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几个狱警见惯了大场面,对她时刻散发的魅力视而不见,十分冷漠道:“这里是看守所,不是酒店,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陆琮不知什么时候跑回了自己的牢房里,正靠在栏杆上看的津津有味,余光无意中扫到了站在一旁的顾瑾汐,顿时笑着冲她挥了挥手。
“小兔子,过来我这里,能看的更清楚些哦。”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让所有人一起下意识回过头来,正打算偷偷溜走的顾瑾汐被抓了个正着,顿时尴尬不已地站直了身体。
“不用了,你们先忙,我在外面透透气再回去。”
陌生女人的眼睛却突然亮了,活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玩具,不等几个狱警反应过来,眨眼间就出现在了顾瑾汐面前,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这里居然有个小姑娘,香香软软的,果然抱着舒服多了,不像那些臭男人,一身的汗味。”
被这么一个大美人嫌弃,场面顿时陷入了尴尬,只有顾瑾汐一人埋在波涛汹涌中,差点就窒息了。
陆沉更是急的跳脚,要不是有这么多狱警看着,他早就跑出来了:“你这个女人瞎抱什么,放开我的小兔子。”
女人理都没理她,只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勾住了顾瑾汐的下颌:“我叫姝婳哦,小妹妹,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顾瑾汐好不容易才从她的怀抱里挣扎出来,一张小脸都憋的通红,连忙用手推开她,恢复成了安全距离。
她张了张嘴,刚想回答,陆琮却瞬间急了:“小兔子,别把你的名字,告诉什么乱七八糟,随随便便的人。”
“随便?乱七八糟?”姝婳美眸一眯,毫不客气地和他针锋相对起来:“那你这个蠢货,又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呢?”
似乎是还嫌不够,她终于松开顾瑾汐,向着陆琮的方向走近了几步,红唇微微弯起。
“你好像很骄傲的样子,是因为你那与生俱来的天赋吗,只可惜,控制不了自己本能的家伙,和那些只知道捕食的动物又有什么区别?”
姝婳眸色变得更深沉了几分,像是随时会扒掉他身上的伪装:“小弟弟,这么好的天赋,用在你身上可真是浪费了。”
陆琮的脸色再三变换,忍不住咬牙狠瞪着她:“你认识我?”不然,该怎么解释她对他的事这么了解?
顾瑾汐也想到了这里,忍不住转头看向姝婳,美人也笑眯眯地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轻眨了下眼睫。
“不认识,我只是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出来而已。”
陆琮却觉得她这么说是在挑衅自己,顿时气的俊脸一黑,叫嚷着恨不得冲过来咬她一口。
即使是天才少年,他的道行在姝婳面前,完全不够看的,不过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居然能把这个小腹黑激怒。
顾瑾汐看着姝婳,眼底划过一抹暗色,她觉得,可以在这个女人身上学习到一些,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的东西。
……
云国,某座疗养院。
宁婧北在走廊里焦急地转着圈圈,时不时踮起脚尖,趴在玻璃窗上,试图看到些什么,但她视线所能触及到的地方,全部都被蒙上了一块黑布。
她顿时遗憾不已地站稳了身体,却恰好看到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也顾不上在意什么仪态,顿时激动地迎了上去。
“医生,请问我儿子他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稳定下来了。”
医生语气淡淡的解释着,表情却并不轻松,侧身让开了路:“你还是进来自己看看他吧。”
“好,好的,谢谢!”
宁婧北语无伦次地道了谢,注意力已经全部跑到了手术室里,在看到手术台上,战霆肆那惨白一片的脸色时,持续了一整晚的心疼顿时达到了顶峰。
她扑到手术台边上,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手背上数不清的针眼,心疼的红了眼眶。
与此同时,战霆肆缓缓睁开了眼睛,像是感受到了手上传来的异样,他抬起头看了过去,视线在触及到宁婧北面庞的瞬间,产生了一丝滞涩感。
“妈?”
他并不知道,自己只是发出了一声气音。
宁婧北也是靠他的口型分辨出了他是在叫自己,心里顿时一疼,忙不迭挤出个笑容来,凑的离他更近了几分。
“妈咪在呢,我家小肆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这个小时候的乳名,和战霆肆现在高大的身躯并不相称,但在宁婧北看来,此时的他脆弱到和童年时没有什么区别。
战霆肆听不到她的话,忍不住微微皱眉,却也没纠结太久,在她一下下的抚摸中打了个哈欠,长长的眼睫低敛着,像是睡着了似的。
宁婧北脸上勉强支撑起来的笑容,这下彻底消失不见了,她几乎是面无表情的问道:“医生,我儿子好像要比之前清醒多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在逐渐好转?”
“可能是吧,现在谁也说不准。”医生突然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比起这个,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战先生目前的身体素质,已经无法支撑再一次注射镇静剂了。”
宁婧北震惊地几乎失语,好半晌才喃喃道:“不能注射镇静剂,难道要让小肆硬生生疼死吗?”
她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忘记战霆肆猩红着眼睛,自己往墙上撞,直到鲜血淋漓都不肯停下的样子。
接近五十年的人生中,她从未有过这么孤立无助的时候,她救不了自己的孩子,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她都救不了他。
作为一个母亲,她真的很失败。
医生虽然同情她的状况,但也爱莫能助,心病是最难医治的,想要痊愈,除非战霆肆自愿清醒过来。
但看他现在这副又聋又哑的样子,明显是陷入了自我封闭状态,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会自己从自我世界里挣脱出来?
这简直就是个无解的困局。
就在僵持之中,原本已经睡着的战霆肆,突然伸手用力地紧攥了身下铺着的软垫,像是无比痛苦一般,额头上渗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
宁婧北瞬间就慌得六神无主:“医生,医生,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刚刚才注射过镇静剂吗,他怎么会这么快发作?”
医生使了个眼神,示意几个助手把她拉开,迅速地给战霆肆进行了一系列检查,眉头却越皱越紧,明显是犯了难。
“和预计的相同,战先生注射的次数过多,已经产生了一定的抗体,镇静剂能够起到的作用,对他来说已经微乎其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