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愿明白他是为自己不快乐,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拉着他在自己身旁坐下。“好啦,我都没着急,你倒是气得不行,别为了那些不值当的人,不值得的事,不开心,没必要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想办法解决就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我不亏心,我不怕。”
说到这儿,她想起一件事,叹了口气。“倒是逸晨……”说起萧逸晨,薄靳夜眉心微动,“他去打工的事情,是真是假?”
他对萧逸晨并不了解,只下意识地觉得,这又是萧文勇夫妇俩,在暗中搞鬼。顾宁愿抿了抿唇角,点头承认,“应该是真的,照片上的人,我不会看错。”
薄靳夜眉心拧的更紧,“他为什么要去打工?至于困难成这样?”
顾宁愿叹了口气,“我上次和他见面时,给了他一张卡,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在意那么多,现在是他最关键的时候,只需要吃好喝好休息好,踏踏实实地备考,没想到他竟连卡里的一分钱都没动,跑去打工,应该是不想再伸手朝家里要钱,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了,想要靠自己的双手双脚,来养活自己。”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又想起什么。“又或者,还有一种可能,他知晓他父母跟我联络的事情,不想让他们再来骚扰我,所以也想通过挣钱,来证明自己,可以养家人,可是这傻小子,未免也太天真了,他现在挣的那些钱,顶多够他自己生活,根本不可能填不得了他那对父母的贪心。”
一说起萧逸晨,顾宁愿就有些头疼。“逸晨这小子,自小就固执,很有自己的主见,认定了的事儿,就会坚持做下去,即便是要撞南墙,也不会退缩半步,也不知道他的性子到底像谁。”
听到这话,薄靳夜脸色倒是难得缓和了一些。他垂眸睨着她苦恼的小表情,眉梢微动,慢条斯理地说,“还能像谁,这不就在眼前呢么。”
顾宁愿眨眨眼,抬手指着自己,“你是说,逸晨像我?”
薄靳夜点头,“自然,你就是这样的性子,可能在无形之中,影响了他,听你的描述和形容,看的出来,他是一个很有骨气的人,倒是没和他的父母一样,自私自利,贪婪成性,真是不容易。”
因为曾经听说,萧逸晨曾在小时候,一直力挺自己的姐姐,他对这小子,才稍微有些好脸色,肯说两句好话。接着,他又嘲讽意味地扯了扯嘴角,冷声道,“不过他可能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成了父母利用的对象,看来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跑出去打工的事情,可还是没有阻止,不仅没有阻止,到了这时候,还想着利用他来博取大众的同情,来对付你,他若是知道,心里必定不好受。”
顾宁愿在意的也是这点。而整件事情中,也是这一点,最让她愤怒。萧文勇和李秀娟怎么对自己,她一点儿都不在乎。可是他们怎么可以这么不把逸晨当回事?都说虎毒不食子,再怎么说,那也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们怎么可以把他当成利用的工具?明明知道他现在学也是最重的时候,是人生路上相当重要的一次机遇,怎么可以这样不当成一回事?他们到底是真的疼他,还是只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工具?一个可以利用,可以炫耀,可以倚仗,可以索取的工具?越想,她就越是恼火。犹豫了下,她再度拿起手机,从网上找到那张照片,给薄靳夜看。“你看看,能不能通过这张照片,找到这家咖啡馆?”
薄靳夜只看了一眼,没半点儿犹豫,淡声道,“发给慕言,他会尽快找到,不是什么问题。”
顾宁愿颔首,转手就把这张照片发,发到了慕言的微信上。没一会儿,薄靳夜等着顾宁愿洗漱完,一道下了楼。厉文烟此刻正和薄老爷子在楼下客厅里坐着,都关注着网上的动静。对此,厉文烟十分恼火,越看就越生气,一把将手机甩到茶几上。“这不都是胡说八道吗!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大放厥词,胡言乱语!简直太过分了!”
薄老爷子也生气,但相比她来说,要冷静许多。“害,现在不就是这样的一个大环境么,人云亦云,都不会去考证事实的真相,看到什么,就信以为真,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品头论足,什么样的难听话都能说得出来,你要是都往心里去,认真对待,那可有生不完的气。”
厉文烟将双臂环在身前,靠在沙发里,气呼呼的,脸色很是不好。“我知道啊,可我还是气啊,这些人根本就不了解真相,就对宁愿各种污蔑,把宁愿说的一文不值,咱们薄家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也不知道靳夜那小子,到底有没有让人把舆论压下去。”
薄老爷子倒是看的很透彻,“这件事,压是压不下去了,越是往下压,舆论就会吵得越凶,指不定还能说得有多难听呢,都会觉得是薄家故意捂嘴,捂嘴就代表事实。”
“这都什么脑回路?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厉文烟拧眉,一脸不可思议。薄老爷子幽幽叹了口气,“事实现状就是如此,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他们小两口肯定会有办法的,就是宁愿的这对养父母,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两人正说着,顾宁愿和薄靳夜走了下来。顾宁愿抿了抿唇角,面带歉意,说,“抱歉,因为我养父母的事情,给薄家添麻烦了。”
见她下来,厉文烟连忙站起来,拉着她的手,安抚她。“你这傻丫头,说什么呢,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可说抱歉的,出了事情,大家一起想办法面对就好了,再说了,薄家没什么可怕的,就这点流言蜚语,薄家压根就不会放在眼里,倒是对你,影响很不好吧,我是担心,会坏了你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