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战霆肆像是从一场梦境中猛然清醒过来,抬头看向谢姜的同时,右眼竟然滑出一滴泪,顺着他的眼睫,落到了他执着邀请函的指尖上。
他怔怔地将那滴泪举到了面前,又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地甩了下手,泪珠飞溅出去,落在了邀请函上,将顾瑾汐用金笔写出来的名字晕开了。
纸张一看就十分昂贵,吸水性能极好,即使他很快反应过来,拼命地用手指擦拭着,想要将那滴泪擦掉,却不过是加快了晕染的速度。
顾瑾汐的名字很快消失不见了,更像是要就此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一般。
战霆肆猛地睁大了眼睛,瞳仁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他一把将邀请函捂在了心口上,推开椅子踉跄着站起身。
“战总!”
谢姜叫了他一声:“您要去哪?”
他却只是将邀请函按得更紧了一些,嗓音止不住地发颤:“我要去找她。”
什么邀请函,什么订婚,一定是陆新荣想出来骗他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现在的场景和他梦里面的极其相似,他曾经也想着,要将未来的订婚宴和婚礼都举办的极其盛大奢华,他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来祝福他们!
只是他从未想过,邀请函上和顾瑾汐的名字写在一块的,居然会是另一个男人。
战霆肆咬紧了牙,直接到了公司的停车场,开着车往林家赶,不管是不是真的要举办订婚宴,林元青那里一定有顾瑾汐的线索。
他要当着她的面,把这封虚假的邀请函撕碎!
林家的别墅位于市郊,他之前曾经派人调查过具体位置,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战霆肆开着车,刚刚驶出市区的范围,便敏锐地察觉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两辆越野车一直在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为了不落入对方提前设好的陷阱,他干脆主动踩下了刹车。
见他下了车,越野车上的黑衣人交涉了一番,也停了下来,和他对峙着,他们带来了足有十个人,在人数上就有着天然的压制。
隔了层口罩,他们的声音听着有些瓮声瓮气的:“战霆肆,我们不想杀了你,只要你留在这里,等五个小时之后,我们就放你离开。”
这是威胁,却也同样是在暗示着什么。
战霆肆脑海里霎时嗡鸣一声,一直在支撑着他的东西猛然断裂,让他霎时猩红了眼眶,周身弥漫着凌厉的杀气。
“敢拦我的路,就去死吧。”
黑衣人即使早就做好了准备,却还是被他的气场吓到,握着武器的手有些不自然的发紧。
“你还是不要逞强的好,我们收的钱只是不让你离开这里,除非必要,不想随便杀人。”
战霆肆捕捉到了他们的小动作,忍不住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阴冷至极的笑来。
“我是不是该谢谢郁述白,这么瞧不起我,居然派来了这么一群废物。”
没等几个黑衣人琢磨清楚他话里的含义,他直接反手在后车门的位置上敲了下,机关弹起的瞬间,滑落出一把横刀,锋利而纤薄的刀刃,折射出森森寒芒。
战霆肆握住刀柄,活动了下手腕,向着他们一起勾了勾手指:“一起上?”
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一齐扑了上去,但顾忌着他手里的刀,动作时畏手畏脚的,根本施展不开。
他只求快速解决,完全不在乎自己是否受伤,几乎是拼着不要命的打法,下手时却还是避开了他们的要害,只是把人砸晕了过去。
不过五分钟时间,就倒了一地的人,只剩下躲在最后的黑衣人独自站在原地,看向他的目光中忍不住带上了几分骇然。
“我警告你,别再乱动了,不然我就直接杀了你!”
战霆肆随手将刀上的血用袖子擦拭干净了,抬眸冷傲地睨了他一眼,眉眼间的煞气还没有彻底消退,看着更是惊人。
“少废话,我赶时间。”
“妈的。”黑衣人忍不住低咒一声,从腰间摸出了一把武器,只是从他的姿势,以及扣在扳机上却还在轻轻颤抖的手指来看,他应该是个新手。
战霆肆心底的紧张顿时散去了不少,挺直了腰身,将刀横在身前,一步步向他的方向走进。
一声巨响过后,林中的飞鸟被惊起,铁器与铁器摩擦着的地方火星四溢,直接被打偏到一旁。
他所凭借的不过是对这种武器的了解,一两次还能躲过,但黑衣人渐渐紧张起来,开始瞄准着他胡乱扫射。
即使战霆肆已经尽力去躲了,但他的手臂还是被击中,伴随着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鲜血汩汩流淌而下。
他眸色一沉,第一反应却是抬起手臂,把表盘上沾着的血擦拭干净,看了眼时间,这才变得不耐烦起来。
黑衣人的匣子已经空了,却依旧没能杀掉战霆肆,他不由在心里大骂晦气,还在色厉内荏地威胁着。
“你应该已经见识到我的厉害了,要是还敢乱动,我可就真的杀你了!”
殊不知他的反应,在专业人士眼里,简直笨拙的像是个小孩子。
话音刚落,黑衣人只觉得胸前一凉,他呆呆地低下头,就看到那把横道插在了他紧邻着心脏的部位。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翻着白眼倒了下去。
战霆肆却像是感觉不到疼死的,眼都没眨一下,直接拔出了刀,上了车,一边继续驾驶着开往林家,另一边还不忘打了个急救电话。
只是耽误的时间比他预想的还要多,他现在最怕的是,如果郁述白真的派人来半路拦截他,那么邀请函的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他一时分不清胳膊上的伤,和心底的刺痛哪个更让他痛苦一些,只是凭借着一股力量继续前行,在抵达林家别墅的同时,车厢里的血腥味也浓郁的令人作呕。
林家前所未有的热闹着,有专业的管弦乐队演奏着浪漫动听的乐曲,鲜花和气球随处可见地铺了满地,受邀前来的不仅有宾客,还有无数记者。
战霆肆似乎还是来的太迟了,他踉跄着下了车,捂着胳膊上的伤口刚走到大厅正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庄重而肃穆的宣言。
“即使只是订婚,你们二位的命运和未来也将捆绑在一起,郁述白先生,你愿意深切地爱着你的未婚妻,直到将这份感情带入墓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