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念晴捂脸哭着跑出去了。
正好撞到蒋萱和另外一个千金,蒋萱急忙拉住头发湿哒哒还往下滴水的萧念晴,一脸错愕:“念晴你怎么了?谁把欺负成这样了,你先别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很快,另一个人跑出来,气愤解释说:“还能是谁,姜意意那个疯子!我和念晴不就说了几句她不爱听的,她就动手打人,还这么欺负念晴,太嚣张了,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还没说够?”
姜意意的声音,她从走廊出来。
好歹是自己的闺蜜,被欺负了蒋萱不可能无动于衷袖手旁观,她皱了皱眉,尤其看到姜意意一脸挑衅一点儿狼狈都没有,心里就断定是姜意意欺负人在先。
她语气不太好:“姜意意,你为什么打人?”
姜意意挑眉,语气淡淡。
她低头看着手掌心,“你问她呗。”
萧念晴哭的梨花带雨,酒店工作人员的目光落到这边,都知道今天是傅老爷子的生日宴,来的都是达官权贵,这几个都是各家的千金小姐,有头有脸的,哪个也不能轻易得罪。
没人敢上前多管闲事。
蒋萱不想在这里丢人现眼,让萧念晴先别哭了,转身回头对姜意意说:“念晴从小到大都是家里呵护的掌心宝,她一根手指头,家里人都没舍得碰过。就算她说的话过分了,可你也不能仗着这是池哥哥的地方无所顾忌打人啊。”
蒋萱接着说:“今天是傅爷爷生日,好歹都是客人,你就不怕得罪萧家,惹傅爷爷不高兴,惹池哥哥生气?你可以不要面子,但是傅家不能不要面子的。你这是在打萧家人脸。”
瞧瞧,这话说的。
一板一眼上课教育来了。
还把傅爷爷和傅池宴搬出来施压,厉害。
姜意意眼神冷着。
她没说话。
蒋萱维护自己的朋友,又气愤的说了几句,姜意意没心情再听下去,冷笑一声打断:“替你小姐妹出气也看看会不会惹一身麻烦,既然你提到了你的池哥哥,你找他告状去呗。”
说的清淡无所谓,丝毫不在意。
说完,她走了。
头也不回离开。
萧念晴的朋友直跺脚,“这什么人啊!”
蒋萱盯着姜意意的背影,直到人消失,她隐去眼底的厌恶感,说:“就当被狗咬了一口。狗咬了你一口,你还能还回去吗?现在不是发泄出气的时候,快带念晴换衣服,给脸消肿。不然,这疤痕今天晚上都下不去。”
另外一个人怂恿说:“咽不下这口气,萱萱,你快给傅池宴打电话,姜意意这么欺负人,他都不管的吗?念晴凭什么受这委屈!”
蒋萱:“行了,别说了。”
她不会不替念晴出气的。
只是,不想在傅爷爷生日宴上闹大。
而且,就算告状,也不应该出自她嘴里。
盛知意给姜意意打电话,找到她时,姜意意正独自坐在观赏池边看鱼。
盛知意奇怪:“你怎么在这儿?”
姜意意答非所问,漫不经心:“盛盛,你看见那条鱼没,稀有品种,傅家有一百多条,一条价格就五位数。你说我要是把这些鱼全部弄上来扔锅里炖了,傅池宴会不会弄死我?”
盛知意愣了愣,没明白。
“小七,你是哪儿不对劲?”
姜意意笑笑,“没不对劲。”
她目光淡淡的,叹息一声:“想吃鱼了。”
盛知意摇摇头,也没多想。
想吃鱼就吃呗。
还能吃不起啊,观赏鱼又不能吃。
酒店陆陆续续有很多名贵车进来,这些人过来不是吃饭的,是借傅老爷子生日给傅家送礼拉关系的。一方面,跟傅家老爷子套近乎,另一方面,巴结讨好傅池宴。
这些人,都跟姜意意没关系。
甚至,时笙都不允许她露面。
姜意意托着下巴也不进去,就坐在水池边看雨。
盛知意奇怪问:“不进去,你等你老公?你要是等他的话,我就先进去了。”
“我为什么要等他?”
“那你坐这儿干嘛。”
“看鱼啊。”
盛知意一脸无语,她正要说别的,沈斯打过来电话,她走远接电话。姜意意拿手机看下时间,半个小时了,快到中午。
傅池宴的电话没打过来。
傅爷爷的电话也没打过来。
没有人来找她兴师问罪。这就反常了。
姜意意不禁奇怪了。
难道萧家没告状?
