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跟程小欧分手之后,韩凌就总有些恍惚,精神无法集中,连工作都做不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想起程小欧,然后思念如水将她淹没。
或许真的是分开了才会发现彼此的珍贵。韩凌自嘲地想,也或者是因为程小欧消失得无影无踪。韩凌一直以为程小欧会紧追不舍,不肯放手,可她没有想到,自从那天之后,程小欧就再也没有出现。
倒是果果来找过她一次,一脸的桀骜不驯和审视,开门见山就说:“你这个女人真的很笨,大哥哥怎么会喜欢你呢?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下你放心了?”
韩凌给她要了一克冰激凌,果果皱皱眉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见韩凌似乎不太信任她,撇撇嘴:“大哥哥是个很好的人,真的,你错怪他了!”
韩凌不是不相信果果,刚听到真相时她还挺后悔的,觉得自己误会了程小欧,可过了半晌,整个人又趋于平静。这件事由始至终就是一个催化剂,而他们之间早就存在着问题。
韩凌不否认,她爱程小欧,分开的这几天,她心如刀绞,可有些人,必须要经过时间的洗礼,才能最终走到一起。所以她朝果果微笑:“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
果果不明白韩凌是什么意思,蹙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韩凌也有些不明白自己,可谁又真的了解自己呢?果果撅起嘴:“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是还不相信,就让大哥哥亲自来找你说吧!”
可程小欧却没有如期出现。最开始,韩凌还以为程小欧是厌倦了游戏,不打算继续玩下去,找别人消遣去了,可总要上班啊。韩凌问过机组的人,都说没有见过程小欧。韩凌倒也不足为奇,反正他就是那么吊儿郎当,没事请个几天假也算正常。
可十几天过去了,程小欧依然没有出现,韩凌开始慌了,胡思乱想莫非这厮出了车祸或者发生了别的什么意外?又不能给他打电话,只好随时竖起耳朵偷听别人的八卦。
邵静见韩凌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满脸鄙夷,她走过来哼了一声:“我说你最近倒是挺悠闲的。”
韩凌不明白邵静的意思,可她知道邵静对自己是一百个不满意,遂小心翼翼地回答:“还好吧,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放松点应该可以吧!”
邵静不以为然:“是啊,你有程小欧当靠山,就算懒一点也没关系。”
韩凌不高兴了:“静姐,请你就事论事好吗,不要什么事都扯上程小欧,我自认工作认真,不敢有半点马虎,再说,我已经跟程小欧分手了,请你以后说话客气一点。”
面对韩凌的反抗,邵静并不恼,只微微一笑:“分手?要不你说心眼多,当初人家得势你就靠上去,现在他们家刚刚出事,你就先人一步退了出来?”
韩凌惊讶:“他们家出事了?怎么回事?”
邵静打量她:“怎么?你不知道吗?程小欧他爸因为公司财务问题而被停职了,个人财产也被冻结,他们家啊,现在是世态炎凉啊!”
韩凌觉得不可思议:“那程小欧呢?”
邵静冷哼:“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韩凌忽然有些慌了。程小欧的家里出了事,他会去哪里?以他的脾气,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来?她顾不得许多了,掏出手机就给程小欧打电话,关机。关机!
她还记得那些哥们的电话,一一打过去,大家都跟躲瘟神似的,连连说着不知道,韩凌气得挂断电话,心想程小欧肯定也看到了这群朋友的嘴脸,不知会有多伤心?
越想越心疼,越想越得找到他,知道他一切都好。韩凌心急如焚,忽然明白原来自己一直在钻牛角尖,她爱程小欧,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无所谓的纠结。
她辗转要到程小欧家的地址,立刻打车赶过去。那是一栋独立的别墅,虽不是什么豪宅,却也非常宽敞,环境优雅,韩凌站在那扇大门前,鼓足了勇气才敢跨进去。
庭院内有些凌乱,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韩凌喊了一声:“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没人回答。韩凌犹豫了片刻,挺直身板朝高大的房子走去,室内似乎也没有人,韩凌喊了几声都没有应,隔了好半晌,右侧的某间屋子里才传出一个细微的声响。韩凌忙跑过去,屋子里乱七八糟的,却看不到人,韩凌又往里走了几步,才看到程小欧缩在墙角,一身的酒气。韩凌靠过去:“小欧,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程小欧睁开眼睛,看到韩凌,自嘲地笑了下:“看来我又喝醉了,我又看到你了!”
