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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懵懂(1 / 1)

阿布·阿尔夫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砾石戈壁上,即便太阳西斜,炙热感犹自未消,自制的麻绳鞋无法抵挡砾石的热量上涌,让阿布不禁觉得自己快变成贵族老爷餐桌上的烤乳猪了,可惜我身上可没什么肉,哈哈。枯瘦的手摸摸腰间的水袋犹豫着,如果没能找到多肉又可食用的植物,这就是他活下去唯一的依仗了。砾石戈壁是平原与沙漠的中间地带,这里出产的各类珍稀植物,草药坊和炼金学会都有需求,绚烂的宝石更不愁销路,不提贵族小姐们的热情,一些偏大的石材或水晶雕刻物也是身份的象征,故此地可以称之为宝地,当然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埋骨之地”。这里生存的生物基本上都是致命的,常见的有蝎子、蜘蛛、蜥蜴,蛇都是剧毒之物,它们都有很强的隐蔽性,之所以穿着磨脚的麻绳鞋也是为此,粗厚的麻绳可以防备大多毒物的初次攻击,不常见的雷霆犀,地龙以及阿布没听说过的神奇生物,这些都是潜在的危险,好在戈壁大的漫无边际真遇到的概率也并不高,致命的还是白天的炙热与晚上的极寒以及严重的缺水,此外迷失方向,幻觉,沙暴,以及其他流民与沙盗,有各种各样的方式使你永远留在这里,而风沙会很好的掩埋这一切。阿布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即便很热也比被阳光晒伤要好,克制着舔嘴唇的冲动,过度炎热使得空气都是扭曲着的。遥遥可以看见远方有一片巨大的,蘑菇似的大树,这是龙血树,因割伤它会流出如血液般殷红的树脂而得名,阿布漆黑的双瞳中有欣喜也有恐惧。龙血树是个宝树,除开它全身都是可贩卖的材料外,它有一个特别的品质,喜湿,但凡有它在的地方一定有水源,对于行走在戈壁的人来说犹如生的希望,但带来的却不只有希望,还有杀戮。因为笃定会找到水源,也因为一会有可能遇到未知危险,阿布取下了水袋,小口的喝了起来,淡淡的咸味让阿布砸吧了下嘴,盐可是个奢侈品,有些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流下,有极大的满足感在胸口溢出,催促着他快点接着喝,阿布并没有顺从自己身体发出的信号,依旧小口喝着,让身体尽可能的吸收不浪费一点,在接近龙血树附近时刚好喝完。阿布放慢了脚步,注意观察着附近乱石中的浮沙有淡淡的脚印还未被风沙掩埋,从侵蚀的痕迹看有一波人在此停留过,此时太阳已经接近地平线,橘红色的光撒在大地上,阿布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伏低身子跟随着脚印前行,沿途看到龙血树身上各种伤口殷红的树脂洒了一地,心中有些愤怒的情绪在滋生,但为了生存他也别无选择,抽出小腿上绑缚的折花刀,迅速的一刀插在一颗受伤较轻的龙血树上,刀身转出一个小洞赶紧拿水袋接住如血浆般的树脂,树脂的流速很慢,阿布静悄悄的倾听周围的动静,远处隐隐传来欢笑声,人数不少,他们有很大可能会选择在这里过夜了,看了眼不再有树脂流出,水袋才装了不足三分之一,脚下轻点两步窜到另一个树下重复刚才的动作,如此再三,装满才算作罢,背包中还有几个水袋,一会看看能否有机会装些清水。此时太阳已完全落下,戈壁上的星空美的让人沉醉,蒸腾的热气也有所消散,正是阿布最喜爱的时刻,可惜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夜晚的降临也意味着那些昼伏夜出的生物开始苏醒,阿布悄然的向声源处探索了过去,规避了脚印的路线,在一块巨石后向外看去,一片洼地下,一伙人围绕着篝火有说有笑的,貌似还喝着瓶装饮料,从衣着看花花绿绿根本不像是来淘金的,更像是度假,男男女女都很年轻,稚气傲气都写在脸上,旁边有已经搭建好的帐篷,稍远有一个不大的水潭。阿布神色复杂的看着嬉戏的少男少女们,不知道作何感想,他们应该是城里的富家子弟吧,以为戈壁是那么友善的地方吗,点着篝火,大声吵闹一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恨龙血树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别人怎样阿布管不着,自己得先度过这一夜,默默从背包中掏出一块布,整块布约两米见方,夜色下并不能看清具体纹理,黑乎乎的一片。