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秦宅，秦姝独自开车回到小区，她望着从阳台处透出的灯光，摸了摸额头的伤。脚下一停，撑着伞走到花园的亭子处坐下。她找了一个位置，刚好抬头可以看见她住的那层。“妈咪我要吃糖”，一个女孩稚嫩的声音传入秦姝耳中。秦姝随着声音将目光看过去，一个六口家庭正从小区门口走进来。“不行，糖吃多了会蛀牙”，女孩妈妈严厉拒绝她的要求。“妈咪就一颗嘛。”
见妈妈不给，女孩转身向头发半白的奶奶求助，“奶奶，我就吃一颗，吃一颗。”
女孩奶奶宠爱孩子，也不愿跟儿媳妇闹得不愉快，两人商量了一下。女孩奶奶从包里拿出糖递给女孩，“给，就只准吃一颗，不能贪嘴。”
女孩拿过糖，抱住奶奶不撒手，“最爱奶奶啦。”
看着女孩跟奶奶的相处模式，秦姝想起以前跟姚柔相处的点点滴滴，她以前也很疼爱自己，可惜后来都变了。她头靠在柱子上，低下头目光暗淡地盯着地上的鹅卵石，双眼缓缓失神。“奶奶，老师让我们每人交一百块学杂费。”
十岁那年，她放学后兴高采烈地赶回家，想给姚柔分享她这次数学考了一百分的喜悦，只是她开口先提了学杂费。姚柔正在看电视，听到秦姝的声音，突然神情古怪的转头看着她，秦姝从未见过姚柔如此恐怖的眼神，吓得不敢往前走一步。姚柔关了电视，拉上窗帘二话不说拿起扫把就打她。一边打嘴里还一边骂：“赔钱货，你是不是也想离开我，我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在外面野。”
她被吓坏了，跪在地上边哭边求饶。“呜呜呜，奶奶求你别打我，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不惹你生气。”
那天她除了脸上，身上都是伤，至今她也不想通，从前一直温婉的人怎么会说变就变。她其实每年都有存压岁钱，但那次她摔了存钱罐却发现里面只有五十元。她每天一放学就去捡瓶子和纸壳子，才凑了够学杂费。讽刺的是，等她交上去后，姚柔又恢复平日里温柔的样子，给了她一百块，让她把学杂费交上。“小姝，奶奶赚这些钱养你不容易，等你将来打工赚钱了不能忘恩负义，要给我养老知不知道。”
“小姝，奶奶不应该那样说话，你别放在心里。”
在秦姝的记忆里，至从学杂费那件事以后，姚柔经常对她是打一巴掌又给一颗糖吃。这样的情况持续到秦译山找到边县，跟她做了亲子鉴定回到秦家才逐渐好转，在秦家的姚柔对她很好，好到秦姝以为曾经挨得那些打是幻觉。可这种好只维持到二年前她坐上总裁的位置，她辗转与穆锋集团签上线，就在她准备去A城的前一晚。姚柔从秦影传媒顶楼往下跳，被那个叫的林队的消防员拉住了，她受伤住院，秦姝狠心放弃签约立即跑去医院看她。姚柔醒来后看到她，把病房的东西全部砸了。“秦姝，你个白眼狼，我当年捡条狗都不应该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