韩凌鼻子一酸,原来程小欧一直想着自己。她拉起程小欧的手,放在嘴边重重地咬了一下,程小欧吃痛,这才仔细打量韩凌,先是激动、思念、兴奋,紧接着又是逃避和自嘲:“你来干什么?”
韩凌咬着嘴唇:“你不是说会一直追着我不放吗?我来看看这几天你为什么没有出现?”
程小欧推开她:“你本来就看我不顺眼,现在我又一无所有,还有什么资格跟你在一起?”
韩凌觉得他的大脑简直秀逗了,她后退几步,去厨房倒了一大盆凉水,兜头倒在程小欧的身上,程小欧冷得一个激灵:“你干嘛?”
韩凌理直气壮:“你大脑短路了,我想要让你清醒啊,你说那是什么屁话,你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富有或者贫穷,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你有志气,有理想,肯拼搏,我就会一直喜欢!”
程小欧苦笑:“可我恰恰没有你说的那几点!”
韩凌恨不得再咬他一口:“过去你有资格混日子,现在穷了,没资格了,刚好可以奋斗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算你很穷,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啊!”
程小欧怔怔地问:“真的吗?你不会离开我?不会嫌弃我?”
韩凌无比认真地点头。
程小欧嘿嘿一笑:“这可是你说的!”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住了韩凌。韩凌被吻得飘飘然,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尖叫:“程小欧,你是有预谋的对不对?”
程小欧一脸坏笑:“我不这样,你哪能轻易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啊?哎哎哎,你别打我,是你自己说的,你不会离开我!”
韩凌没好气地瞪他:“人家可是很认真地在担心你啊!”
程小欧抱住她:“我也是很认真地在爱你呀,只要你在我身边,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不会后退一步。”
末了又挤兑韩凌:“你还说什么是看中了我的钱,我现在是穷光蛋了,你干嘛还要回来?”
韩凌垂下眼睛:“是啊,你一无是处,原来我以为自己喜欢你的钱,现在你又没钱了,我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喜欢你什么?”
程小欧一点也不恼:“当然喜欢我的人啊!”
韩凌啐他,复又担忧:“你爸爸怎么办?”
程小欧沉吟:“我爸的事,我妈一直在奔走、疏通关系,赔了钱,应该就不用坐牢了,你不用担心!”
韩凌又问:“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程小欧笑道:“我啊,跟你结婚生子一辈子在一起啊!”
韩凌踢他:“我是问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你总不能继续混日子吧?”
程小欧这次总算变得一本正经:“其实,我也不是没有理想,只是过去一直没机会实现!”
韩凌认真地问:“是什么?”
程小欧也很认真地回答:“我想当飞行员!”
韩凌点头:“其实做什么都好,关键是看你如何面对,是否能够对自己对工作负责到底,说白了就是一种生活态度,小欧,我觉得理想根本就不复杂,它就是一份你喜欢的、不大不小的工作,你愿意为它付出时间和精力,就算辛苦也依然拼搏,这样,你的内心才会充实。”
程小欧搔搔耳朵:“哎,这种唠叨真是阔别已久啊,你说我是不是有病,每天都怀念你叨唠我!”
韩凌扑哧一笑:“可是,飞行员要求不能超过25岁,你超了吧?”
程小欧搂住她:“我生日小,还没有超,刚好最近公司招聘飞行员,我想去试试!”
韩凌立刻表示赞同,程小欧又变得唏嘘:“可是,飞行员要出国培训三年,我一想到要跟你分开,就懒得去!”
