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莹一时语塞,没有再继续说话。
见吴莹那边没有了动静,萧明卿又继续讲话。 “前一阵我带林医生回了趟岛上,看了一眼他,估摸着这两天他应该就快到津川了。”“他来做什么,有病就治,又不是来津川能治好。”
萧明卿的话里虽没有直接叫出他的名字,但吴莹还是能第一时间猜出。 萧明卿满脸的无奈,吴莹自始对阎妄的印象不大好,甚至看不上阎妄,认为阎妄那样的人不孕不育的病终究是咎由自取,报应罢了。 “林医生说,病虽比较久,但也不全无希望,若是积极配合医生治疗,生育的希望还很大的。”
听到阎妄有可能恢复生育功能,吴莹的脸上多少有些厌恶。 她虽没有开口,但短暂的安静,还是让那个萧明卿感觉到了端倪。 “他知道你结婚的消息了,你放心,这次来的目的主要还是治病。再加上那疯子在津川,他想着还是尽快帮我解决津川的事。”
“所以他是要自己动手?”
“不知道,等见了面再说吧!”
二人的交谈结束后,吴莹回到屋内,才看到高家栋从书房出来,却并没有见到吴惟如。 吴莹有些不惑,她走上前去,询问道高家栋。 “爸说他还有些工作要忙,就不出来送咱们了,让咱们先走。”
吴莹没有怀疑,任由高家栋拉着直接的手离开了吴家。 回到车上,吴莹满脑子还沉浸在刚刚和萧明卿的通话中,没有去理会身旁的高家栋。 而高家栋看吴莹的样子似乎有些心里有事,开口发问。 “怎么了,担心你父亲?”
吴莹回头看了眼高家栋,没有说话,像是在默认。 “你先回去,我去程辰那看一眼。”
吴莹依旧没有说话,高家栋猜测,许是吴莹有心事,他便识趣没有再度开口。 张芒在警局的这段时间,程辰也没有回程家老宅,依旧守在市区的那套和张芒日常居住的大平层内。 高家栋到程辰家楼下时,已是快接近深夜。 他不确信程辰是否还在,只是碰运气罢了,或想着给程辰一个惊喜。 幸运的是,他赌对了,程辰还真的在这里,只是整个人看上去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睡眼惺忪的。 “辰儿!你这是在睡觉?”
高家栋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以他对程辰的了解,这个时间段,不是在外面泡妹子喝酒就是在家打游戏才对,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是睡觉。 “不然呢!”
程辰打了个哈欠,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似乎高家栋突然出现在津川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高家栋跟在程辰身后,他打开灯,看了眼整洁的客厅,又看了眼蜷回到沙发上蜷缩在角落里的程辰,快步上前。 “这不像你啊,这节骨眼上,你不在外面喝酒,也应该是在家打游戏才对啊,怎么会睡觉?难不成这几天通宵了?”
“滚,通个屁的宵!老子就是困的,本来趟床上看手机,结果越看越困,一倒头就睡着了,再说了,张芒还没出来,我喝得下酒啊!”
程辰没好气的从毯子里伸出只脚踹在高家栋的身上,高家栋看着程辰这一副萎靡的模样,脸上难掩嫌弃。 “张芒那事怎么样了,警局那边还没信吗?”
“快了,估摸着明儿个就能出来,至少让人过个好年。”
程辰裹紧了身上的毯子。 虽说房间里开着暖风,但程辰总觉得身上还有些发冷,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 高家栋一听张芒没事的消息,脸上也微微松了口气。 “那找到凶手了吗?这抓错了人警局那边不给个交代?”
“谁知道啊,这次看样子事情挺严重,基本什么消息都没透露,警局那边更没有风声。不过我都打点好了,到时候会帮忙照看着点。”
程辰似乎还没睡醒,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自始没有跟高家栋提过张芒进警局的事。自己确实都跟警局那边打过招呼,证据都还没找到,人被抓的消息先不要乱说,所以以高家栋刚回津川的时间线计算,高家栋根本没有机会知道张芒进了警局的消息。 “什么叫不知道,那怎么还明天就能出来?”
