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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父亲节(1 / 1)

第二次开庭的日子定在6月18日,正好是父亲节的后一天。而傅沅的生日,也正好是6月17日这一天。

自从妈妈走后,她就没有再正经过过生日了,倒是陶其华,每年这一天雷打不动地给她订一束大红玫瑰,花束里的玫瑰数以每年加一的速度逐渐递增,还夸她会选日子落地,毕竟这几天的花市上康乃馨总是要贵不少,玫瑰没那么紧俏,替她省了好大一笔钱。

今年的玫瑰自然是送到了社里,陶其华原话说的是,“假装有人追求,可是增加女性魅力、刺激雄性荷尔蒙的好办法”。傅沅觉得,她可能对所谓的男侦探存在某些误解。更何况,今天他们四个人没一人在社里待着,陶其华这番苦心只怕要大打折扣。

在纷繁的营销号短信祝福中,傅沅看到了一个陌生号码。

“沅沅,生日快乐。”

没有落款,但这平淡的语气中透出一丝熟稔,熟稔中又夹杂着一丝生分。

15岁之前的傅沅像个小太阳,15岁之后的她脸上就只剩下“生人勿近”四个字。后来的高中、大学同学、乃至研究所的同事,那些人大多连名带姓叫她傅沅。也只有相识多年的发小、朋友(如陶其华、齐大佑)才会喊她一句小沅。而“沅沅”这个称呼,自从妈妈、外婆相继离世后,似乎就没再当面听到过了。

她没有点开信息,手指犹豫了几秒,终于左滑,果断选择了右侧的红色删除按钮。

处理完这些琐碎事,傅沅推开车门下车。

放眼望去,远处的银白沙滩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大抵是周末兼父亲节的原因,再加上稍微有点阴,不比前几天晒得人要命,今天是个很适合海边一日游合家欢的日子,大多都是年轻父母带着小孩过来玩水。也有些是一家n口人,三代同堂地出动,不少风姿绰约的大婶们还戴上了前两年开始流行的脸基尼,拽着一旁的儿女或老公在那儿凹造型拍照。

傅沅心里对这些不怕晒黑的人好生佩服,不知怎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个跟此情此景风格大相径庭的人来,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叮铃铃——

风铃声过后,木屋内流泻出来的旋律有些耳熟,似乎是上次来时播的那首曲子。

傅沅慢吞吞走到吧台前,敲了敲深棕色的台面。

“好久不见。上次忘记问你了,这首歌叫什么?”

此时正是下午时分,客人却一个都无。这里的静谧和远处海滩上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酒吧老板卢伟正在吧台后擦拭着啤酒杯,他的动作流畅自然,笨重高大的厚杯子在他手中轻巧得就像一片羽毛。

他怔了怔,才笑着回答:“原来是傅小姐,我差点没认出来。”他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傅沅,只见对方脸上十分素净,穿得也极为随便,浅灰色的一套休闲运动服,说是出门跑步也不为过,偏偏手里还提了个帆布袋,活像是去菜市场买菜的打扮,跟那天晚上判若两人。

“你也喜欢这首歌?叫under什么来着,我不大记得了。等会儿我看下,你喝点什么?”

傅沅想起那晚的牛奶世涛,随手点了杯。而后,她转头将视线投向吧台后方的照片墙,指着左上角的一张照片道:“我能看看那张吗?”

卢伟又是一怔,慢慢道:“当然可以。”

他伸手取下图钉,将带着钉痕的旧照片递到傅沅面前。

这是一张有些褪色的侧面照,上面是个年轻女人,在碧海蓝天的背景下张开双臂,做出了个类似大鹏展翅、或者说是怀抱世界的姿势。她五官生得很立体,眼窝深邃,丰满的唇跟玛丽莲梦露有几分神似。烫着一头泡泡卷,身材微胖,比例却很和谐,配上白色无袖衬衫、蓝色短裙的时髦打扮,整个人更是亮眼。

“这是老板娘年轻时的照片吧?真好看。”傅沅感慨了一句。

卢伟嗯了一声,“您的牛奶世涛。”送上饮品后,他又换了个杯子继续擦,没再主动说话。

傅沅却问:“怎么就只有这一张照片?我记得,前些年她还在的时候,上面似乎还钉着她跟你去爬华山的照片。”

卢伟头也不抬:“都收起来放家里了。”

傅沅静默了一会,托腮道:“你都不会好奇的吗?我这么聒噪又刺探店主隐私的人,在酒客里应该不常见吧?”

良久,卢伟才放下手中的干布和酒杯,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神不知何时变得深沉起来。

“傅小姐自然不是寻常人。”

傅沅不免觉得有些无趣,她晃了晃酒杯,最上层那厚厚的白色泡沫也随之微微晃动,像是快要倾泻而出,却又在杯沿处被生生拉住了脚步。

她划拉了几下手机,忽然笑眯眯地扬起下巴,“那首歌的名字我查到了,叫underthewater,对不对?”