韩凌打他:“大丈夫志在四方,你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赶快给我滚去报名。”
飞行员的选拔比空姐选拔更加严格,好在程小欧条件不错,虽然家里遭遇了困境,却还是有一些愿意帮忙的叔叔伯伯,经过几轮筛选,程小欧如愿以偿地成为新一代飞行员。
临出国前一天,程小欧拉着韩凌去一家馆子吃菜,吃饭中,程小欧掏出一只小盒子,装模作样地递到韩凌面前。韩凌怔了一下,程小欧笑得眉宇英挺:“打开看看!”
韩凌有些紧张,轻轻掀起那只小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只戒指,程小欧说:“送给你的,带上!看大小合适不!”
韩凌迟迟没有带上,心想这戒指也是随便戴的?总得有个说法吧,她看向程小欧,多少有些紧张,她爱程小欧,可是还没有做好嫁给他的打算。
程小欧明白韩凌的心意,笑说:“这就是一枚普通的戒指,我想带给你承诺,可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资格和立场,所以,我想先用这个戒指订下你,等我从国外回来,再正式向你求婚!”
韩凌不是不感动,可心里十分犹豫,程小欧见状,不由分说就把戒指套在她手上:“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你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挤破头都想嫁给飞行员吗?”
韩凌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心里很暖,嘴上却不依不饶:“你就臭美吧,飞行员有什么好的?”
程小欧如数家珍:飞行员是最有责任心的,他担负的不只是一架价值上亿的飞机,更是乘客的生命、公司的信用和国家的荣誉。幸福应该是终身制的,把终生的幸福交给这样的人你一定会幸福一辈子;
再说,嫁给飞行员,在经济上你会很自由,飞行员的待遇是很不错的。而且天天飞,根本没有机会花钱。自然每个月的工资悉数交付。这种我负责努力赚钱,你负责美丽妖艳的生活状态,多爽啊!
呐呐呐,还有,飞行员一般都体态优雅,本来挑选的时候就百里挑一了,身材不好,不健康的绝对没有。工作了,每天起早贪黑,努力工作,想长肉都不易啊。
你再给他做好吃的也能保持美好的身材,设想结婚后你愿意和一个满脸横肉的人出去逛街,还是愿意和一个玉树临风的人出去?
还有啊,飞行员一般是不挑食,每天吃着飞机上食品,已经麻木了。只要你的厨艺不会烂到挑战味觉极限,端出来的不是生熟混合物,都有可能会有赞美之辞哦。
最最重要的是飞行员都比较专一,不要去想我身边还有美丽的空姐。知道什么叫见多了不怪么。真的早已习惯,没有特殊感觉了。只要你用尽你的温柔,还怕我不死守着你?
恩,还有,飞行员很温柔,教官都说过,对待飞机就象对待女朋友,要足够温柔,足够绅士。即使你有什么很无理的要求,只要你娇嗔央求,我肯定不会拒绝。
还有还有,嫁给飞行员你会比较自由,我们每天起早贪黑的忙,你一个人在家想不做饭就不做饭,想看电视就看电视,想看哪个台就看哪个台,不会有人跟你争抢啊!
当然,飞行员还比较爱干净,要学会打领带,穿熨过的衣服。再说公司的飞行制服一般都是白色,你很少看到很脏的飞行员吧。而且飞行必须按照规定飞,做事会很有条理。
试想我们在家也会有一样的作风啊,一定会把家弄得干净整洁的,至少不会把家弄得乱七八糟啊,会省了你很多家务事啊!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身为飞行员的我,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优点!
韩凌咋舌:“这还叫不知道啊?王婆卖瓜都没你能忽悠!”
程小欧喝了口水,继续口若悬河:“所以,综上所述,你就嫁给我吧!你说你费劲心力培养我,难道是给别的女孩子培养的?那太不划算了,难得我知恩图报,愿意娶你,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越说越不像话。韩凌瞪他:“反正啊,这可是你哭着喊着求我戴上的,以后可别想我再拿下来!”
程小欧一蹦三尺高,搂住韩凌就亲,也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人,迫不及待想要向全世界宣告他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