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冬元此时正一个人在那里处理着药草,一堆苏天芳看着不知道名字的药草,就这么摆在地上晒着太阳。 伯冬元看着苏天芳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有一丝的诧异,但是也没有太大的意外了,毕竟以他的适应能力来说,这几天的时间下来,他也已经适应过来了,这个女娃娃给自己带来的奇迹。 “出了那个路口之后,再往南一直走,那里有一条水流。”
伯冬元说了这话之后,就进了另一个屋。 苏天芳看着他大步的离开,远离了自己,气的是牙痒痒,这老头也太混蛋了吧,自己眼下变成这副模样,还不是拜某人所赐。 苏天芳四下看了看。 怎么就只看到他一个人啊?不是说还有一个人在这里吗?难道是这老头骗了自己? 这些天这屋进进出出的也只有他一个人,看来就是了,破老头还是个老不正经的家伙,一个人就一个人了,还非说还有一个人。 苏天芳倒也想走,然而她出到了这房间门口之后,外面就再也没有东西让她扶着了,她想走是不假,可是现在凭她自己的能力,她也走不动啊。 看这个老头躲的那么快,不用说,肯定就是嫌弃自己身上的味儿了……啊,阿西吧,我自己都嫌弃,太特喵重了,让这老头把自己带过去是没有希望了。 看了看屋外直到那路口这一片路,地面上大大小小的全是那些石子,要是爬着去的话,甭说到那水边,自己卡的掉两层皮也就算了,这最后一条遮羞布都要磨没了。 “小老头,你能不能把我扶过去呀?我自己走走不了。”
苏天芳喊了一嗓子,伯冬元没有回应她。 得,这被嫌弃的,赤裸裸的。 苏天芳再怎么嫌弃自己也只能回屋里面去,眼下实在是能力有限。 第二天,天微亮,苏天芳就爬起来了,离开了房间之后,她慢慢的挪过去,靠近了伯冬元搭起来晒药的棚子那里,扯了半天,从里面抽出来一条带着叉子的棍子,整了个差不多高度,能撑到自己嘎吱窝的位置。 苏天芳就倚仗着这一根棍子一点一点的拖着步子往前走。 伯冬元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不打断苏天方,只是从门帘那里瞧出来,看着苏天芳的一举一动,看到苏天芳搞好了之后,一点一点的挪就布置走了,他也就回到床榻之上继续躺着。 苏天芳这一趟出去,直到那艳阳高照,她才终于把自己拖回了这茅草屋,只是看着那粘满了泥土脏兮兮乱糟糟的衣服,也还有那么几个地方,看得出来是干净的,与那沾了最多泥土的膝盖手肘的位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能想象得出来苏天芳回来的这一路上是多么的艰辛,摔了多少跤。 苏天芳回来时,草屋外有了一矮桌,矮桌一圈四张椅子,桌上放了一些吃的,伯冬元就躺在一张睡椅上,在那里晒着太阳。 苏天芳走过去了之后就做了下来。 “不是才三个人吗?怎么这里准备了四张椅子?”
伯冬元没有回应苏天芳问的问题,苏天芳打量了一下,看这人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接着她的目光又移向了那放在桌子中间的那一碗馒头。 “给我准备的?”
苏天芳言语指向桌上的馒头,这一下声音轻了很多,因为她不确定眼前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睡着。 伯冬元动了一下,看了一眼苏天芳,幽幽来一句:“还不错,起码没味道了,吃吧。”
苏天芳一听这话就是感觉到了羞耻,又有些气得牙痒痒,为什么有味道,某人心里就没有一点逼数吗,还好意思提。 苏天芳拿起馒头恶狠狠的咬了下去,不知道是饿的太厉害了还是为了发泄小脾气。 吃了几口之后苏天芳才又开口问到:“没见过你这么不讲武德的老中医,居然不给病人吃饭,虐待病人。”
“你自己生活不能自理,这里又没有女的,尿也就罢了,忍忍就好,难不成你还想和米田共共处一室。”
“你!”
