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小q一一介绍,评委们吃得也是有滋有味地,黎昕很是得瑟地扬起了下巴,对着身后一干甲乙丙得意地挑眉道:“都说咱家媳妇手艺好得很,不懂得人一边凉快去。啥叫大厨,这就叫大厨知道不?看出什么叫大厨手艺不?哼哼!”某混混很是欺善怕恶地扬高了鼻孔。
小q看到自己做的烧鸡的确也是很受用,心想着这下子就算旁人再有什么异议,她的菜色也算是打出一点名声来了。她的目光转移,落在一旁脸色不大好看的金爷身上,不由得有些得意,再对上刘大厨师的忿忿表情,几乎要偷笑出声来了。
既然两道菜都尝试完毕,那便要进行最后且最重要的一项了,选出真正符合评委口味的烧鸡,当是最让人注目的一刻了。四位裁判互相讨论,有的说刘大厨的烧鸡火候功力老道,平凡见真章,有的说小q的烧鸡用料特别,方式可谓是旧中有新,算是另类的创新。总之连带着看热闹的人也都在议论纷纷。
黎昕早已经浑水摸鱼,跑去小q的料理台上,光明正大地开始偷鸡吃了。小q生怕火候不同,故意分开做了两只,一只烤得久一些,一只时间还是用着旧方子来。但对于小q而言,大抵都没有任何的区别,有得吃就是万岁。一手撕下一只烧鸡腿,大口大口地开始啃食起来,目光扫过一干路人甲乙丙,露出显摆地幸福表情来。
“啊!”正当数名评委在讨论得欢畅的时候,其中一人突然掐住自己的喉咙,发出凄厉的喊声,继而坐在他身边的那老先生也是身子一抖,缓缓吐出一口鲜血来,倒地不醒。事情发生只是一瞬间,过于突然,围观的人啥时如炸开了锅,也纷纷叫着:“死人啦,死人啦!”
小q唬得倒退几步,不敢相信上一分钟还在品尝自己做的烧鸡的人,下一刻就成了一副没有气息的尸体。她有些害怕地回头朝黎昕看去,唬得黎昕赶紧把鸡腿一扔,顾不得手上全是鸡肉,忙不送地上前扶着小q摇摇欲坠的身子。
“秋秋,别看,咱别看。”黎昕的声音有安抚的作用,小q手足俱凉地倒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黎昕讶异她的反应过度,再度回头时,发现那两个被毒死的人,尸体青黑发紫,七窍流血,面容狰狞,死状极其恐怖。若是说给一般的食物中毒,又怎么会到如此地步,吓得坐在他俩身边的两个身着山寨中人服饰的人站起身来,面面相觑,不由得担心地看着对方。
死的是两个汉人的商人首领,其实这还不算可怕,最要命的是活下来的则是柯木寨的商人,也是行商多年的了。瞧他俩那面面相觑的讶异表情,必定也是无比震惊的。他们几个人同吃一桌菜,却生死悬殊,要么就是原本的菜有毒,要么就是被人下毒了。而且这个下毒之人还很是聪明,一下子将嫌疑人多加了几个。
众人一哄而散,金老板辛辛苦苦营造的热闹氛围立即变得一片混乱,小q和黎昕互相看了一眼,这是非之地究竟该不该走。料想着多呆也是无用,脚丫子开始不自觉地往边上挪动去。
“站住,两位爷刚吃了你们做的烤鸡就没命了,你们还想着逃跑?”平地里的一声大嗓门,生生地吼住了两位脚底抹油的家伙。
小q一脸哀怨的眼神默默回过头来,正好对上刘大掌勺那粗着脖子的在卖力地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和黎昕要逃似的,有多卖力就吼多大嗓子。小q头上唰唰三道黑线,这厮是犯抽了吧,没事你喊啥来着,搞得我们跟畏罪潜逃似的,多不靠谱呀。
小q死命地朝刘大掌勺的使眼色,让他消停一下,眼皮子都快要抖抽筋了。没想到对方还愈发加大嗓门了。“畏罪潜逃呀秋掌勺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呀你!为了不想落败于我,你也用不着这么狠的心下此毒手哇!”
是可忍孰不可忍,听到这里的小q真是郁闷得不得了,黎昕却比她更先一步蹿了过去,跟一护犊子的老牛一样冲了出去,堵在刘掌勺面前,拔高了声调就骂:“你个老混蛋,是个人都看出是咱家媳妇做的才更胜一筹,你还好意思在这里抽风,你说你厨艺不行也就算了,还整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下毒杀人你也干得出。哈,我算是看明白了,怕就是你个再喊抓贼的,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哼哼,厨艺不如人也就算了,还好意思说什么是来宾楼的大厨,真是有够丢人的。我看你做菜的时候,下的不是油盐,而是砒霜!”