阿布将自己缩成一团让不大的布劲量把自己包裹起来,只漏出一双眼睛在外,这块布并不能保暖,但却可以阻隔气味的溢出,避免被掠食者发现,喝下一口龙血树的树脂一股燥热感在腹部升起,一切准备就绪,剩下就是祈祷了,有些掠食者并不依靠气味搜查猎物,温度同样有可能暴露自己,好在今天有这么明显的目标,自己暴露的风险被降到了最低。在默默的等待中,阿布仔细观察了对面的一群人,年纪较小的有3男4女,基本上聚集在一个成年人身边,隐约可见穿了身巫师长袍,外围有个劲装武士打扮,貌似是在做警戒,也可能是不想参与到嬉闹中。在不长的经历中阿布并没有见识过真正的超凡力量,只是知道世界上是有法术存在的,那些超凡野兽也只是比一般野兽更凶猛快速些,雷霆犀据说是很温顺的超凡生物,只要你不主动去招惹它,它是不会轻易释放攻击的。之所以知道那个成年人穿的是巫师袍也只是在城门口见过,被告知万万不能招惹的,巫师具有超凡的地位与能力,似乎更凌驾于贵族之上,到底是怎样的神奇今天似乎会有所明悟。正当阿布这样想着的时候,簌簌的沙粒声从侧面传来,貌似有什么东西从土中钻了出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下阿布握紧了折花刀,庆幸的是远处的火源具备足够的吸引力,声响擦着阿布而去。远处劲装武士呵斥声传来,神奇的是那帮孩子并不慌乱,在火堆旁站了一圈,成年巫师居中,一团团淡色光束从少年们身上升起,一红二白四黄,此时武士也已退至圈内。只见成年巫师抬手一个光球飞向天空,是如此明亮,让阿布有幸见到如此壮观的一幕,坡下密密麻麻的各类毒物快占满了整个洼地,因刺目的光线,窸窸撕叫声使人头皮发麻,此时少年们身上的淡色光芒明显暗淡了一些,似乎也被这恐惧的场面惊到了。“定神”一声轻喝传来,由此也打开了掠食的序幕,密密麻麻的毒虫冲向包围圈,一层淡淡的黄色透明罩子浮现出来,毒蛇蝎子被阻拦在圈外,随即就成为了后来者的垫脚石,越来越多的毒物攀附在透明的光罩上。散发红光的少女,双手高抬,一个红彤彤的火球出现立即就向外扔出,火球穿过光罩炸在毒虫上,立刻消灭了一片。两个散发白色光芒少年以同样方式扔出的却是白色的方块,不具备炸裂的属性,貌似可以砸死不少,其他4个散发黄光的少年没有其他动作,阿布推测应该是在维持光罩。巫师和武士在这个过程中并没有参与其中,一开始飞起的白球也随着时间消散了,他们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死亡并没有吓退这些毒虫,被击杀的毒虫也是鲜美的食物,血腥味刺激的它们更加疯狂。但在魔法的配合下杀光这些毒虫只是时间问题,阿布看着他们心中的念头不断浮现,这些少年应该是出来历练的,有长辈的看护,会使用神奇的魔法,穿着华丽,在沙漠中都能喝灌装饮料,每一点都是阿布所没有的,羡慕之情油然而生,一种渴望抑制不住的涌现,我也想要啊。阿布轻叹口气,想要进城,成为正式居民的方式有很多种,其他城市移民、具备城里所需的特殊技能、有特殊贡献等,特殊技能是不用想了,一个在戈壁里扒食的流民能会些什么,特殊贡献就比较有意思,可以是真的为城市做了有意义的事,不过很难界定,也可以交钱,同样算是为城市作出了贡献,这也是看起来最简单同时最难的。依附于城市生活的有两类人,一种是提供食物的农夫,受当地治安保护,虽然不住在城里却有入城的权利,享受城市福利,一种就是阿布这种没有身份的流民,不具备任何权利与义务,生命财产自负,阿布不断深入戈壁借中间人交易能够获得的回报是很有限的,即便获得回报还要担心其他流民觊觎,每每想到这些都有种无力感袭上心头。大地一阵颤抖,叫醒了胡思乱想的阿布,一条巨型的地龙在不远处从地下钻出,飞溅的砂石砸落在阿布身上头上,一阵刺痛殷红的血液顺着发迹流下,阿布忍痛并未发出声响,那地龙犹如放大无数倍的蚯蚓,高达十数米的前身拍击在地面上,哗啦啦的向着夜色下那闪烁着魔法光辉的小队而去。阿布松开折花刀捂住伤口,现在没有好的办法处理,只能等待夜色过去。远处看去,战况已发生了变化,成年巫师再次扔出白色光球,在黄色光罩附近一地的毒虫尸体,红黄斑斓,稍远处的地龙透明的皮肤下能看到滚滚的肉涌动着。成年巫师高呼着奇怪的音节,如歌如泣,手舞足蹈,看似乱摆又好像有其节奏,随着一声“起”,八条锁链从地下冲出如绳索般困住了地龙,继而远处已有浮冰的小水潭大量水花飞起,在空中凝结成圆锥状猛地扎在地龙身上。阿布仿佛听到了刺耳的尖叫声,又好似没有,一阵目眩下心道“完了”,已然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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