“就算你想,我也不能让你这么干,坏了我这片地,这里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没有给你食物,也给你准备了各种各样的汤,你喝的汤也足够维持你的身体需求了。”
苏天芳恨啊,自己还在吃东西呢,真不该嘴贱开口,真的是又被气到。 看苏天芳气又奈何不了自己的模样,伯冬元感到心中有一丝舒畅快感。 苏府—— “御儿啊,我听说天芳已经好些天没回家了,这是不是真的?”
司马欢品着茶,悠悠的问道,像是漫不经心的随口一提。 前面拉扯了半天的家常,现在提到了苏天芳,苏御倒是看出来了司马欢的几分意图,家常是假,终究是意在天芳。 苏御道:“芳儿有事情去忙,她已经跟我说了,让娘操心了。”
司马欢道:“有什么大事可以忙的,一个女孩子再怎么说也是苏府的大小姐,算得上是名门闺秀,整天这样子夜不归宿,成何体统?”
苏御道:“娘,芳儿已经长大了,孩儿先前也已经说了,芳儿现如今长大了,她的事情由她自己做主,所以她忙什么我和林莞也不会过问,那是她的自由。”
司马欢道:“她现在才十七,再怎么说也还是一个孩子,你们就这样子放任她,岂不是在胡闹!”
“既然娘也说了,芳儿还是一个孩子,这婚嫁之事,娘真的不必操心了。”
司马欢听到这话之后属实是开心不起来,怎么每每提到苏天芳的事情的时候,自己的儿子总是这般的不听话,感觉完全都不把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面,自己这个亲娘还不如那个外来的丫头亲。 “娘实在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林莞说了,让我陪完娘早些回去陪她出去一趟。”
苏御说完话就起身往外走。 司马欢看着儿子去意已决,也就没有打算强留下来。 “去吧。”
放他离去,免得强求下来,这小子对自己产生叛逆的心思,终究是儿大不由娘。这一声去吧,也只不过是她自己给自己找一个阶梯下而已,就算她不给走,她知道,苏御也不会继续留在这里听自己说话。 “小老头,当时那山崖下真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吗?在那附近你有没有仔细找过呀?到底有没有另一个人出现在那里?一个男的,又或者说你在那附近有没有看到有一大滩的血,或者是什么破烂的衣服布条什么的?那附近有没有野狼什么的,会不会是被野兽给叼走了?”
苏天芳这一边吃着馒头补充自己的体能,一边一直开口问,伯冬元却是只管晒他的太阳,对于苏天芳所说的话全部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听而不闻。 苏天芳吃馒头吃的口干,硬生生的咽了一口下去,结果就被这一口馒头给噎到了,重重的咳了几声,然后艰难的开口说道。 “小老头,能不能给我口水喝呀,要死人了。”
伯冬元倒也还是很通人情的,起身就走进了侧屋,没过一会儿就端着一碗乳白色的水出来了。 苏天芳伸长了脖子看了看,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汤呀?”
“你喝了自然就知道了,放心,这是美味。”
苏天芳接过来之后也只是打量了一眼,然后还闻了闻,这些天她躺在屋里面的时候,确实喝到了不少,这家伙给自己送进来的汤,但统一都是奶白色的,有的汤直到她喝完了也没能分辨出来里面到底是什么食材,熬出来的汤。 确信眼前这个人不会给自己下毒,便喝了起来,喝下了第一口,她就忍不住的皱了眉头,放下碗之后,口里面的那一口汤艰难的吞了下去。 鼻息间弥漫的那浓浓的汤里面的味道,让苏天芳忍不住蹙眉,张开嘴巴,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仿佛想要一鼓作气将那鼻息间让自己感觉到不适的味道,全部都驱散掉,感觉要是可以的话,苏天芳恐怕是就连肺里面的气都想要全部换一遍了。然后一眼幽怨的看向了伯冬元。 “这鱼汤怎么这么腥啊?”