“……大概是吧。”

屋外不知从何时开始更阴了些,海风呼呼地吹着,撞得门上的风铃叮叮当当响。

傅沅条件反射地扭头看去,却不见任何一个人影,又扭过头来,手指点了点吧台旁的日历,再次飞速转了话题,“说起来,今天还是个特别的日子呢,为伟大的父亲们创立的节日。”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应答,她继续自说自话。

“从前跟老板娘有机会结缘,还是因为当时家里出了事。你知道么?05年的时候,我几乎把全市的酒吧都去了个遍,不过,你们这儿算是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几个之一。当时这儿还不卖精酿啤酒呢,就是抠抠兑兑的那些调酒,我最喜欢的就是老板娘这里的‘人鱼之泪’,别的地方都没有……”

“我那时才15岁,哦,不对,是16岁。你应该也就12、13岁吧?青春期嘛,总是最叛逆又煽情的时候。那会儿我就在想,没准儿那杯酒的背后也有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比如说,为爱人付出一切,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爱人和别人走远,自己孑然一身……”

“我以前是有爸爸的,不过,那年之后就没有啦。所以,我觉得,我应该能体会到你的一点点痛苦吧。不过,相比之下,我宁愿跟你换一换。毕竟,从来就没获得过,总比获得后再失去更容易接受些。有时候,有些人的存在,还不如死了来得好……”

她颠三倒四的自言自语终于被打断。

“你到底想说什么?”卢伟的声线绷紧,似乎蕴含了一丝隐隐的怒气。

傅沅啊的一声,如梦初醒一般回了神,朝对方抱歉一笑。

“不好意思,年纪大了就喜欢伤春悲秋,勿怪勿怪。”说罢,若无其事地将酒杯端起,浅啜一口,而后舒服地眯起眼睛,仿佛在专心享受着酒液在口中的喧嚣。

短暂的静谧过后,忽然传来幽幽的一句。

“不过,据我所知,老板娘好像并不如你所说,是生病过世的哦。如果没搞错的话,似乎是失足落水?好像还跟一段三角恋情有关……恩?我猜对了?”

啪——

被仔细擦拭着的酒杯被主人重重放上桌面,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只是那扇木质大门刚好被海风刮开,砰地一声,倒是将吧台这边的声响盖下去不少。

吧台后的青年瞬间变了脸,恶狠狠地瞪着傅沅,却不发一言。

傅沅也冷下脸来,双手撑着吧台,将身体微微后倾。

“一直都是我在说,似乎有点无趣呢。难道你就不问问我,到底是从哪里抓到你的破绽的吗?”

卢伟冷笑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母亲过世的原因我确实有所隐瞒,但与你无关,也跟其他事无关!”

“哦,你的意思是,2014年唐宗梅和情人的妻子胡小雅推搡中不小心溺亡的事,跟2015年卢阳人民公园人工湖事件、2016年海城东安区河涌案、2017年青州第二纺织厂宿舍顶楼储水池事件,还有今年的白涌案,一点关系都没有咯?”

卢伟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着,有些不自然:“自然没有。”

傅沅轻哼一声,“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并不擅长说谎?”

她刷地从帆布袋里掏出一沓纸质资料,还有一只录音笔,冷冷地甩到吧台上:“说实话,我本可以把这些东西直接给警方。不过,我有点好奇你的作案动机,才顺便过来跟你聊一聊。但是,现在我有点觉得这是多此一举了。”

卢伟阴沉的脸色终于变了变,瞥了那些东西几眼,却很快移开目光,像是不为所动。

“怎么?怕我这会儿开着录音设备?”傅沅讥诮道,“你放心,铁证如山,不需要偷录你的自白都可以给你定罪的。”

见卢伟开始犹疑,她挑挑眉,继续循循善诱:“怎么?真不想看看里面都写了什么?还有,这个录音笔里到底是什么内容呢?是你跟共犯同谋时的电话录音,或是你一个人独处时得意的自言自语呢?”

闻言,男人神情突然转为轻松,眼神中透出一股诡异的笑意,第一次正正经经地迎上傅沅的注视。

“共犯?自言自语?电视剧情节吧?”他看都不看,将桌面上的东西又推了回去,嘲讽道:“傅小姐,有没有人告诉你,比起当侦探,你更适合去写小说?”

傅沅不甘示弱地回望,脸上却毫无心虚之色。

早在起风的时候,海滩上的游客便开始陆续离开。直到云层翻涌、黑云密布的此时,原本如下饺子般的海面上已然空无一人。而距离海滩八百米远的一隅,孤零零的小木屋则更是冷清,除了屋内的两人,方圆百米内几乎再无人声。

吧台上的录音笔亮起了一阵,然后又灭掉。

“……什么啊,我跟卢伟是小学同学,关系也还不错,但是我根本不知道他做的事!搞清楚,我可不是共犯!”

“他那边不是开酒吧嘛,生意又不旺,地段又偏僻,那些经销商不乐意过来送货,他就隔三差五借我的车子去运酒。我嘛,平时帮人搬搬家、送送家电什么的,业务比较杂,不定什么时候有活干,也不定什么时候休息。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他要用我就借他呗,一天半天的也没什么所谓……”

“有一回我闲着无聊,还跟着他去进了趟货,可把我累得不轻。他倒好,一手一个大木桶都不带喘气的……”

录音笔中的公鸭嗓断断续续地叙说着,时而有细微的滋滋乱流声掠过,却掩不住男人越来越压抑不住的粗气。

“这酒,有问题?”傅沅扶着太阳穴,无力地问。

回答她的只是一声冷笑,以及,突然越过吧台拽住她胳膊的一双有力肉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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