高家栋没听明白程辰的话,这警局没有结论还会放人? “关押最多二十四小时,没有证据,可不放人。”
“这样啊……” 高家栋没有再继续追问,毕竟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他不知道的事,若是要细究起来,他害怕程辰会因此多疑。 心虚者的内心往往才是最多疑的那个。 高家栋与程辰简单闲聊了两句,眼见着程辰困意全无,高家栋倒打起了哈欠。 知道高家栋才刚下飞机,程辰也没多留高家栋,毕竟,如今的高家栋已是有家室的人,随意露宿外面,可影响了那小夫妻的感情就不好了。 送走了高家栋,程辰重新回到沙发上,他打开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恐怖片。 他回想起刚将张芒接回家的情景,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夜都会拉着张芒一起窝在沙发上看恐怖片,甚至基本每次看完,都会因为太过害怕,半夜悄咪咪的溜进张芒的房间。 在外人看来,他对张芒的好,似乎就像是男女之间那样逐渐产生来情愫。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张芒只不过短暂居住在这里,若不是自己的那好赌的舅舅,他根本不可能被莘夏拿捏,花个几百万去带回个跟莘夏一般脾性的祖宗。 还有件事,他一直想不明白。莘夏明明可以直接将人交给他,为什么还有大动干戈,利用拍卖会让他将人带回来。 提及莘夏,他倒是有些时日没见过了。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深夜,以莘夏的秉性,此时自己若是一个电话过去,对方绝对会睚眦必报。 他关上电视,客厅瞬间变得安静。 他并非是那种绝对耐不住寂寞的人,只是他似乎早已适应了家里有人居住,陪伴自己的日子,突然的安静,倒真真让他才有些不适应。 程辰本想回到卧室继续睡,但在看到张芒虚掩的房门,犹豫了片刻,径直走了过去。 他推开房门,看着空荡的房间,一时感到有些心酸。 然后漫无目的的走向窗边,看了眼伫立在窗边的桌子上摆放的棋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看了许久的棋盘,也没琢磨明白,正准备转身走,脚步却悬在半空。 张芒被警察带走的时间是下午,而高家栋才刚下飞机,警局那边的消息也没有出去,自己还根本来不及跟高家栋讲张芒一事,所以高家栋又是如何知晓张芒成为嫌疑人的消息。 当时他太困了,因为被高家栋的门铃吵醒,多少带有起床气,根本没有意识到高家栋的话。 他倒也不是不信高家栋,只是他想不明白高家栋是从而来的消息。 莘夏很早就在提醒他,张芒会有危险。虽说在被莘夏提醒后那段期间,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事件,但毕竟莘夏也从未说过危险解除。 所以危险是什么?是张芒被丁子阳指证施暴?还是一直徘徊在他们身边的某个人? 此刻的张芒静坐在警局的拘留室,她闭紧双眼,脑海里一遍遍回忆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安静的环境,让她的心也变得平静了许多。 她没有指使人去绑架丁子阳,她问心无愧。 但她的心终究不会像平常人那般坦荡。 四年前的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她不敢保证莘夏会不会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跟警方举证自己犯罪一事。 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四年前的那件事,除了莘夏还有人知道,至于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她便不得而知。 她只是怀疑,怀疑那个人跟自己丁子阳一事有关,并且,那个人与莘夏的关系并不大好。 安静的环境果然可以使人能静下心来思考事情,那些想不通在某个瞬间会令人茅塞顿开。 冬季的深夜,比白日里的温度还要低上许多。 莘夏坐在书房,他没有像从前那般,站在阳台上欣赏津川的上空。 赌场虽关停了几日,但这些时日,他并不清闲。 他的右手不停在摩挲着盘踞在膝上的青蛇,如同把玩一只温顺的猫咪。 他原以为张芒被警察带走一事,程辰会联系自己,却不想对方连个短信都不曾发来。 大约是期待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他并不是在奢求对方会求自己。可那样的小事,对莘夏来说,确实只是随便一句话便可以解决的,偏偏自己被忽略了。 算一算时间,阎妄的飞机就快到达津川,想必到时候,才是津川最热闹的时候。 安稳的过了大半辈子,却还要学着老辈人舞刀弄枪的,略显粗俗。 莘夏望着窗外阴霾的夜空,即便没有打开窗户,他还是能够感觉到那一股寒意。 冬季是他最喜的季节,泛白的积雪上溅落几滴鲜血,娇艳的颜色犹如在枯藤上绽放的红梅。 快过年了,只是今年,他感觉有些孤独。 窗外的一声声轰鸣,吸引了莘夏的注意力,他没有起身,却也能看的清楚,四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也曾亲手放过这样好看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