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汐又忍不住气鼓起了脸，生了好一会闷气，才瓮声瓮气道：“不知道，大不了我把整个雪山都走一遍，总能找到的。”
听着她用最强硬的语气说最怂的话，战霆肆不由轻咳一声，掩饰住眼底的笑意，不容拒绝地握住她的手腕，包裹在掌心轻轻摩挲着。
“飞行员还在山脚下等我们，为了节省点时间，还是跟着我来走吧。”
这座山常年积雪，最深的地方厚度可以没过人的头顶，再加上路线复杂，两人走的很是小心翼翼，前行了一千米后，时间也到达了下午两点。
此时的光照度最为强烈，洁白的雪像是一面硕大的镜子，折射出的光线让人睁不开眼睛。
顾瑾汐猛地停下了步伐，扶着额角，想要咬牙忍过一阵阵袭来的晕眩和耳鸣，心里却不由有些懊恼，早知道平时就该多锻炼下身体，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高反。
正痛苦到浑身发软时，她感到腰间突然扣上了一只温热的大手，战霆肆从包里拿出了氧气瓶，将面罩扣在了她的鼻子上，示意她吸气。
“怎么样，还可以坚持住吗？”
顾瑾汐闭上眼睛，用力吸了两口氧气，才推了推他的胳膊示意：“没关系，我就是有些不适应。”
两人再次开始前行，除了借助登山杖，战霆肆一直在搀扶着她的胳膊，两人的体力差距这么明显，她不由懊恼地抿了抿唇，小声质问道。
“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熟练？”
“我之前爬过那座被称为世界屋脊的雪山，站在高达八千米的顶峰向下望去，能让人忘记所有的烦闷。”
为了缓解她的情绪，战霆肆轻声回答着，话音落下瞳仁却忍不住收缩一瞬，握着她胳膊的手下意识收紧，脸上浮现出几分焦躁和担忧。
“别逞强，要是坚持不住就回去，荀雪草我也见过，我去给你摘回来。”
顾瑾汐单膝跪在雪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缓过来之后，却坚定地推开了他的手，缓缓摇头。
“不行，荀雪草的保存条件复杂，这世界上也仅此一棵，我们没有多试几次的机会。”
她这会的倔强实在是让人恨得牙痒痒，战霆肆气闷不已，却拿她毫无办法，只能拿出食物喂她吃了一些，找了个挡风的地方休息了会，才再次出发。
补充过体力之后，顾瑾汐的步伐稳定了不少，起码可以正常行走。
但雪地地势复杂，没人能知道厚厚的雪层下掩盖着什么，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纯澈的白，甚至连山坡的边界线都变得模糊一片。
她不过是往旁边走了一步，竟然就一脚踩空，战霆肆下意识收紧了握着她的手，却还是迟了一步，只能把她拉进怀里护着，顺着山坡滚落下去。
积雪下有不少坚硬的石块，他脊背被硌的生疼，却只是下意识护住了顾瑾汐的头，没有泄露出一丝异样。
两人直到滚落至平地上，才堪堪停下，浑身的衣服已经被雪水浸的湿透，顾瑾汐打了个寒颤，愧疚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对不起，是我刚刚走神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战霆肆这才发现，眼前少女的唇瓣苍白至极，已然彻底褪去了所有血色，像是濒临干枯衰败的玫瑰花瓣，他的心不由疼的揪起。
“不能再走了，你现在体温流失过低，再这么下去，会死的。”
话音落下时，不由带了几分隐痛，脑海中刚刚浮现这种情绪，他的心就控制不住地抽痛起来。
好在这附近就有一处山洞，可以用来遮挡风雨，战霆肆拿出打火机，去捡了些干燥的木头，升起了一堆篝火，又拿出速食食品，加热了起来。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顾瑾汐心底越发愧疚不已，不由咬了咬唇，无奈道：“果然，我还是拖累了你。”
战霆肆不语，只是站在她面前微微俯身，宽大的手掌触上了她的额头，仔细地感受着，半晌才微松口气：“没有发烧。”
说罢，他紧挨着顾瑾汐身侧坐下，把手里的食物分了分，两人沉默地吃了起来。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不是拖累，我很开心你愿意让我陪你一起。”
比起这些微不足道的事，他更怕，他只能被迫留在都城，煎熬地等待着她的归来，在日日夜夜中不停地担忧她有没有受伤。
那种无望的等待，能让人崩溃。
与温暖的体温一起传达过来的，似乎还有他滚烫的心意，顾瑾汐一时无言，不知该如何回应，心底却不由生出感动来。
吃完饭，她小声道：“你穿的衣服应该也湿透了吧，我们最好换下来，不然会生病的。”
战霆肆嗯了一声，半抱着她的肩膀把她搀扶起来，走向了山洞里更深点的地方，安置好后，才一步步向洞口走去，背对她坐下，语气平静。
“换吧，我不会回头的。”
不愿让她尴尬，说完，他就主动拉开拉链，脱下了外套，山洞里安静极了，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衣料摩擦所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动静。
明明最亲密的事都已经做过，但那些记忆太过久远，已然变得模糊不清，尽管是背对着彼此，顾瑾汐还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耳根已经变得通红。
她莫名地相信战霆肆，现在也不过是有些羞涩。
战霆肆活像是背后也长了双眼睛，勾了勾唇，慢悠悠开口：“磨磨蹭蹭的，是想我帮你一下？”
“才，才不是！”
顾瑾汐红着脸懊恼地大声反驳着，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说完就直接拉开了外套拉链，刚想脱下，头上的发圈却突然断开，一头青丝瞬间落下，逶迤在肩头。
有几缕头发和拉链卷在了一块，她试探着动了动，非凡没有解开，反而还扯痛了头皮，下意识倒吸了口冷气。
下一秒，一只滚烫的大手便扣上了她的肩头，冰凉的肌肤受到刺激，瞬间轻轻战栗起来。
顾瑾汐身上只剩了件bra，猛地被人抱进怀里，下意识地就涨红了脸挣扎起来。
“不，不是说好不回头的吗，你先放开我。”
战霆肆吸了口冷气，抬手扣住她手腕，嗓音微哑：“你要再乱动下去，我可就不能保证我会做什么了。”
闻言，她顿时僵硬一瞬，乖乖地坐好不动，肩膀却瞬间一沉，他竟然直接把下颌搭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