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满心疼地放松一些,却始终没有把手从张起灵的耳朵上拿开,并且不停地教训道:“那灵池是什么地方?是蜀山重地,没有掌门的允许,谁都不能去那里。”
“我知道。这不是事急从权吗!”
张起灵无奈地说道。“嗯……”陆小满长出一口气,缓缓松开抓着张起灵耳朵的手,板着脸教训他道:“这件事情你不能让我爹知道,否则他一定会把你送到执法堂。”
“执法堂?我又不是蜀山弟子……”张起灵气鼓鼓地说道。“就是因为你不是蜀山弟子,事情才更加麻烦。所以你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尤其是不能让我爹知道!”
陆小满真心为张起灵着想,于是认真地警告他道。“可是。这件事情对蜀山实在是太重要了!”
张起灵在蜀山生活那么久,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情呢?他担心蜀山遭遇劫难,忍不住着急地大声叫喊起来。“这件事情只能以后再说,你可千万不要乱来!”
陆小满虽然很想帮张起灵,更是保住蜀山,只是她还没有那种本事,把这件事情办的滴水不漏。张起灵被陆小满赶出来,一脸落寞地往回走去,但他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他在蜀山时间虽长,但是认识的人不多,能够求助的对象不多了。当他在脑海中,把所有熟人都安排一遍,却发现遗漏了笨仙人。蜀山的笨仙人虽然憨憨傻傻,但他却是最好的倾述对象。他立刻振奋精神,加快脚步奔走在蜀山狭窄的道路上。笨仙人并不是很难找,他总是喜欢呆在储秀峰上的一间小茅屋中。张起灵磕磕绊绊地冲上储秀峰,顿时被眼前的风景给惊呆了。张起灵还是第一次来到储秀峰,当时被眼前的美景给吸引了。若不是他知道这里没有一丝灵气,蜀山没有一个人愿意来,真要把这里当作人间仙境了。储秀峰有一条巨大的瀑布,它好像银链一样挂在半空中,并且制造出一条条彩虹。这些彩虹都是有灵魂的,它们化作一个个精灵,围绕着张起灵快乐地舞蹈起来。“笨师傅,笨师傅!”
张起灵没有心情欣赏这里的美景,快步冲进笨仙人的小茅屋。笨仙人并不在昏暗的茅屋里,而是坐在悬崖边弄了一根枯黄的竹竿,装模作样地在钓鱼。张起灵四下寻找笨仙人下落,最后在悬崖边找到了他,立刻兴冲冲地走上去,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笨仙人听了张起灵的描述,不仅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以往的招牌动作都没有了。只见他笑呵呵地张起灵说道:“孩子。这件事情,我知道了。”
“笨师傅,你为什么不去告诉掌门啊?!”
张起灵不解地看着笨仙人说道。“孩子,你还小。有些事情,没有办法理解……”笨仙人放下手中竹竿,笑呵呵地看着张起灵道。张起灵不知道笨仙人想做什么,一语不发地看着他。笨仙人牵起张起灵的小手,使出纵云法踏空而去。张起灵不知道笨仙人要带自己去哪里,但他更不敢主动开口询问。笨仙人带着张起灵来到一条黑色大河边,这条大河非常宽阔,一眼根本看不到对岸。他极力踮起脚尖看向对面,只见波涛汹涌的大河对岸黑气沉沉。那些黑气好像无数野兽在嘶喊,甚至是无数的冤魂在哭嚎。“笨师傅,那是什么地方?”
张起灵好奇地询问道。“那里是冥界,是一切的最终归宿……”笨仙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张起灵虽然也知道生死之事,但他从来没有切切实实地见过那些,只能眼巴巴地等待着笨仙人的下文。笨仙人不管张起灵在想什么,而是自顾自地说道:“他们其实跟我们一样,只是另外一种生命形式。”
张起灵不明白生命形式是什么意思,但他只能努力地去理解。笨仙人知道张起灵不可能理解这些,他只能接着喃喃道:“在这条河上,有一座我们看不见的桥。这里的人路走完了,就会过桥到那边。那里的人路走完了,就会走到这边来。”
“笨师傅,您究竟想说什么呀?”
张起灵难得看见笨仙人的光头上闪烁起智慧的光芒,心中更是感到大惑不解。笨仙人虽然可以在聪明和笨拙之间来回切换,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是始终不变的。只见他笑呵呵地说道:“孩子。这就是道,是宇宙运行的规律。”
“笨师父。我知道您说的道理,可这与蜀山派有什么关系?”
张起灵见笨仙人把话说的如此委婉,忍不住着急地叫出声来。“孩子。盛极而衰,衰极而盛,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笨仙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道理我也知道,可蜀山不会这么容易衰败啊!”
张起灵不解地看着笨仙人道。“难道蜀山还不够兴盛吗?难道蜀山的灵力还不够强盛吗?”
笨仙人笑吟吟地反问道。“嗯……”张起灵被笨仙人一句话问住了。就他在蜀山这几年,亲眼看见蜀山接收了更多的弟子,蜀山的力量也变得更加强大。眼见蜀山就要盛极而衰,这让他心中五味杂陈。“笨师傅。难道这件事情,真的就没有转换的余地吗?”
张起灵不甘心看着蜀山摔落,试探性地询问道。“如果大家都不贪婪,都如同你一样,只想着让蜀山好,蜀山就不会衰落了……”笨仙人表面上什么都不懂,但他才是蜀山最聪明的局外人。蜀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都尽收眼中。然而对于他这个没有存在感的人,蜀山根本不理会他一言一语。张起灵知道笨师傅是好人,于是抓着他的衣袖不断地晃动道:“笨师傅。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快些想想办法啊!”
“唉。尽人事,知天命吧。”
笨仙人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奈地叹息道:“但愿蜀山,能多一些聪明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