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沉闷的落地声响重如闷瓜,帐篷外面的徐长生乍一听见这些声响,心眼子不由得跟着沉闷了起来,他的神色还算是淡定如常,只不过肌肤上暴起的一层细密小疙瘩已经揭露了他慌张的内心。
的确,即便是真的拥有了更加健硕的体魄,徐长生的胆识依旧是如之前那般颇为怯懦,毕竟身体和脾性是两码事,即便是有了施瓦辛格的体魄,他依旧是一个略显怯懦的金刚芭比。
帐篷里面略微抖动了一下,紧接着嫌疑男子的脑袋从里面钻冒出来,他神色肃穆的冲着徐长生摆了摆手,胸膛剧烈的起伏呼吸,徐长生明白不是说话的时候,当即跟着他一同往营地外面跑,没过多久就钻进了山丘一侧的泥沼里去了。
“里面怎么了?”徐长生仔细观察了一下营地的动向,见没什么风声这才小声向嫌疑男子发问起来。
“没什么,一些湿漉漉的东西罢了。”嫌疑男子说着举起了自己的手,徐长生借着月光瞧看过去,赫然发现他手上已经沾满了污血!
“死人了......又?”徐长生惊疑不定的说到了一嘴,但随即便被嫌疑男子捂住了嘴巴。
“小点声,情况有些许的不对劲。”嫌疑男子接着说道:“里面刚才死了人,掉了几颗人脑袋!”
徐长生听了这话当即便发懵起来,小声回应道:“怎么可能,帐篷里钻进去什么了,怎么死的?”
嫌疑男子面色阴沉如水,锋锐的剑眉紧紧皱起倒三角的弧度,嘴角微张说道:“别瞎猜想,是我杀的!”
这话说完,身边的徐长生立时瞪大了眼睛,嫌疑男子眼疾手快,立时间又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巴,徐长生不住的踢打折腾,眼眶的红血丝像蝰蛇一般爬满了白花花的瞳孔,着实是惊讶紧张到了极点。
想想也的确是这般道理,本来还是融洽友善的询问凶杀案情,结果自己的同僚竟然就是杀人凶手,而且这个凶手竟然堂而皇之的毫无愧意,并且先发制人将自己钳制结实,这感觉跟抱着炸弹问哪里来的硫磺味道一般很傻很天真。
“你冷静点,听我说完,我没想害你!”嫌疑男子紧紧地搂抱住徐长生,现如今徐长生的身材也趋向于完美,因而想要制服他也着实是需要花费一些功夫。
徐长生神色惊恐的点了点脑袋,嫌疑男子见他这般依旧是不大放心,当即咬着他的耳朵继续说道:“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更多的人能活下去,等会我放开你不许出声,不然我们今晚都要死在这里!”
徐长生的怯懦性子又被激发出来了,当即便顺从的点了点头。
嫌疑男子缓缓松开了手,徐长生此时已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嫌疑男子讨厌汗臭的味道,当即身子往后不经意的退却了一点。
“你到底是谁,你肯定是诸葛飞羽对不对,令狐是不会这么随意杀人的,令狐只杀粽子,你太杀伐果断了。”徐长生死死盯着嫌疑男子发问道。
“我是谁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现在问你,我即便是现在告诉你我是谁,你能相信吗?”嫌疑男子反问道。
这话问的徐长生愣了一下,当即便摇了摇头,的确口说无凭,他本身就是疑心病重的人,这么开门见山的简单发问得不到半点的结果,当即便耷拉着脑袋沉闷了下来。
“你也不用这般,我再问你一句,对你来说我是谁真的那么重要吗,最起码我从来没有害过你,不像是那些带着图腾面具的人。”嫌疑男子严肃的冲着徐长生说道。
听闻此话,徐长生也颇为释然了起来,的确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和嫌疑男子保持那么大的敌意,毕竟说到底二人也没什么过多的恩怨纠葛,真正有恩怨的是诸葛飞羽和令狐狩,而不是他这个滥竽充数的局外人。
“那你说说你为何杀人,草菅人命这种事情我还是要过问的。”徐长生将自己心底里的恐惧强压下去,毕竟和面前的冰山少年对话需要强大的气场。
“为了活下去,我问你,这营地在这里静静呆着,你当初见时是否感到古怪?”嫌疑男子问道。
徐长生听闻此话立时便点了点头:“那又怎么说?”
