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也不早了，慕悠远没呆多久就打算回家。
“明天想去哪里玩？”临走前，慕悠远问道。
“就随便出去走走啊。放松一下心情。”李若子没什么目的地，“不然去爬山？我们好久没去过了。”
上一次两人去爬山，已经是高一的事情了，一转眼，两人已经高三，想到这里，李若子忍不住笑：“那个时候，我们还是纯洁的同学关系呢。”
慕悠远笑着点头，摸摸李若子的脸颊：“好，那你早点睡，我明天来叫你起床。”
“那我把钥匙给你。”李若子将鞋柜上的钥匙串递给慕悠远，慕悠远接过，放进兜里：“宝宝早点睡，晚安。”
“恩，拜拜慕悠远。”
回家，已经是八点半。
慕悠远手里提着李若子买的各色糖果回家时，自家爸妈正好洗漱完毕，坐在客厅看电视，明显在等他。
“哎，我现在想看自己儿子一眼，还得排队啊。”慕妈妈叹气。
慕爸爸没接话，只对慕悠远说了一句：“先把东西放下吧，过来坐，我们有事情和你商量。”
慕悠远将糖果放在桌上，在沙发上坐下：“什么事？”
慕爸爸将茶几上的资料递给慕悠远：“我和你妈打算，让你高考之后出国。”
慕悠远翻看资料的手顿了顿，抬头：“我暂时没有出国念书的打算。”
慕爸爸的脸很严肃：“如果你是因为李若子，我想那并不是理由。据我所知，她家条件不错，出国的费用承担对他们而言是绰绰有余的，就算有什么问题，以你们现在的情况，我们承担费用也是可以的。我们家有这个条件，你可以出去见识一下更宽广的世界。”
“我并不认为，出国念书和我见识更宽广的世界有什么必要联系。”慕悠远将资料放回茶几上，“我已经想好要念哪所大学了。”
“你对你的未来已经有所安排？”慕爸爸皱眉。
“是。”慕悠远点头，“关于出国，我打算等若子高考过后，一起出国旅行。”
“我记得，你一开始走竞赛这条路，就是为了出国申请学校时更有优势。”
“是这样没错。”慕悠远并不否认。
“如果你没有出国的打算，那么你之前的所有付出都没有意义，以你的成绩，直接参加学校的保送名额也是轻而易举。”慕爸爸不想退步。
事实上，他家一向明主，自己儿子也有主见，他基本不过问，只是在出国这件事上，他确实有点不想让步。
若不是因为高一就有出国的打算，儿子是绝不可能参加竞赛的。现在却因为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说不出国就不出国了，人生大事，岂是儿戏？
“竞赛对我而言只是一场历练，并不会对我的人生造成多大的影响。它无法让我直接走上成功的巅峰，自然也不可能让我的人生步入低谷。”
“儿子，你老实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因为若子才不出国的？”慕妈妈忍不住开口。
“理论上说，她有一些原因，但不是全部的原因。”慕悠远说得客观。
“但是若是没有她，你肯定就顺着一开始的打算，出国了吧？”
“没有发生的事，没有研究的必要。”慕悠远的语气一直很平静，“爸妈，我不会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请你们放心。若子她并没有反对过我什么事，甚至如果我要出国，她也一定会陪同，也请你们不要将原因归咎在她身上。我向你们保证，即使不出国，我也不会落于人后。”
“刚回来，我先去收拾一下。”慕悠远起身，提起桌上的糖果，进了自己房间。
客厅安静了很久，慕妈妈突然开口：“不愧是我儿子啊，气场就是不一样！”
“我以为你会生气？”慕爸爸换了个姿势，将慕妈妈拥进怀里。
“他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我都看淡了。”慕妈妈将头靠在慕爸爸肩上，慵懒地说，“他太有主见了，基本没我两什么事，说起来，也是我们太忙，没有太多心思照顾他，逼得他不得不从小独立。”
“真就这么让步了？”慕爸爸问道。
“我是没什么意见的。其实不出国也好，见面什么的至少方便些，毕竟在国内，总比国外近些的。”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随意吧。”慕爸爸向来在这些事上对慕妈妈言听计从。
“只是我还是有点酸嘛，居然有女生比我在悠远心中的分量还要重！哼！”慕妈妈有点不爽。
慕爸爸忍不住笑：“没关系，在我心中你的分量最重。”
“就会说好听的……”
……
国庆的第一天，艳阳高照。
慕悠远和李若子一起去爬山，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李若子最近是过得比较苦逼的，出来爬一次山，感觉跟监狱的犯人出来放风了似得。
爬到半山腰，李若子坐在路边的凉椅上喘气休息，慕悠远站在她身边，将瓶盖扭开，递给她。
