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年这个问题算是问到人了。胡春秀在村子里面就是个大喇叭,而且尤其喜欢和别人东拉西扯的。甚至曾经还趴在人家墙头,偷看过人家。胡春秀听到顾庭年的话,满脸都是笑容,眼睛贼溜溜的转着:“知道是知道呀,不过他们的一家人都已经搬走好些年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庭年依靠在沙发上,看出了胡春秀脸上的意图,直接开口道:“没什么,就是随便问几句。”
“大嫂,我是看上我家什么了,都可以随便拿走,只要大嫂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这句话可说到胡春秀的心坎里去了。她瞬间做直了身子,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哎呀,这么客气做什么。”
“不就是问我点事儿吗,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
顾庭年心中冷冷的笑了一声,没和胡春秀掰扯这些,而是直接开口询问:“大嫂,你记不记得我家隔壁那个女人带着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胡春秀面上神色微微一愣,认真的思考了起来。“那小孩是个哑巴,村里的人都叫他小哑巴,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姜橙一直管那小男孩叫林哥哥,至于他的名字,我一时之间还真的有一些想不起来。”
不过胡春秀脑海里有一个隐隐约约的意识。她记得自己曾经趴墙头的时候,听到过那个女人叫那小男孩的名字。但这已经时隔这么多年,那小男孩到底叫什么,胡春秀一时之间有一些想不起来。顾庭年眉头紧皱着,紧接着又问:“那大嫂,你知不知道他们一家人当年为什么离开?”
顾庭年自从在锦城定居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乡下。所以,自己家隔壁曾经住过一个女人。而且这还是在姜老爷子的口中听说的。至于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又是什么身份,之前顾庭年根本就不知道。直到前段时间,他太清楚那女人到底是谁。胡春秀一边认真的回忆着,一边开口回答。“好像是那个女人先离开的,那个女人离开了有几天后,咱们村里也就来了一辆特别豪华的车子,把那小男孩给接走了。”
“那小男孩当时哭哭喊喊的,我这才知道那小男孩原来不是个哑巴。”
“不过接走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人,我就不清楚了。我只记得,当时来接那小男孩时,整的可热闹了,那家人带了一对黑衣保镖过来,直接把他院子给围住了,甚至不允许我们这些村民们靠近。”
这话不由得让顾庭年陷入了沉思。黑衣保镖?能够雇佣的起黑衣保镖,搞出这么大阵仗的绝对不是普通人。顾庭年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又迫不及待的追问:“那大嫂知不知道接走那小男孩的是他的什么人?”
胡春秀一口咬定:“当然是那小男孩的爹了。”
“我当时虽没靠近,但也听到了,来见的小男孩的是他的父亲。”
顾庭年的脑子飞快的运转着,一边梳理着这些信息,一边继续追问。“那大嫂后来又有没有见过离开的小男孩?他有没有回来过?”
胡春秀听到这话,摇了摇头。“应该是回来过,不过我没有见到。现在那处院子,也会有人经常不断的去打扫。但那小男孩儿我却没有见过。”
“大嫂还记不记得那小男孩长什么模样?或者有什么特征?”
胡春秀:“记得,那小男孩就是个胖子,胖墩墩的。”
“那幅模样长大了以后说不定也是个大胖子。”
“对了,你问这些做什么?”
顾庭年眼底的神色微微闪烁了一瞬,声线冷淡的开口敷衍:“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
“之前一直不知道家里隔壁住的人,我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听说的。毕竟我父亲现在住在乡下,我总要了解了解,隔壁住着的是什么人。”
胡春秀这个人的脑袋瓜子简单,根本就没有多去想顾庭年的话,转头就把他的话抛到了一边,开始在姜家的客厅环顾了起来。只要自己看上的东西,就全都装进了自己的包包里。顾庭年坐在旁边看到这一幕,眼底不由自主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神色。然而就在这时,胡春秀的脑海里突然闪现的时候,曾经的一段记忆被他抓住。她猛的转过头来,看见了顾庭年:“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记得那小男孩好像叫年年。”
有天晚上,胡春秀趴在林家的墙头上,就听到那女人管那小男孩叫年年。年年这两个字,让顾庭年的身形猛地颤抖了一瞬。他整个人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僵硬在原地,脑海里突然闪现了一个想法,让他整个人瞬间跌入到了谷底。年年?顾庭年?所以说,顾庭年就是当年那个女人的儿子?他之所以隐藏身份,来到姜家,潜伏在他身边,就是为了报仇。所以,当他买走了那块儿怀表以后,就离开了姜家。这个消息对于顾庭年来说就宛若是晴天霹雳。他整个人如放入降至到了冰点,身子僵硬在了原地,完全失去了反应。而胡春秀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停的搜刮着姜家的好东西,完全没有注意到顾庭年的异常。正好这时,姜家客厅的门被人打开。姜橙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顾庭年,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冷眼扫向了胡春秀。看到胡春秀正在不停的搜刮家里的东西,她一张小脸瞬间难看的下来。“大伯母你这是在做什么?”
姜橙直接抬脚大步朝着胡春秀走了过去,一把抢过了她刚才拿起来的一个花瓶。胡春秀看到姜橙,脸上瞬间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姜橙你总算是回来了,大伯母我在这里等着你好久了呢。”
姜橙冷冷的视线扫向了胡春秀塞得满满的包袱,“大伯母,你是来当贼的吗?刚刚来我家没一会儿,就搜刮了这么多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我家的,不经过我的允许就私自拿取,大伯母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胡春秀面上的神色尴尬住,生硬的扯了扯唇角。“哎呀,这不是你爸爸允许了吗?”
姜橙凉凉的视线扫向了坐在沙发上的顾庭年,声音冷漠:“但这个家,是我当家作主,他的话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