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池宴下车,手伸过来,“搂着我脖子。”
姜意意看过去。
她不动,望着他漆黑的眼好几秒。他的眼睛深的像漩涡,能把你吸进去,有一种你若心动轻易爱上了他,就能让你万劫不复跌进深渊的感受。姜意意错开眼,她不愿意。
这个男人,是毒。
她轻轻吸吸鼻子,僵持两秒。
求助于人的时候,能这个时候发邪火吗?
不能。
除非她从车上滚下去。
然后,再特别骨气的用两只手勤奋的爬回家。
可惜,姜意意没骨气。
什么话都没再说,她伸手,勾上他脖子。
傅池宴搂着姜意意,把人抱下车。
“好好在家休息着,安分点,别再到处跑。我跟着你,你在我眼皮底下就能受伤。若是不在你身边,你哭都没地方。”
姜意意听着,懒得开口。
她人在傅池宴的怀里。
但是他的深蓝色条纹领带,却系在她的手腕。
他的那条千万元领带,还粘着她的血。
傅池宴只说了三个字,“洗干净。”
没有说扔,他还留着要的意思。
朝家门口走,傅池宴忽的停下。
姜意意感觉到了什么,扭头,朝着客厅窗户看过去。墙壁阻挡,她没看到家里面有什么人,但听到一声猫叫。紧接着,门开了。
一只黄白色小猫跳出来。
姜意意认得那只猫,“你妹来了?”
傅池宴眉头微皱,进屋。
傅清雪果然来了,换了一套衣服,但还是白色纯洁系,坐在客厅沙发上。她在腿上的硬纸板上画画,看到哥哥嫂子回来了,立马起身。
“哥哥,嫂子。”
傅池宴不咸不淡:“你怎么来了?”
陶婶赶忙说话:“先生,小千金今天带了东西,过来看太太的。”
“小千金?”
随着傅池宴冷嗤的一句,陶婶意识到说错了话,局促不安的站在那儿。
傅池宴放下姜意意后,看一眼陶婶,他竟没想到傅清雪挺会收买人心,这么快就让他家里得阿姨承认她的身份了。
陶婶低头,不敢看傅池宴。
傅清雪有些不安,小心翼翼的,“哥哥。”
傅池宴不接腔。
傅清雪咬唇,更加的尴尬拘谨站着。
姜意意心想,喊一声嫂子啊。
除去第一天的误会,认为傅清雪是傅池宴外头的女人,知道她是傅家的私生女后,姜意意倒是没有瞧不起傅清雪,反而觉得傅清雪在面对傅池宴时战战兢兢的样子,让她善心大发,看不下去傅池宴对待一个这么柔乖的女孩子。
还是她的小姑子。
傅清雪激起了姜意意的保护欲。
扯了下傅池宴西装下摆,姜意意一副当家女主人跟他唱反调的语气,说:“你边儿去啊,别欺负我们家清雪。你大她那么多岁,这么大的男人了,怎么好意思欺负个小姑娘。”
傅池宴:……
他算明白了,姜意意这是在拿他话怼他。
她多大人了,他也就那么大人。
傅池宴瞪一眼姜意意,让她别闹。
不等傅池宴开口,屋里有脚步声,从别墅后门走廊出来一个人。光听脚步声,傅池宴就大致明白来的还有谁了。
他脸色沉了沉。
下一秒,傅程显的声音。
“还是意意懂事,这娶回来的媳妇怪不得那么讨你爷爷欢心。清雪是你的妹妹,你认不认,都是事实。叫她一声小千金,还错了?”