“你!”黎昕不愧是能吵架的娃,刘掌勺一口气憋得老脸通红,红着脖子刚吱声,就给黎昕果断地地掐断了后面的话。
“你什么你呀,我说的就是你怎么了?给我说中了不是,还真是你把评委毒死了呀,啧啧,真没想到,你刘抹刀子还真是这种人。手艺不精,就想着给人泼脏水,心肠歹毒不说,还好意思抹黑人家。我要是你呀,就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免得在大伙儿面前演那么一出苦情戏了。”
黎昕三下两下,刀子嘴就跟枪火一样厉害得很,堵得刘掌勺的哑口无言。但很快地,他的救星就加入了联盟,金老板见这么一闹,搞得是他的大厨下毒杀人了。这还得了?这不就是变着法子说来宾楼下毒了吗?金老板加入黎昕的口水论战,继而声音越发地尖利。
“凭什么说是我们来宾楼的事儿,我们打开大门做生意那么多年,在这条街上都是名声响当当的。还没试过吃死个人来着,反而你们那小店寒碜得够呛,也不晓得放的都是什么佐料,吃死人你知不知道,你刚才不是想逃跑来着,吃死人你就逃,还说不是你们下毒?”
小q听得两人舌唇枪战、你来我往的,只觉得脑仁疼得要命,忙活了几天,好容易忙活完了,谁晓得到最后又整这么一出。她有点想把黎混混一把揪着走就算了,但一回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回过身来,看看自己和刘掌勺的料理台,都是今天才现搭起的,灶台上的泥巴还是新鲜的,所用材料、水、连锅铲都是自家店里拿来的。如果说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当然不会习惯用外边的东西,这一点小q可以肯定刘一刀也是如此。
她走上前去,拉住和人吵架的黎昕,对着他摇摇头,皱着眉头凑近低声道:“这事明摆着有人要闹事,不然就是嫁祸,赶紧地把这人揪出来是真。”
黎昕脑子还算清醒,从小q的脸色看出了她的不好预感。他故意朝小q挑挑眉,那欠揍的表情小q相当地了解。黎昕不是给人气得才跑回来吵架的,他根本就是故意在这里扩大声势,让所有人都知道两家店主又起了争执。这下怀疑的对象就不仅仅只是另外的两位柯木寨的商人首领,反而更显得乱成一锅粥了。
正所谓黎昕老师曾经教导过小q,事情最难办的时候,就是出现众多个焦点的时候,你乱人家也乱。既然彼此都不让对方好过了,倒不如大伙儿一起来背这个黑锅。看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小q看懂了黎昕的意思后,豁然明了,也学着他抽风似的窜到金老板面前,叉着腰挺起胸就开骂:“你什么意思呀你,你说谁是凶手。不要赖着你们来宾楼开业在先就好欺负我们小门小户的,我也是打开大门做生意的,怎么就碍着你了。今天这场子是你摆的,试吃的评委也是你请来的。我连他们是谁都不清楚,犯哪门子的糊涂去下毒害死个不相干的人呀?你好意思指着我们下毒,我觉得你才是贼喊捉贼的那一个,哼!”
吵架嘛,谁不会呀?小q得意地挑起了小眼皮,故意瞪大了小眼睛和金老板进行深入的眼神交流。金老板在道上走了这么些年,也是有些潜质的,但小q那无厘头耍赖的级别更不是好糊弄的。就连白的都非要掰成黑的,更何况这有板有眼的事情,怎么不够她好好生出一段传奇来呢?一旁的黎昕很是配合地一路叫好,没想到他家秋秋居然那么有泼妇骂街的潜质,不错不错,不愧是他家媳妇。
可惜小q和黎昕的风光也只是一瞬间,但他们被应声而来的衙役押至大牢审问的时候,就觉得刚才有点骂过头了。衙役的理论就是不管你是不是被冤枉的,一干等先行押走就是,何必多废话。小q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暗暗埋怨:真是的,吵架吵得口都干了,也不留点气跟官府多说说,太浪费表情了。
两个中毒死去的人即刻给带走下去,仵作进行验尸的其间,小q他们被很不体恤的衙役们一脚踹入了大牢。金老板他们也一并关在了一起,这下可好了,四个人八只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叉起腰想继续开骂,不想被角落一声幽幽的声音打断。
“那么有劲儿不如留着上堂的时候吵,在这儿嚷嚷只会喊来狱卒。”角落一个脏兮兮的老人家搓着身上的老泥来了一句。话音刚落,他从怀里捧出一坨老泥,黑乎乎的,恶心得小q忍不住有些翻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