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陶瓷城那边也下了雨。
从南音的手机里,傅池宴能清楚听到那边的雨声和他这边的雨声重合交叠,密集雨水落地的节奏敲打在人的心坎上。
老陶瓷城地势复杂,因为搬迁工程,原来的老城改造,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居民,只有一些老工艺师或者游客白天去那里。
现在基本荒了。
到晚上,工人下班回去,那地就基本没什么人。
南音之所以去,是因为小时候和傅池宴经常去那里,在一位老师傅名下拜师学艺。傅爷爷很喜欢手工陶瓷,但从那位老师傅去世之后,傅爷爷就没再往家里拿过一些成品。
再过一周,就是傅爷爷生日。
南音想亲自去一趟,在老师傅生前呆过大半辈子的地方,用那里的一水泥亲自做一套茶艺瓷器送给傅爷爷,想必傅爷爷一定高兴。
可做着做着,她就忘记了时间。
直到天下起大雨。
她收了做好的两个,准备明天再来,却发现车轮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憋了一个,手机也快没电,更糟糕的是,她忘带数据线。
这还不算最糟糕的。
南音没带伞,站在屋檐下躲雨时,看有没有经过的车辆载她一程。低头看手机时,无意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跟着她。
她猛地回头看过去,那人一闪没了。
雨太大,南音没看清那人。
但依稀能分辨,是个高个子男人。
傅池宴听着没表态,南音又说了几句什么,姜意意就靠着傅池宴,基本上电话里南音说了什么都进入了姜意意耳朵里。
南音声音,慌而忐忑。
她在想,傅池宴会不会去。
那是南音,跟姜闻闻一样,都是傅池宴的小心肝心头肉,南音都害怕了,那么多人不找,唯独打给傅池宴,他一定不会放南音不管吧?
会不会丢下她?
姜意意正不安的想着,傅池宴会是什么回答。
紧接着,就听到头顶傅池宴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你具体在哪儿,位置发给我。”
傅池宴说完这句,明显感觉到姜意意身体微微的变化,变得有些僵硬。
他把姜意意往怀里搂了搂。
傅池宴语气不变,跟南音说:“别害怕,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我这边联系一下派出所。警察去之前,你找个隐蔽地方躲起来。”
老陶瓷城地下的秘密通道很多,非常适合躲避也非常适合藏人。南音二十岁经历过一段很不好的遭遇,这是傅池宴最为担心的地方。
他不想一些事再发生。
那种经历,如果再重蹈覆辙……
对于南音这样柔弱女孩子来说,她会无法承受。
可他现在走不开。
姜意意这个样子,他更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家。
叮嘱好南音,告诉她一些基本的防范,以及他们过去玩捉迷藏游戏时只要藏起来就不会轻易被外人发觉别人也不知道的几处隐蔽的藏身之处,让她保护好自己。
结束通话,傅池宴又立马拨出一个号。
打给沈斯。
让沈斯安排人立刻去老陶瓷城一趟,或者他亲自去更好,那个地方,沈斯也熟悉。
沈斯问:“南音怎么跑那儿鬼地方去了?”
“别废话。”
“行,我现在就安排人,我也亲自去一趟。”
沈斯跟南音关系也不错,南音二十岁经历的事他也知道,傅池宴这么一说,他自然当回事,让秘书取消今晚的订餐,和盛知意打个电话,抱歉说今晚有事,下次再约她。
电话挂断,傅池宴没起身的意思。
姜意意一言不发坐直,随着她起身动作,身上衣服掉下去,又被傅池宴重新披上裹住。
他问她:“冷不冷?”