李若子原本是想接过的，手伸到一半，视线突然被不远处一个有点陌生，又带着熟悉的人吸引：“慕悠远，那个人……是不是程慕寒啊？”
慕悠远顺着李若子的视线看过去，眯眼：“大概是吧，怎么？”
李若子摇头，接过水喝了一口：“有点惊讶，毕竟差不多有一年半没见了吧。”程慕寒高二开学没多久就出国了，毕竟之前李若子和程慕寒的关系，着实算不上太愉快，所以之后李若子也没怎么关心过，现在冷不丁突然看到，还是有点惊讶的。
“也不知道，他和东方轻还有没有联系。”李若子有点感概。
虽然李若子确实在说着关于程慕寒的话题，但是两人其实都没有上前去打个招呼的打算，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反而是程慕寒回头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两人，主动走了过来：“慕悠远，李若子，好久不见。”
慕悠远礼貌点头，李若子笑笑：“好久不见。”
“你们还在交往？”程慕寒的视线落在慕悠远手中的小型挎包上，女式的包，显而易见是李若子的。
只不过他的语气，果然十年如一日的不讨喜。
李若子皮笑肉不笑：“是啊，还在一起，感情没有破裂。”
慕悠远伸手揉揉李若子的头发，示意她不要那么大火气，程慕寒没别的意思。
见两人动作亲密默契，程慕寒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笑笑，顿了顿，还是问了句：“她……他们，还好吗？”
“莫杨现在在北京，和我一起参加竞赛培训。”慕悠远开口，声音很淡。
“是吗……”程慕寒有点失神。
李若子有点不太习惯以往总是高高在上，别人欠了我一个亿的程慕寒如今这种带着感概，遗憾，失落的表情，克制住心里的不舒服，还是开口：“东方轻现在在一班，文科，成绩优秀。以前关于你们几个的流言现在也平复得差不多了。东方轻，现在很好。”
究竟是表面上的好还是真正的好，李若子其实并不太清楚。毕竟东方轻也是个能藏住心事的人，伤心总在人后不在人前。只是李若子觉得，时间永远是治愈伤口的最佳良药，以东方轻的性子，总能从过去走出来的。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谢谢。”程慕寒轻声说。
李若子耸肩，表示不在意。
“我还有事，先走了。”程慕寒说完，顿了顿，掏出手机，“你现在，还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她现在基本不用手机，qq也换号了，都是新的。”李若子说，“在没有她的允许下，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将她的联系方式给你。”
这是事实，李若子不知道，东方轻现在，是否还愿意和程慕寒有所牵扯。
“况且现在是高三，你让她平静地将这个高中念完吧。”
“我不会联系她——至少在高考之前，我不会。”程慕寒保证。
“给吧，宝宝。”慕悠远突然开口。
李若子有点迟疑，还是掏出手机，将东方轻的电话号码抱给了程慕寒。
“谢谢。”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程慕寒将号码保存，转身离开。
直到程慕寒走远了，李若子才疑惑开口：“你怎么会帮他？”
“他只是想有个念想，并不会做什么的。”慕悠远朝李若子伸出手，李若子会意，将手搭在慕悠远手心，被他一个用力拉起来，两人慢慢继续爬山，“况且我昨天回学校的时候，有碰到东方轻，说了几句话。”
李若子想起莫杨和慕悠远是一起出现的，那么莫杨也看到东方轻了？
“当时很引人注意吗？”李若子问道。
“其实还好，毕竟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现在的高一高二生，基本知道有这件事，但是已经不认识当事人了。我们这一届又已经是高三，基本都呆在教室里，倒是没有太多人关注。”慕悠远慢悠悠说道，“东方轻，大概还是喜欢程慕寒的。”
虽说是大概，但是既然慕悠远都那么说了，那么肯定是八九不离十了。
“就说了几句话，你也能知道东方轻还喜欢程慕寒？”李若子觉得不可思议。
“喜欢这种情绪，有时候最是在陌生人面前，最是无处可藏。”慕悠远笑着说，似有所悟。
就像他对宝宝，自己并不觉得有时候有什么特殊，但是第一次在寝室给宝宝打电话的时候，ab就看出来，自己一定有女朋友——还是很在乎的那种。
“是嘛……”李若子不太明白，不过还是说了句，“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好的结局吧，不管将来还有没有可能。”
“这种事，宝宝就不用操心了。我们才爬到一半呢。”
“啊？好累！不想走啦！”
“宝宝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