依萧念晴那表面不吭背地里心眼多又受不了委屈的性子,怎么着也会把事情捅出去,不担心会捅不到傅池宴那儿去。
毕竟,这酒店是傅池宴名下的。
他是老板。
他的太太打了萧家千金,搞不好不是两个女人之间的矛盾,怕是会上升到傅家萧家两个家族之间的矛盾,傅池宴岂会坐视不管?
不可能酒店经理不汇报。
不会没人不告诉他。
手里猝不及防就响了,吓了姜意意一跳。
她低头看,是她婆婆时笙打来的。
姜意意犹豫两秒,没接。
她干脆利落挂断了。
没一会儿,时笙又打过来,她不接,那边就锲而不舍的打。就时笙那种强势掌控欲强的女人,她是不会让自己落下面子的。
姜意意也不想再多事。
她接了,不喊妈,“喂。”
那头安静片刻,时笙声音,“在家不好好呆着,跑过来就惹事生非,你当这是你们姜家?既然来了到我这里来一趟,当着萧家长辈的面,给萧念晴跪下道歉,我就不追究今天的事。”
不冷不淡带着疏离威严。
姜意意还以为听错。
跪下道歉?
姜意意半晌没说话,她看着鱼,嘴角勾着一抹淡淡冷笑:“我没做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招惹我,我也不会去惹一身腥。好歹我是傅池宴妻子是傅太太,就算你这个当妈的不承认,我也是傅家的人。我代表傅家给萧家下跪,您这是打您儿子脸呢,难道傅池宴膝盖不值钱?”
明知道不能说,不能顶撞长辈。
可姜意意就这么做了。
闹也闹过,可是没用。
那就鱼死网破啊,看看在家族名誉面前还有他的家人面前,傅池宴选谁。
最好撕破脸,傅池宴忍无可忍跟她离婚。
姜意意巴不得呢。
她也不怕得罪时笙,反正不离婚,姜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离婚了,傅池宴也未必对姜家手下留情。她不想夹在中间受气。
时笙高高在上惯了。
很少有人这么敢嚣张的跟她说话,“放肆!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姜意意:“对啊,我跟我妈当然不这么说话,我会很乖的。可是,您又不承认我,既然我跟您没什么关系,您也算不上长辈!”
时笙好一会儿没说话。
不用想,就能猜到时笙的脸色有多难看。
时笙:“好,你好的很。”
姜意意皮笑肉不笑,当表扬了,“谢谢喔。”
时笙那头是砸东西落地的声音,姜意意觉得不关她的事,正准备要挂,听到时笙隐隐压着怒气有没有发火的声音,“我只提醒你一遍,你不来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掂量。
姜意意反唇相讥:“我要是不呢?”
时笙:“那就跟傅池宴赶紧离婚,你这样迟早连累他,托累他。我们傅家容不下你这座庙,趁年轻,还有挑选的机会。别到最后,人老珠黄,给自己留一点尊严体面。”
“别以为傅池宴娶你,因为责任对你好,就以为他爱你。他不是非你不可,你年轻,也漂亮,新鲜的味道没有男人会拒绝,可不代表兴趣会永远保留不变,不腻。”
“你太年轻了小姑娘,年轻的缺点呢,就是自以为是,没有自知之明,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很让人看不起。”
时笙说完,把电话挂了。
她一句侮辱姜意意的字句都没有。
可话里话外,没一处不是在侮辱。
姜意意紧紧捏着手机,眼眶红了。
呵。
谁稀罕你们傅家,谁稀罕傅池宴!
她早就不想要了,说的她不要脸,舍不得傅池宴巴着他不放一样。
谁稀罕。
姜意意在水池边呆了一会儿,起身拍拍裙子,也不知道盛知意去了哪里,她也没管,心情沉闷的往酒店外走。
在长走廊上,迎面遇到傅池宴。
他刚开完会从公司过来,身上西装领带,衣领平整妥帖,无一处不显得精致矜贵,脸上淡漠没什么情绪。不用开口说话,他整个人就单单往那儿一站,气场就无法让人忽视。
姜意意看到人,停都不停。
她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傅池宴皱眉,回身一把扯住了姜意意手腕。
“急着去哪儿,没看见我?”
姜意意心里发泄不出的沉淀,不想理傅池宴。
她挣扎抽手,傅池宴不放。
姜意意挣扎几下挣不来一下火了。
她转过脸,要笑不笑的,“傅总,干什么呢,没看见我急着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