姜意意没回答,以一种“你不去接南音吗会不会后悔的眼神”盯着傅池宴看。
傅池宴也看懂了。
他说:“我走了,你一个人在家会怕。”
打雷下雨的,找不到他,她会哭会心慌。
他根本走不了。
“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陪着你。”
傅池宴声音低低沉沉的,给人一种安心。
姜意意眼神几乎不离开傅池宴,看的傅池宴都觉得她有点儿不正常,仿佛他脸上长了什么奇怪东西,他看着她,手伸过去碰碰姜意意的脸,想问为什么一直盯着他这么看。
还没张口,姜意意就朝他扑。
她两腿分开,迎面坐在了傅池宴的大腿上。
肩膀上披着的衬衫掉下沙发。
姜意意搂着傅池宴脖子,贴到他怀里,主动把自己送上,吻住傅池宴的嘴巴。刚才用力过猛拉扯到那条受伤腿上的神经,疼的她皱眉呜一下,不过在亲上傅池宴时,痛感被压下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亲傅池宴。
想要他。
想睡他。
想和他做。
也许是感动,也许是感激,或者别的什么。
因为他没有把她抛下,没有丢下她。
南音需要他,可现在,她也更需要他。
没人知道,姜意意其实缺乏安全感。
她像一个口渴的小兽,缺水喝急于补水,舌头用力的往傅池宴嘴里钻,搅动,吸取他嘴里的那点水分,察觉不到傅池宴的回应,姜意意不甘心更是不依不饶,挤钻的更深。
两个人的呼吸,分不清谁是谁的。
还有口腔里的水分。
也不知道是傅池宴的,还是姜意意的。
姜意意忽然不满足于亲吻,太过寡淡无味,她记得傅池宴喜欢刺激的,激烈的,虽然疼,可是让人刻骨铭心。血吻,光听这个词,怕是没几个人能这么做还沉迷于此。
除非是变态。
可是,傅池宴喜欢,她觉得也不太差。
姜意意想也不想,手臂紧勾着傅池宴脖子,张口就咬他的嘴,和他舌头。
傅池宴难得见到姜意意一次主动,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掐着她的腰阻止她靠近,可是脸却没有挪开,甚至开始回应她。
“乖,别咬嘴,想咬的话换个地方咬,脖子肩膀都随你,给你家先生留点面子。”
免得去公司,老有人目光闪躲的盯着他嘴看。
又不敢当面直视。
一个个眼神奇奇怪怪。
那些员工还真是跟傅池宴所料的一样,心里三分心思在工作外,想知道他们家傅总的嘴究竟是哪个女人啃咬的,这么刺激。
如果是傅太太,傅太太也未必太强悍。
陶婶还在客厅。
傅池宴抱着姜意意,托着她腿根和腰上楼,除了上楼梯,等进到卧室,两个人的唇黏在一起,几乎没分开过。
卧室的门被傅池宴关上。
柔软的大床上,姜意意被傅池宴压在他身下,他亲吻着她,一边手微微撑起身体,方便姜意意的手不安分的脱他身上衬衣的扣子。
她被动承受着男人侵略的吻的同时,解开了傅池宴身上全部的扣子。她不满足,还想要更多,手往下,去解傅池宴的皮带。
来到卧室,不言而喻。
会发生什么,心知肚明,根本不用矜持扭捏。
傅池宴并不阻止,任由她去做。
意乱情迷中,她感觉压在她身上的傅池宴身体离开,忽然意味不明笑一声。
姜意意心微滞,睁开眼。
眼睛眨了眨,一片阴影,还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傅池宴眼底的情绪和脸上态度,就被傅池宴搂着腰翻了个三百六十度的颠倒。
他在下,她在上。
她柔软的长发倾散下来,一张脸发懵。
傅池宴唇边笑意敛去,了无踪迹,仿佛姜意意听到的只是幻觉。
他望着姜意意眼睛。
她的眼里只有他,印着他一个人的倒影。
傅池宴眼神转深,扣住姜意意的后脑勺,拉下她的头,他一边辗转的亲着她唇吻加深,一边动手除去她身上的裙子。
……
姜意意脚趾头绷直,长发凌乱松散,在眼睛湿漉漉和一声声如泣似愉呜咽中,耗尽体力,趴在傅池宴胸口沉沉睡过去。
过去了三个小时,时间这么溜走。
外面的雨还没停。
事后,傅池宴躺了一会儿,给睡着的姜意意盖好被子,又探了探她额头有没发烧,穿好衣服裤子下楼。他手机响了好几通,还有短信,陶婶美傅池宴手机,也不敢上楼提醒。
怕打扰了夫妻小两口。
傅池宴拿手机看,半个小时前沈斯打的。
三通未接来电。
还有几条短信。
一个小时前,沈斯:【池宴,没找到南音,她手机关机,这么大雨,陶瓷城又这么多藏身地洞,我他妈上哪儿去找人?】
两个小时前,南音:【池宴哥,跟踪我的那个男人,好像是谢飞。】
傅池宴就怕担心的事发生。
他给沈斯拨过去,那头声音劈头盖脸:“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南音没找到。我跟警察都找了一遍,车还在,包也在,就是人不见了。”
喘了口气,沈斯:“池宴,你人呢?就不怕当年发生在南音身上的事,再发生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