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念吸了口气开始提出自己的诉求,说道,“阁老,要为下官做主呀,下官威严尽失了。”
陈永念心里早已盘算好了,只要李宇文能出面帮自己,他相信自己肯定能好好打脸刘子洵,羞辱回刘子洵,这也是他千里迢迢远赴京师的原因。
李宇文想了想,还是决定象征性帮陈永念挽回一下颜面,说道,“我以内阁之名给萝岗发去请诏公文,让皇帝给你下个褒奖诏书,褒奖你的文治武功,如此一来,也能为你换回颜面。”
“一个傀儡皇帝的褒奖实在是毫无意义,不仅不能挽回颜面,甚至还会被人讥笑,说我已经到了向这种傀儡皇帝拍马屁讨褒奖的地步。”陈永念对李宇文的计划非常不满意,他要狠狠地羞辱刘子洵一般才能解气,怎么能用一个褒奖诏书就打发了呢。
陈永念顿了顿继续说道,“下官想过了,要想挽回颜面,应当逼迫那个混蛋皇帝认错,让他给自己下个罪己诏,唯如此,方能解我这心头之恨;唯如此,才能让我挽回颜面。”
李宇文一听这话心里立即不悦起来,觉得这陈永念实在是太无知妄为了,竟然想着让皇帝下罪己诏,要知道手握重兵的李天赐在萝岗受尽刘子洵的气都不敢想罪己诏的事。
不过李宇文念及陈永念的各项财物,他还是忍下对陈永念的不满,心平气和地劝解道,“我能理解你的心头之恨,只是没必要和一个摆设皇帝较真,你还是消消气吧。”
“阁老,如此奇耻大辱,不能不报呀。”陈永念可不愿意就这么算了,他早就想过,刘子洵如此羞辱他,他必须要让刘子洵当着众人的面向自己低头认错,这样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陈永念跪到李宇文的面前,再次恳求道,“请阁老为下官做主呀。”
李宇文这一下立刻板起脸来了,要知道陈永念只是一个巡抚,他哪来的底气敢逼皇帝下罪己诏,实在是太狂妄了。
“此事就此消停,现在大局未稳,不能徒增事端,你要识大体。”
说完,李宇文轻哼一声,希望陈永念能够看清局势。
也许是平日里太过仗势欺人,打心里对这个皇帝就没有敬畏,陈永念终究是没能认识到刘子洵这个皇帝不是他能惹的,他再次开口道,“阁老,下官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看在下官……”
“够了,混账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当日在萝岗被人羞辱,完全是因为你口出狂言才被白善战抓了口实。”
这下子李宇文怒了,自己再三抚慰,这陈永念竟然还如此执迷不悟,要知道自己要是真的遂了陈永念的愿,届时皇帝受辱,拼死一搏,和白家联手,那自己可就陷入被动的境地了。
“可是……”
这次李宇文直接伸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陈永念的脸上,厉声呵斥道,“住口,你还想说什么?你以为你是什么碰不得的人物吗?竟然还想逼刘子洵下罪己诏,你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是什么人物,我大齐国像你这样的封疆大吏有好几十人呢?比你品级更高的人物也不在少数,真的以为这大齐国不能没了你?”
一直高估自身重要性的陈永念这下子懵了,他捂着被李宇文扇过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宇文。
很快,他明白过来,李宇文是不会为了自己去得罪刘子洵的,说到底,自己还不够格。
“下官知错,请阁老息怒。”陈永念立刻改口,向着李宇文哀求道,“是下官失言,下官不敢再造事端,请阁老降罪。”
“罢了,这次就不治你的罪了,你日后应对谨记,在皇帝面前也收敛一些,万不可得意忘形,说话也要注意一些,万不可口无遮拦。”
李宇文怒目瞪着陈永念好一阵子才收起目光,像陈永念这样的属下,教训一下,让他明白局势即可,也没必要一下子就割舍掉。
陈永念见李宇文舒展开的神色,心里才稍稍安定一些,恭维地说道,“下官定当时时谨记阁老的苛责,叩谢阁老的宽恕。”
李宇文向陈永念招招手,说道,“起来吧。”
“谢阁老。”陈永念也不客气,直接就从地上起来。
待陈永念落了座,李宇文又向陈永念问起,“鸡鸭养殖的事现在情况如何?”
陈永念还没来得及回答,李宇文就迫不及待地继续问道,“能在两月之期内将鸿江的鸡鸭售价压低四成吗?”
“说起这件事,下官实在是委屈。”陈永念的胸口不断地起伏,整个人都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阁老,皇上这个要求实在是强人所难呀。”
陈永念本来也是有打算去正经执行鸡鸭养殖的任务的,但当他试图去接触林烬时,通过各种旁推侧敲暗示林烬自己要从这项生意中抽成,只是那林烬一副一毛不拔的样子,迟迟没有回应陈永念的暗示,一怒之下陈永念便决定把鸡鸭养殖的事给停了。
“自古以来,鸡鸭本就是稀罕之物,这是天地定律,哪能违反天理呢,他倒好,脑子一热下了个命令就让人在两个月内将鸡鸭价格降四成,这实在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呀。”陈永念把头伸过去李宇文那边,献媚地说道,“阁老,这个你要救救我呀,希望你能出面让皇帝免去下官这项任务,毕竟这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不是说有民间养殖秘术吗?依靠此秘术也不能实现?”
李宇文说完就瞥了一眼陈永念,脸色逐渐铁青起来,这项鸡鸭养殖之事关系到他心腹重地鸿江的民生,他可不愿意此事不了了之。
陈永念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平日升迁都是靠着搜刮钱财然后送礼给李宇文获得重用,他哪里知道李宇文心中有更加宏伟的皇图霸业,所以他自然无法想到李宇文心中对民生的牵挂。
陈永念摇着头开始哄骗道,“什么养殖秘术,刘子洵那个无脑之人见了些江湖骗术就信以为真,试想天地之间,有何凡人可违天理?这不过是拔苗助长的骗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