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九霄气笑，点头。
“所以，他们奸了，你杀了，再撂下我割蛋的话，好告诉他们作恶的是九爷我，难道，你就不算嫁祸给我了？”
秦知晓：“……”
一脸坦然，继续摆烂。
宁九霄瞧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实在无语。
伸手。
秦知晓看着这双细长的手上关节处满是老茧，这是常年握武器形成的。
啥意思？
“蛋给我。难不成你想留作纪念？”语调里满是戏谑。
秦知晓：“……”
见她不动。
宁九霄好脾气的解释：“我割的自然要自个送回去，要不怎帮你圆谎？”
秦知晓抬眸，满眼复杂，他这是在帮她？
反正这肮脏玩意对她无用，本就是一会要丢的。
秦知晓递给他。
宁九霄打开一看：“……”
他嘴上说说，但没真用过割蛋这招。
秦知晓：“……抱歉，没有分开放，此刻……恐怕分不清那颗是谁的。反正，蛋长得差不多。”
看着她那双鲜活如春的少女翦眸，嘴里说着惊世骇俗的话，宁九霄忍不住乐了。
“你是女儿家吗？面对男人的宝贝蛋不仅下得去手，还这么淡定，难不成……。”
他本想嬉戏问她难道看过，但话到嘴边，硬是说不出口。
虽然，她很凶残，但面前这张清理干净的脸，无法亵渎。
秦知晓淡淡道：“战场上，开膛破肚、满地流肠、头颅乱滚、血肉模糊的场景都看惯了。”
宁九霄笑凝固，盯着转身抓住缰绳，一脚踩上马镫的背影，对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懊恼。
忽笑，伸手拉住她手中的缰绳，凑近低语。
“秦知晓，要不你嫁给我得了。我两很般配，一样会演，一样够狠，一样不要脸。”
秦知晓脚下一滑，差点将脚挂过马镫，赶紧稳住身子，扭头看他。
“宁九爷，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你要关心的是如何处置现在的情况。”
宁九霄嬉笑：“那些都没有你重要。”
夜黑风高杀人场，这货能如此淡定的说出风花雪夜般的浪漫词。
果然不是正常人。
秦知晓无语：“你究竟想要什么？你也算帮我了，礼尚往来，你可以提条件。合作也行，但我秦知晓向来不做亏本买卖，条件谈好即可。”
宁九霄挑眉，有意思。
“合作？很好的建议啊。”
他飞快俯下身子，唇瓣贴近她耳垂低语，“如你所愿，我会找你谈合作的。”
天寒地冻的暗夜，耳根被暖暖的气息一吹，浑身一酥，秦知晓竟然有些慌神。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脚步声。
秦知晓和宁九霄齐齐扭头。
一群人正匆匆忙忙的走进院子，直奔后院小屋，还没进屋就有女子哭天抢地，“可怜的花语嫣啊……”
众人推门进屋，见到屋里的状况，全都惊呆了，交头接耳好一阵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放心，三个关在隔壁屋子。他们这群人会当什么都没看见。”宁九霄声音含着笑意。
果真，不一会儿众人齐齐退出来，慌慌张张的离开。
宁九霄看着秦知晓，“你想帮花语嫣报仇吗？”
“还请你为她报仇，毕竟是一条人命。”秦知晓见春分返回，不再多话，三人飞身上马，在夜色中疾驰而去。
焰风夹紧双腿，小步挪过来：“九爷，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您也敢娶？”
宁九霄笑：“你不是一直对她有好感吗？”
焰风叫：“那是她长了一张骗人的脸。”
焰雷：“不是因为你好骗？”
焰风瞪他。
“干活。”宁九霄双眸潋滟一笑，心情愉快的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小屋走去。
翌日，正旦。
天刚亮，宣平侯府气派的猩红大门吱呀的被推开，仆人拿着扫帚准备扫雪，准备迎接正旦。
门开到一半就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仆人伸出头去瞧，一双血迹斑斑的裸腿吊挂在门梁上。
“妈呀！”仆人吓得屁滚尿流往里爬，凄厉的哭喊，“死人啦，死人啦！”
屋檐上卷缩的鸟儿吓得噗噗噗的飞走了。
很快，便有人发现了宣平侯府门前的惨状，消息翅膀飞快传遍整个东京各个角落。
市井闲人们迅速从四面八方奔了过来，他们喜欢窥探豪门贵胄内宅隐秘，等宣平侯府的主子们从睡梦中被叫醒，打扮妥当后走出来时，宣平侯府门前已经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花语嫣脑袋用鲜红绸带悬吊在大门的梁上，乌黑长发覆盖着脸庞乱糟糟的散落。
身着破烂不堪刚能掩体的红裙子，鲜红色内裤从膝盖下撕成条，裸露的小腿全是被虐待的痕迹，
曾经名动东京的美丽身体僵硬的摆动，红裙裾飘飘。
……像是个恐怖人形大灯笼。
悬空的三寸金莲正下面，叠罗汉似的摞着三位衣衫不整的公子，每人脖子上各挂着一个布兜，人已冻僵。
上书：蛋归原主。
气派的金顶朱漆大门，留下狂草大字：你们不得好死！
躺在最上面的公子正是宣平侯府庶出二子钱博华，三人裤裆血迹僵硬变成黑色，很明显有个破洞。
好事儿都知道。
前几天，花语嫣被锦绣阁的老鸨亲自送到宣平侯府大门，说是免费赠送，以圆钱三公子对花语嫣的厚爱，却被宣平侯府轰出门外。
之后，花语嫣消失了几天，今天竟凄惨的吊死在宣平侯府前，钱老二被人割蛋，喜欢发散思维的人早就将各种惨绝人寰的情节编到九霄云外，为各大茶楼酒馆平添火爆说书故事。
也有义愤填膺之人议论纷纷，可权势滔天的后党家族，谁敢动呢？
宣平侯府乱成一团，迅速将尸体和人捞进府里，紧闭大门。
定国公知道后迅速派人去叫宣平侯和钱老三进府，父子二人被定国公训得狗血淋头。
开封府接到状子，状告钱博华、田锦鹏、冯文都罔顾人伦，欺辱花语嫣，还杀人灭口，有蛋为证，请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京兆尹无奈只好亲自跑一趟定国公府，一盏茶时间就出来了。
然后……自然不会有然后。
为无父无母的妓女做主是不存在的，何况状纸是匿名的。
重点是，牵连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还有东京三大家族。
今日可是皇后主持的正旦朝会，不赶快将事情压下去，让各国使臣都知晓了，他这个开封府尹也别想当了。
东京百姓暗中议论说开封府油头，两面忽悠，谁都不得罪。
可是，三位顶流贵公子欺负弱女子，还被人割了颗蛋的事情是瞒不住了，此三人身败名裂是肯定的了，至于身后家族受到什么波及，另当别论了。
整个东京开年就砸了这么大的瓜，茶馆酒楼都沸沸扬扬的，热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