚认识时,没有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像大部分家庭一样按部就班,会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男孩叫问谦,女儿叫问橙,那是我父亲经常说的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谐音,儿子会去做警察,女儿当幼师,我们在工厂打工,像所有普通人一样会为一日三餐吃什么发愁,存钱去完成一些简单的梦想,旅游、买车、买房……” 莫大宝说着说着,突然哭了,眼泪滴到手背上,他伸手去擦,也看到了自己胳膊上非常淡的划痕,随后他喃喃道: “我们有两个孩子,莫问谦莫问橙,他们去了莫家山,他们会回来的,我们不能忘记他们,我们要一直等着他们回来,还要让他们给我们养老呢…” 莫大宝此话一出,录像的机器突然炸裂,飞溅出去的火星点燃了演播室,原本直播的节目,因网络问题停播,所有人乱做一团,争相逃跑,闻静和莫大宝刚想起来的一点点记忆又被修正了,他们胳膊上的划痕又淡了几分,仅剩一些比皮肤稍微白一点的印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胳膊上曾经留下过划痕。 因为莫大宝的突然想起,远在千里外已经从地图上被抹杀掉的莫家山上,突然有只手从地下伸了出来,他的胳膊已经因为深埋溃烂了,身上全是被石子飞溅砸伤的痕迹,驱虫在他溃烂的伤口内蠕动,难得完好的皮肤上侵蚀着黑泥。 他的指甲非常的短,长期的挖掘让手指尖已经磨损到血肉模糊的地步,重见天日的这一刻,他艰难的从地下爬出,不管身上的裂口,只为能大口的呼吸眼前的空气。 只是一口气吸入肺内,漆黑苦涩的雾气,还不如地下少稀薄的空气,眼前依旧一片漆黑,能见度只有一米左右,周围全是折断的枯木烂枝。 没见到预期中的太阳,苦涩的空气让他犯恶心,他开始坐在地上回忆自己是谁,这里是哪里,自己又是怎么被活埋入地下的。 直到他挖出的坑内又爬出个人来,二人四目相对,因为雾气的阻隔,他们愣是没看清对方的脸。 看着刚出来的人,他开始犯迷糊,混乱的记忆让他恢复了少许的语言功能: “你是谁?”
“御驹。”
“我是谁?”
“莫问谦。”
“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用你的身体复活魔尊,开始人魔之战。”
“人?魔?我?”
莫问谦的记忆开始回溯,他好像想起了自己被御驹带上了山,在寻找一个人的过程中,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型石人,石人一拳打飞御驹,御驹拉着自己疯狂逃命,甚至还拿出手机去求救,御驹痛斥着操纵石人的人卸磨杀驴,随后信号消失,二人跌入莫家先祖的墓坑内,随后追逐二人的石人突然炸裂,碎石堵住了墓穴入口,二人被爆破的力量封在了墓内晕厥了过去。 莫问谦想着想着突然清醒过来,他在地下一直鼓励自己不可以放弃,这才坚持着在黑暗中挖掘出了一条路,让自己重回了地面之上。 “其他人呢?莫家山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和我现在又该算敌还是友?”
问谦的记忆恢复了一些,却还是对御驹的身份有些疑惑,山上好像只剩他们两个人了,是敌是友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好像二人此刻该考虑的是如何逃出去。 “咱们赌一把吧,若先碰上的是来寻你的人,我自觉退出还你自由,御枭那边我去解释,你跟着对方离开这里即可,若先碰到的是御枭或是我们魔族的人,你必须做御煞的替身跟我们走,这样很公平吧。”
御驹话虽如此,但他却有自己的小算盘,二人被埋在地下至少一个月多,他们能活下来都是靠吃蚯蚓蛆虫之类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要真有人来找莫问谦,他们早来过了,此刻这个赌自己毫无悬念的稳赢。 莫问谦却觉得御驹这个评判标准很合理,人上山来寻宝的肯定比魔多,怎么也能碰到个人,不至于让自己输的太难看。 于是一人一魔一拍即合,开始在山上行进着寻找去莫家祖宅暂做补给的出路,但因为雾气太浓,又是苦涩的味道,他们在雾气中待的时间越久,越觉得头晕脑胀,仅有的记忆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他们也开始变得漫无目的像丧尸一样,只知道迈步前进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