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霆肆心底烦躁极了,狠狠地抽回了胳膊,要不是他不打女人,是真的很想给她点教训尝尝。
“不需要,我妈她不会想要见你的,并且,不要叫她战夫人,她有自己的名字。”
蔚晚澄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好半晌才呐呐问道:“那夫人的名字是什么?”
他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你不是一直号称你我两家是世交吗,这种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摆明了要给自己个难堪,还是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蔚晚澄顿时恨地咬紧了唇瓣,拿出了自己最大的筹码。
“用不了几天,我爸爸他们就来了。”
“关我什么事。”
“我爸爸他来,是商量我们两个的婚事的。”她有恃无恐的笑了起来:“这件事,战奶奶已经答应了,还收了我们家的钱。”
战霆肆这下彻底被激怒了,眼神变得极其可怕,他本就惦记着顾瑾汐和宁婧北的事,却被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耽误时间。
他操纵着轮椅,缓慢地走到了蔚晚澄的床边,浑身的气场丝毫不掩饰地铺张开来。
“你做梦,我战霆肆的婚事,除了我自己,谁都没资格做主。至于你们蔚家,离开这么久,这个京都早就已经没有你们的位置了。”
“再敢自寻死路地过来挑衅我,我不介意把你们在国外的生意也彻底摧垮。”
说罢,他充满警告意味的看了他一眼,便直接离开了,只留下蔚晚澄呆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丝毫不怀疑,战霆肆刚刚说的话全都是真的,而正因如此,才更让她生气。
战霆肆居然因为一个女人,拿她家里的公司和生意来威胁她!
病房沉默了良久,突然响起一声奔溃的尖叫声,把走廊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诧异地望向了声音响起的地方。
……
好冷,好饿,好痛。
这几个词汇在脑海里不停地来回翻涌着,顾瑾汐只觉得浑身痛苦不已,尤其是小腹的地方,像是缺少了什么似的,空落落地疼着。
她勉强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昏暗的仓库,一时有些愣神,她总觉得有些眼熟,像是什么时候曾经见过似的。
但她想不起来,就算是想到头痛欲裂,也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脑袋里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过似的,干净到了空旷的地步,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名字,忘记了自己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仓库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顾瑾汐警惕地缩回了角落,看着那一缕透进来的阳光,又忍不住心生向往。
这里面好冷,那里看着好暖和。
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身材纤瘦的女人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只托盘,走动时散发着食物的香气。
顾瑾汐轻轻嗅了嗅,被那香气诱惑到,空空如也的胃袋也蠕动了起来,像是打鼓似的呼噜噜轻声叫唤着。
饥饿感终究是占了上风,她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试探着道:“你好,你是来给我送吃的吗?”
蔚晚澄站在她面前,低着头看着她的眼睛,分辨她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确认她是真的忘记了一切之后,忍不住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她有一万种方法把她培养成一个傻子,反正她需要的不过是一个暂时储存心脏的容器罢了。
她含蓄地点了点头,笑了起来:“是啊,我是来给你送食物的,这么久没吃饭,一定饿坏了吧?”
顾瑾汐看着放在眼前的餐盘,眨了眨眼睛,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心底并没有多少警惕性。
因为雏鸟情结的缘故,她很快就对这个女人心生好感,忍不住温柔地笑了起来:“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蔚晚澄一愣,被她那过于灿烂的笑容灼伤了眼睛,甚至勾起了心底的怒气,十分恶劣地催促道:“吃啊,不是饿了吗,快点吃。”
“抱歉。”顾瑾汐犹豫着摇了摇头:“我需要一些东西来吃饭。”
虽然忘记了所有的事,但她的潜意识还是告诉她,直接上手抓东西是不对的,这样是不礼貌的行为。
即使胃已经饿的抽痛,她还是乖乖坐在那里,扑闪着澄澈的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她。
纯洁的就好像是天使一样。
让她忍不住想要毁掉她。
蔚晚澄嘴边的弧度扩大,满眼的不怀好意:“你在想什么呢,只有人吃饭才是需要用餐具的。”
“而你,是我捡回来的佣人,懂吗,就像是路边的流浪狗一样,你比我们低一等,所以你不配用筷子吃饭。”
“需要我去给你找一条狗来,教教你该怎么吃饭吗?”
她要战霆肆找到顾瑾汐之后,看到的就是她浑身脏兮兮,疯子似的趴在地上吃饭的样子,她不信他还会喜欢她!
顾瑾汐虽然无法理解她具体在说什么,但也敏锐地感知到了她的恶意,顿时警惕地收回了手,还把餐盘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如果你不给我……餐具。”她模仿着蔚晚澄刚刚的话:“那我就不吃你的东西了,你还是拿走吧。”
蔚晚澄脸上得意的笑容顿时就凝固住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都沦落到被关进仓库里了,她凭什么还敢拒绝她!
她羞恼的表情都狰狞了几分,一手摸上了腰带,不知从哪抽出一条鞭子来,直接恶狠狠地抽到了顾瑾汐的手上。
“记住,我就是你的主人,不管我说什么,你照做就对了,要是敢顶嘴,我就直接打死你!”
被打到的地方破了皮,渗出血来,高高肿起的手背,衬着她白皙的皮肤,显得格外严重。
顾瑾汐缓缓将手背到了身后,并没有哭闹,只是用一种打量和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她,良久,眼底的光渐渐熄灭掉了。
原来,这个人并不是来救她的。
她竖起了浑身的刺,满脸抗拒地缩成了一团,试图借此来保护自己,却更加激怒了蔚晚澄,鞭子一下下地落到她的身上,直到将她打的遍体鳞伤。
“你是聋了吗,没听到我在和你说话吗,没家教的东西!”
顾瑾汐突然捕捉到了其中一个字眼,忍不住挺直了腰背,小声却坚定地道:“我有家的。”
她虽然不记得这是什么意思,但冥冥之中总感觉,有个名叫家的地方,曾给她带来了无数温暖和救赎。
蔚晚澄打累了,终于停了下来,听到她的话时一愣,眼底闪过一丝不怀好意,轻蔑地笑了起来。
“还真变成一个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