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丫犹豫了下,还是问了田韶否可以让锁柱跟二丫来四九城。 之所以有这个想法,一是牛牛跟点点以后要在四九城念书,按照田韶的说法孩子最好还是跟在父母身边;二也是想姐妹六人都在一起。 田韶觉得这丫头太想当然,不过再聪明,没走出社会不知道生活的艰辛。她笑着说道:“你二姐有工作,你二姐夫在永宁县也有自己的生意。让他们来四九城,你让他们以什么谋生?”
六丫说道:“大姐,像纺织厂这种完全依赖国家的厂子迟早是要倒闭的,到时候二姐肯定要失业的。至于说二姐夫,他来四九城也可以卖菜啊!”
田韶笑了下说道:“你二姐夫现在不卖菜了,他现在定点收菜卖给各个摊位,然后他还给好几家饭馆供菜。除此之外,他还租了个铺子卖水果跟各种海货。爹娘跟我说,截止到上个月他们一共赚了八千多,加上这个月能超一万。”
“他能赚这么多,都是前些年积累的货源跟销路以及人脉。要是来四九城就得重头开始,而且未必能做好。”
六丫很是意外:“这么赚吗?”
田韶觉得他们太小看现在做生意的人了:“二奎表哥邀他一起开家酒店,他拒绝了。不过爹娘跟我说,他准备再买两辆货车雇个人一起跑运输。”
聂锁柱拒绝李二奎,不是说开酒店不赚钱,相反,他觉得开酒店很有赚头。只是李二奎这个人,他信不过。饭馆赚钱,就将亲爹跟大哥排挤出去,等酒店上了正轨肯定会想方设法让他滚蛋。 做生意这么多年,聂锁柱也不是以前那个愣头小子了,他不可能给李二奎做嫁衣裳。 六丫很是惊讶地问道:“买两辆货车,那得不少钱了?”
田韶点头道:“可以贷款的,他们准备付一部分钱再贷一部分款。别觉得留在永宁县就没出息,只要干得好比四九城许多人都赚得多。”
顿了下,她说道:“爹娘说,锁柱跟二丫觉得之前给牛牛买的房子太小了,准备今年再买过一套大的。若是以后赚了钱再给点点买,不行的就将现在这套给点点。”
别说现在,就是四十年后,有儿子的人家父母老了基本都是跟儿子一起住。所以二丫跟锁柱这个决定,田韶也能理解。 六丫脸上浮现出笑意:“这么说,二姐跟二姐夫以后还是会来四九城了?”
田韶嗯了一声道:“两孩子以后要在四九城念书,他们肯定也要过这儿来了。现在还是好好拼事业,等赚够了,不用等老了就可以来四九城生活了。”
八九十年代做生意的,只要不是特别倒霉都赚钱了。二丫跟锁柱又愿意听她的话在四九城置业,只要他们踏踏实实干下去,以后肯定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六丫笑着道:“没想到做生意这么赚钱,以后我也不用为二姐担心了。”
田韶点头道:“现在国家主抓经济,做生意上班强多了。不过上班安稳,旱涝保收不用操心,做生意有风险。我工作室一个女漫画师,他老公做生意失败家里欠了一屁股债,工作室动荡她都不敢辞职。”
“那二姐夫呢?”
田韶摇头道:“不会。他做的是自己所擅长,又稳打稳扎,没风险的。”
六丫心头一跳,压低声音问道:“大姐,你做的什么生意?”
她不知道田韶具体做的什么生意,但出手那么阔绰生意肯定很大了。生意大转钱多,意味着风险也大。 田韶笑着说道:“不用担心,我做的服装生意。三魁所在的那家工厂是分厂,总厂在港城。去年服装厂利润有四百多万,现在大环境好,明年利润会更多。”
六丫瞪大眼睛:“大姐,你不是说牡丹服装厂只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大老板是小柔姐?”
赵晓柔之前去漂亮国,特意去看了六丫的,还给她买了很多东西。 田韶笑了下,说道:“你想想,六年前那时候国内什么局势?”
六丫没话说了。 两人聊到快八点,田韶才回屋。 谭越扶着田韶去卫生间洗漱,上床后才问道:“六丫之前在航空大学,两年不到就将四年的学业完成,怎么在漂亮国要五年多时间才能毕业?”
这事田韶刚才也问了六丫:“这丫头又修了另外一门学科,她啊,准备拿两个学位。她学业本就很紧张,现在又多学一门,归国的时间自然要往后延了。”
知道他担心什么,田韶笑着道:“放心,六丫重情。我们都在这儿,她拿到毕业证后就会回来,一刻都不会多留的。”
谭越点点头,然后情绪低落地说道:“这几年国家送出去许多学生,结果回来的却寥寥无几。国家送他们出去,就是为了让他们学习先进的文化跟技术回来,结果全都被糖衣炮弹迷了眼。”
他这儿指的是公费留学的,没包括自费留学那部分。 田韶没有宽慰他,就事论事道:“在漂亮国,有企业给宋明阳开了三十万美刀的年薪,除此之外还给房子跟车子。明年他去华大任教,年薪三万软妹币都难。悬殊太大,没几个人禁得住这样的考验。”
谭越没吱声了。 田韶觉得说这个没有意义,于是转移了话题:“我准备等生的时候,将之前给三丫配月子餐的那个营养师请了来。”
至于照顾孩子的人,现在五个月还不到不着急,她准备等年后再托人打听。这个她不担心,认识这么多人,总能帮着找着满意的人选。 谭越都没考虑一口应下:“那等年后我给邢叔打电话,请他去跟这个营养师谈。”
“不会影响你吧?”
谭越摇头说道:“不用担心。咱们的钱来路正当,就算有人眼红举报也不怕。要查,就让他们查吧!”
说完,他搂着田韶说道:“对不起,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
若不是嫁给他,田韶压根就不用顾虑这些,她可以随意穿自己喜欢的衣服戴漂亮昂贵的首饰。可因为他,吃穿用度都很谨慎。 田韶匍在他怀里,笑吟吟地说道:“只要你对我好就不委屈。”
哪怕没嫁给谭越,再有钱在四九城也不敢张扬了。枪打出头鸟,她可不愿出那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