“我认为不管是这帐篷的原主人还是那些鬼面人,对我们都不可能善罢甘休,不管之前那些手段是谁做出来的,不管奇门遁甲的阵眼是谁布置的断了我等后路,他们都是人心险恶之徒,所以说我们不得不防范。”嫌疑男子说道。
“此话我明白的,但是这和杀人又有什么关系?”徐长生依旧揪着这个话题追问不休。
嫌疑男子并没有急着回答,他将自己的手掌浸到泥沼里面糊满泥巴,又仔细听了听营地方向的风声,见依旧没什么事情之后,这才开始说起话来。
“我问你,不管是那两个势力互掐,还是对我们不利,现如今他们舍弃老巢撤走肯定有古怪,所以说很有可能就是请君入瓮之嫌。”
“所以我现在怀疑,不管这些帐篷属于哪方,他们都有可能会卷土重来,我不清楚他们为何会分批杀人而不是一次杀绝,但是这里我有一些合理的猜想。”嫌疑男子说道。
“愿闻其详。”徐长生已经非常熟练地爱上这句贯口了。
嫌疑男子闻言少有的抿嘴一笑,接着说道:“之前的那些杀戮行动,鬼面人应当是下了全部清剿的心的,这点从第一次清剿就可以看出来,你当时说过在轮船上的事情,那时候除了逃走的人剩下的全部死绝对不对?”
“不错,但是依旧逃走了不少的人。”徐长生回应道。
“所以说不是他们不想杀,而是漏网之鱼太多,所以他们在接下来又等待时机开展了第二次清剿,丧门古船清剿,这次的清剿杀死了所有的秦庸城士族,还有大批的将士与搬山探海儿人。”嫌疑男子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了下去。
“但是这次行动还是没有完全剿灭,我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执着于杀戮殆尽,毕竟这里的人鱼龙混杂,不可能拥有同样的仇家,但是第三次清剿还是如期而至了。”
嫌疑男子说着指了指海岸的方向说道:“他们布置了奇门遁甲,并且故意借此坑杀了所有的秦庸将士将近两千人众,之后又故意浮现出一百多个阵眼人,也就是最为关键的我们活了下来,但是这不是救赎怜悯,之前已经说道过,他们这是要没有疏漏。”
“只有这么做,才能够打乱奇门遁甲断绝我等的后路,我们出不去这个岛屿那么下场就只有死亡,当然我们完全可以选择继续前进,但是这样子的话就迎合了他们下一步的圈套,即步步为营皆是死棋。”
“我总觉得他们留下我们这一百多人多活一会儿还有原因,会不会是我们这里面有他们的内鬼势力?”徐长生提了一句疑问道。
“有可能,但是现在不是胡乱猜忌这些的时候,毕竟今晚过不了的话,这些就都没有意义了。”嫌疑男子说着继续了他的推断。
“鬼面人应该是想要一步步引导着我们去为其扫雷,毕竟巴祖葬城的重要性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想让我们当炮灰也说不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缺乏相应的手艺,而我们这里各门各派的家伙都有。”
“然后就是这些营地了,这里我们分开来推敲,先来说说这营地是鬼面人故意布置的这种。”嫌疑男子伸出了一根手指说道。八壹中文網
“如果还是只有鬼面人这么一种势力,那么他们设下这个营帐无疑是古怪的很,也就是说他们没有给我们恢复体能休息吃喝的道理,毕竟哪里有蹂躏敌人后再给条活路的事情,所以说他们很有可能会展开第四次清剿,他们不出手应该就是在观察,留下探索巴祖葬城真正有用处的人,剩下的全部屠杀殆尽!”
徐长生听得心惊肉跳,嫌疑男子依旧在那里侃侃而谈:“接下来说说如果是其他势力,这个势力应该有和鬼面人对抗的资本,那么就极端不简单了,这个营帐如果是他们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他们和鬼面人发生了冲突,因为他们摆放营地的位置阻隔了鬼面人的计划线路,双方很有可能发生冲突,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不会对我们也下黑手!”
嫌疑男子说到这里才指了指方才杀人的帐篷,接着说道:“总而言之,不管是谁,今晚都应当会来惊扰好梦,但是他们可能在等待,有可能只是鬼面人一个势力在等时机,也有可能是两个势力在互相等待对方出手!”
“帐篷里当时掉了一些军用水壶,我借机进去杀了人,故意在帐篷里面弄出血腥气味,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咱们的人发现,搬山探海儿人都精明的紧,一旦发觉定然会骚乱起来,到了那个时候,就是我们反客为主的时候了,我们开始做黄雀,农奴翻身做大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