“凉了自然就腥。”
“我怎么感觉你是对我有意见?这些天故意虐待我,我现在好不容易能下床了,也不好好的照顾一下病人。”
伯冬元躺了回去继续晒着自己的太阳。 “不喝你给我放在那里留着,在这山里面本来食物就少,你这丫头片子还这么挑。”
苏天芳嘟了嘟嘴。 “说你两句你还委屈起来了?爱喝就喝……” “师父。”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苏天芳,一个机灵,苏天芳全身一抖,然后侧身看过去。 紧接着看到一个年轻俊朗的美少年,头上的头发全部都束成一个丸子,然后一条白色的飘带将头发给绑住,一身淡雅肃净的衣,背着一个箩筐走了过来,然后那个年轻俊朗的美少年在这小老头旁边站住了脚。 栀夏看到苏天芳的时候明显的愣神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能对苏天芳说什么,然后就这么傻愣傻愣的开了口。 “姑娘,你醒了。”
苏天芳倒像是还有一点点没有搞清楚状况,也有短暂的迷惑,原来这里还真的是有第三个人存在的呀,既然有第三个人存在,干嘛这小老头这几天都不让自己见到人,这么帅气的一个小美男……难不成这小老头还怕自己会把人给拐跑? “你好。”
自从在那雅迪那里看到苏天芳一眼后,直到今天他才看到第二眼,伯冬元一直都没有让他进到苏天芳在的那一个房间,他也一直规规矩矩的听话,并没有进去过,当时看到苏天芳的时候,苏天芳昏迷状态,而且脸上还是脏兮兮的,所以有些看不清楚容貌是什么样的,现如今苏天芳去河流边梳洗干净了才会来的,栀夏看着眼前的貌美姑娘,思绪自然也就有短暂片刻的沉浸其中。 栀夏得到了回应之后,也就把自己的目光给收回来了,看向了伯冬元。 “师父,你吩咐我采摘回来的草药,我都已经摘回来了,今日我又采到了几类不知名的花草,师父你看看这是什么?”
栀夏放下自己身后的背篓,刚把手伸到了背篓里面,打算把草药给拿出来…… “现在就先别拿出来了,放屋里面吧,今晚我再同你一一讲解,把你这一筐草药放到屋里面去,然后再去那河边打两条鱼回来吧。”
栀夏听到命令之后,乖乖的服从者。 “是,师父。”
紧接着他就抱起那药筐进了屋里面去。 “在这里这么多天了,终于看到第二个人了。”
“我是你看到的第一个人,他是你看到的第二个人,怎么你自己不是人?”
这一番莫须有的问题,居然也一下子能把苏天芳给问住了。 “小老头,你别跟我玩文字游戏,别挑我字眼好吗?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你这一天到晚的跟个鸟一样渣渣渣的这么多话,赶紧吃吧,吃完了回去继续休息去。”
“休息什么休息,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伯冬元起身去翻了翻自己那晒着的草药。 “你这东一句西一句的追问他,他到底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想要他跟你一起掉下来。”
“他是我徒弟呀。”
伯冬元听到徒弟二字之后,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不留痕迹的继续翻着那些草药,当时的他正背对着苏天芳,所以苏天芳并没有看到他停下来的那一个小动作。 “野狼到处都是,地上没有你要找的布条,更没有你说的那一大摊的血。赶紧吃完了去休息,小老头这里不养闲人,既然能走动了,过两天你就跟着栀夏一起进山里面给我采药去!”
唉?这么快就开始计划好,要压榨劳动力了吗?采药?采草还差不多。 既然没有看到那些迹象,那司徒纤云应该就是没有跟着掉下来了,那也算是他福大命大了,就是没掉下来的话,恐怕现在还到处被追杀着,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活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