傅清雪脸红了红。
她想喊一声爸,可看到面冷的傅池宴。
硬生生的忍住。
傅池宴看着大摇大摆走过来的傅程显,大概明白傅程显带着傅清雪一起来他家里,为的是什么事了。从那晚时笙自杀,傅池宴派人大半夜把傅程显从床上请到医院,他就知道多年的父子关系,因为时笙,没救了。
傅池宴也没想过挽救。
早就破碎了东西,他也没想过拼补回来。
傅池宴开口:“去我书房说。”
他上楼了,傅程显后头跟上去。
父子两个人半个多小时,都没从楼上下来。
之后,楼上书房突然响起一声巨大的砰响,有什么东西砸碎了,吓到楼下的三个人一跳。
傅清雪紧张的攥着手指。
她想上楼去看看,可是不敢去。
姜意意面色平静,可心里却咯噔重重一跳,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刚才打碎的,应该是傅池宴书房里的一个青瓷花瓶。
这个花瓶,是结婚时傅爷爷送的。
价值一个亿。
她不知道摔了古董花瓶的人,是她的公公。
还是傅池宴。
————
下午五点,傅池宴出来的。
他下楼,手上拿了一盒巧克力。
费列罗,姜意意最喜欢吃的巧克力牌子。
傅池宴在沙发坐下来,没说话,拆开盒子,挑了一个出来撕了外包装,手指捏着一端,往姜意意嘴里送。又想贿赂了。
姜意意不吃,“你别想投喂我。”
傅池宴倒是不逼迫,从容说:“乖,吃一个,我送你一个最新款包。你闺蜜等了几个月想要的那一款,样式随便选。”
姜意意心动了。
她心里狐疑,可知道问不出来,就张嘴,乖乖的吃下去一个。吃完后,傅池宴捏住了姜意意的嘴巴,不顾姜意意挣扎,用力的吻她。
带着强迫发狠的意味。
像是报复惩罚,又像是他刻意在折磨她。
无缘无故的,给她一颗糖,然后再狠狠给她一巴掌,让她哭,让她痛。
让她长记性,知道她错了。
可姜意意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晚上,傅池宴情绪更不对劲,明知道姜意意有伤在身,小腿骨折还没恢复,他根本没顾忌,没考虑姜意意的感受,要了她一次。
从他最喜欢的后面进入,不管她求饶。
她越是哭,他就越来劲,越狠。
结束后,姜意意嗓子都哑了。
哭的,喊的。
到最后,傅池宴从姜意意身体里退出来,姜意意红肿着一双眼崩溃的哭,撕心裂肺。
她捶打傅池宴没穿衣服的肩膀。
手指在他身上划出几道血痕。
她哭的断断续续,抽抽嗒嗒,“禽兽……我要跟你离婚……非离不可……”
傅池宴眼底暗潮涌动。
他抬起姜意意下巴,堵住了她的嘴。
这一晚上,姜意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像掉入了地狱一样,她快死了。她难受,哪哪儿都疼,浑身都痛。
眼睛酸涩,心也痛。
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想裸着身体爬到窗口,直接跳下去摔死了算了!
第二天一早,傅池宴就离开家。
跟陶婶只说了一句,照顾看好太太。
人就消失了。
接下来两天,姜意意心情不佳,坐在卧室落地窗淡蓝色帘子后面,一发呆就是一上午或一下午。几个小时里,甚至水都不喝一口。
一口饭不吃,闹绝食。
为了争一口不服的气,不想这么永无天日的被压一头,日子这么一天天黯淡失色的过下去,压抑的整天看不到希望,也永远高兴不起来,倒不如反抗一把,无论结果。
她不想再当只光鲜的金丝雀。
被一个男人圈养在家中。
等死。
傅池宴把话说的很清楚,想离婚不可能,既然他死不了,那么只能她来,饿死算了。就饿死在家里,饿死在他面前。
他这么有本事,看他怎么跟姜家交代。
姜意意感到无望的是,她真正的委屈,没有任在意。爸妈只是说说而已,前提是她还是傅池宴的妻子。真要离了婚试试看,没了傅池宴这座大靠山,爸妈根本不多看她。
只要傅家不撤资,她爸妈首选的就是傅池宴,他们巴结讨好傅池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因为她得罪傅池宴?
没有人解救她。
姜意意真的真的好绝望。
陶婶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可是傅先生这两天在出差,联系不上人,又怕姜意意真的不吃不喝出了什么事,她担当不起。
打不通电话,就给傅池宴发信息。
【太太不吃东西,两天了,滴水未进,不吃不喝的,像在闹绝食。】
【先生,你劝劝太太吧。】
【她小,真要饿坏了出了什么事,到时候着急的还是先生自个的。】
陶婶想了想,觉得不合适。
又把后面两条删除了,发了第一条。
太太看不出来,可是陶婶能看的出来。
傅先生看似对太太冷冷淡淡的,实际上他外冷内热,人是还不错的,不说口是心非,至少在生活细节上是很在意宠爱这个太太的。只可惜,好像太太并不爱先生。小夫妻两个一个冷,一个闹,姜意意动不动就要闹离婚。
外人看的就着急。
叮咚一声,短信发到傅池宴手机上。
傅池宴手机没设密码。
姜意意闹绝食?
南音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黑色手机,回头看到已经清理完手走回来的傅池宴,她不动声色的把手机放回去,放回原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