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门待客十分的周到,萧云韵一行人来到这几乎没什么不适应的,要什么有什么。
南妤已经很注意了,她不想和南淮碰上,却也难免在去看沈浅墨的时候,双方意外撞上。
南淮似乎是一时之间没想起她是谁,同她擦肩而过就要走。
南妤松了一口气,同时心底略微泛酸。
这个人,连自己女儿的样貌都记不得了……
萧云韵看出她的异样,问她怎么了,南妤摇摇头,正要迈步走进屋里的时候被人叫住。
“等一等——”
南淮返回,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少女几眼,眉头微皱,“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南妤冷冷一笑,心中憋着气,眼底更是难掩讽意,“你都能在这,我凭什么不能在这?”
“如若没事,还是快些回去,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南妤听到这话就像是炸了毛的公鸡,“我该待的地方?药王谷吗?药王谷不是你这个谷主该待的地方吗?那你怎么十几年都不曾回去?!”
南妤气冲冲的问他,说到最后一句话都时候眼睛悄然红了。
南淮看着她,沉默一瞬,然后转身离开。
南妤追上前几步,冲着他的背影怒吼:“你说话啊?你心虚什么?你跑什么?!”
“南妤……”
南妤看着那个背影渐渐走远,竟是从来就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铺天盖地的委屈席卷而来,泪水打湿了眼眶。
“呜呜呜,我讨厌你……”
“呜呜呜……”
南妤像个小孩子一样哭泣着,走回去,坐在那门槛上皱着个小脸继续哭,哭到鼻涕直流,用袖子随便抹了一把后,把脑袋靠在门框上继续哭。
“呜呜呜……”
一旁站着萧云韵面露难色,她没哄过小孩,不知道该怎么办。
南妤在外面哭的伤心,可里面的人却受不了了。
景尧正在用湿润的手帕给沈浅墨擦手,被屋外的哭声影响,他脸黑了一瞬。
床上之人也蹙了蹙眉,似是受到了影响,这几日,沈浅墨的身体温度升上来了,几乎同正常人的温度没什么两样了,就是还没醒。
外面的哭声响了好一会儿也还是没有停止。
景尧手里攥着手帕,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他怒喝了一句:“要哭滚远点哭,跟死了爹似的在那号丧,别在这打扰阿墨休息!”
南妤的哭声一顿,随即更加的委屈起来,“对!我就是死了爹了!我就号丧了,怎么了?有种你出来打我啊?!”
萧云韵听着这话缓缓低下头,默默在心底里念了几句无知者无畏。
然而景尧却也不能真的出去打人,南妤是沈浅墨的好朋友,有这层关系在,她是安全的。
如若不然,景尧早就拿刀砍了。
他也只能是气哄哄的将手中帕子扔到那水盆里,溅起一点水花来。
彼时,沈浅墨慢慢睁开眼睛,眼神恍惚了一瞬,才清明起来。
景尧面庞冷硬着,转头与她的视线对上,随即若无其事的移开。
沈浅墨眨了眨眼,眼露困惑。
景尧微顿片刻,然后猛地看向她,眸子里一点点的蔓延上喜悦之色。
“阿,阿墨,你醒了……”
景尧微微倾身靠近她,手还小心翼翼的碰了她脸颊一下,少女的回应是眨眼,他这回是真的确认了,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高声喊道:“阿墨醒了,阿墨醒了!”
萧云韵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来,一脸的欣喜。
“墨姐姐!”
南妤也胡乱的抹一把脸上的泪,嗓音里带着哭腔:“墨姐姐,你终于醒了……”
两个人一进来救把景尧给挤到最后面去了,他脸上带着笑容,听着那两个人说着关心沈浅墨的话,而他自己完全插不上嘴。
南妤抱着沈浅墨说着她昏迷的这段日子里,自己有多想念她。
沈浅墨醒来,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太熟悉,甚至连如今的情况都是不清不楚的。
萧云韵就负责说这个,沈浅墨问什么,她就如实回答什么。
景尧干站在那,完全融入不进去,他盯着那张淡雅清冷却又不失温和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的又想起自己自作多情的那件事,心头颤了颤。
他垂眸,遮住眼底的苦涩。
之后,也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其实,沈浅墨是一直注意着他的,只是没有说,在他推门而出的瞬间,她几乎有种想要把人叫住的冲动,可是理智盖过冲动。
把他叫住了又能说什么呢?
两个人上次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在吵架,反正,她心里是有点气的。
但现在,看见他那副可怜样,顿时又感觉气消了。
沈浅墨就这样被这种复杂的情绪环绕,她也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