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队长办公室,李四懒散地回到座位,大龙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师傅,没事了吧?”
李四笑了:“方才道上我跟你说的啥”“嘿嘿,忘了”“那个事就是前棚盘簧,先假装吾攻,瓜先给你师傅扣稳了,炸弹案才是后棚的“点头儿”李四打开炉子上铁壶的盖儿,用手背虚空着试试温度,感觉水没开,对把壶盖儿盖好。“什么意思?师傅”“今儿早上,你一叫‘死定了’,还真把我吓唬住了,我脑子嗡一下子,才想起昨天把那几个人关小黑屋里忘放了,原本打算让他们埻一埻,互相凉一凉就做个笔录放人,结果,昨儿黑介一迷糊……忘了”大龙想乐又不敢乐,李四继续说。“后来,老豆腐吃完,汗一出,想明白了,你讲谁说的我死定了?”
“王总监”“着啊,这就戏过了,那几个民勇能闹出什么?随便一警察,比如你,都能吓唬住他们”“没错,要当时我在,早唬弄走他们了”大龙一欠屁股,蹭着坐在桌角上“洋人也不至于,关的是中国仆人又不是他,顶大天儿,队长说几句也就把他混弄走了,毕竟剪头发是民国政府要求”“没错哇,师傅,洋人再横也横不过咱大总统啊”“所以,致于总监巴巴儿地赶过来为这事骂大街?”
“是不致于”“所以后来我讲你是个圆粘子么”李四用脚勾过来一把椅子,示意大龙从桌儿上下来。“怎么讲师傅”大龙以为是给自己垫脚用的,很自然的用脚踩椅子下面固定的横翅儿。李四照他小腿肚子就是一下,大龙才意识到失态了,好在李四现在正得意,懒得嗔怪他:“他们那就是骂给你听,传过来吓我的,他们现在真正发愁的,真正天大的事是大总统限时破爆炸案。“三天十万支雕翎箭,失期应斩!决不含糊”大龙想起了戏词儿《借东风》“谁能办?”
李四把胸脯子拔了拔。“抓窦二敦只有黄天霸呀,当年吴樾炸弹案谁办的,师傅您呀”“甭提那个“李四一下泄了气,胸也缩了,肩也塌了,四处找茶叶,埋怨水还不开。“当初一起办的炸弹刺杀案,您立的功最大,他们倒都立功升官”大龙乖巧地多铲了一簸箕煤球续炉子里:“平时都拿这个案子神吹呼,但是自己多大本事自己还不明白?”
大龙替自己师傅不平。“嗯,我已心灰意冷,他们也知道,用民国脸面鼓动你们这样青秧子还成……是混差等死的人,道一声求,又感觉失了面皮!唉,也难为他俩儿,弄这红脸白脸的”“没了您,这侦缉队全抓瞎,大总统说,刚刚民国,轰!这么一下子,当着各国公使,脸面往哪儿搁?听说赵总长亲自点的您……”李四忽然磁住眼睛看了看说的兴奋的大龙:“你小子是不是也参与了”“瞧您说的,师,师傅”“呵呵,闲话少叙,你把案子的记录卷宗拿来我看”“好的,您等着啊”大龙赶紧跑走过一会大龙拿着薄薄的几张纸递给李四。李四疑惑地问:“怎么还……就这么几张纸?”
大龙眨眨眼道:“是啊。师傅你是不知道,当时你没去现场……”李四一摆手拦了他话头:“行了行了,我自己看,你一边玩去吧”大龙脆生生应了声:“哎”跑了。“干亨么介事?一帮子巴了头儿,成天就知道逮饭,弄个报告别的不说,错字能不能先抠乞干净?成天介耍大彪!”
李四学着王治馨的口音冲着手中的报告纸骂了句,低头仔细看起来。本回完提携:一张现场堪察报告,言简意赅,指着它破案?您当是糊弄皇上的折子呐。毕竟不知李警察如何擒凶,且听下回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