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别过来!不许过来!”
傅池宴嗓音低沉,艰难动唇说。
体内的汹涌澎湃和身体疼痛双重折磨着他,再这么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房间里有关对外联系的——
被全部切段。
时笙是真的狠啊,狠到了这一步。
亲生的儿子她都算计,她竟敢……这么算计!
傅池宴心痛,失望,还有难言的愤怒。
他紧紧握着手,手心的血从指缝间溢出来。
一滴一滴,掉在地板上。
触目惊心,格外的瘆人恐怖。
南音抖着嘴唇,眼神僵滞。
她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画面惊吓。
傅池宴的狠,对自己自残的毫不犹豫,深深刺激到了南音!他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碰她。可是明明刚才,傅池宴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他对她是有感情的,就差一点……
他的理智,他的挣扎,他的冷静,在她抱着他送上自己时,在他撕了她身上裙子,不管不顾把她扔到床上欺压过来时,就说明,傅池宴身体本能和潜意识里,他是想要那么做的。
可他为什么停下?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这么残忍啊。
南音摇头,眼泪模糊。
她不需要他这么保护,这么牺牲,她愿意把自己交给他,没关系的,哪怕在这样不理智,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她没关系。
如果傅池宴清醒后不愿负责,也没有关系。
一夜鱼水之欢。
但这个人是傅池宴,她不介意的。
不介意哪怕一次荒唐。
可是,傅池宴捏着锋利的玻璃碎片指着她,告诉她,南音,你别过来。
傅池宴说,他会控制不住。
他强硬的撑着,在求她。
求她别靠近他,在似在警告她。
或许是傅池宴手上的伤,或许是傅池宴脚下的地板上满地的血,以及傅池宴衬衫上刺目晕染开的血迹,南音抖着声音。
她终于能开口说出话,“手机……池宴哥,我的手机在外套里……沙发上……”
傅池宴闻言,直身离开浴室。
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南音哆哆嗦嗦的,蹲下去。
她掉了会儿眼泪,身体内那股燥热感又来了。
傅池宴找到南音的手机,打了电话。
没多久,有人砸门。
匆忙的脚步声乱而嘈杂的停在门边,有人说话也有争吵,随着闷哼有人倒地的一声,连接着有人骂人,下一秒,大门被踢开。
傅池宴手下人冲进来。
经过浴室,来人先是看到洗手台白色地板上触目惊心的血,才愣怔的把目光转向靠在瓷砖墙上蜷缩着身体浑身湿透的南音。
两秒后,目光移开。
抬脚往里走,在套间客厅窗户旁的一张单张沙发椅上,看到了弓着腰同样浑身狼狈衣衫不整坐着的傅池宴。看到老板这样,几个人还没吓疯,走路止不住的腿软了。
室内一片狼藉。
光看这情形,怕是知道要完了。
“傅总,坚持一下,现在立马送你去医院。”
“靠,房间里这香味不正常。”
有人把窗户打开,全部通风换气。
傅池宴手心,手臂,衬衫上都是血,深色的西裤上都晕染开暗红,看的在场的几个他的心腹心惊肉跳,两个人搀扶着傅池宴。
拉他起来。
傅池宴身体撑到极限,快晕过去。
他闭着眼,声音极低,表情很痛苦。
“这里的事,别让姜意意知道!”
身旁人应:“傅总放心。”
一个人对在场几个人说:“消息封闭,一点不许传出去。谁走漏消息半句,我饶不了谁!尤其傅太太,傅总受伤的事要瞒着。”
另外一个催促:“傅总失血过多,你们先带他去医院,这里我留下处理。”
至于里头的女人,再做安排。
当务之急是傅总的身体。
有人真是胆大妄为,丧心病狂,竟然敢在傅池宴的地方对他们的老板下手,用这么卑鄙龌龊的无耻手段,要是被查到是谁,非弄死不可。
直到闯进浴室。
看到那个女人的脸时,对方才大吃一惊。
南家小姐……南音?
怎么会是她?
——————
傅池宴离开后,姜意意脚疼,一直呆在房间里刷手机,刷着刷着犯困,想下床光脚走走时,注意到床头柜一个抽屉。
有纸张没塞进去。
一点儿边角卡在外头。
姜意意好奇,腰弯过去把抽屉拉开,一张打印的废纸而已,上面没有内容,只有姜意意的名字,黑笔写的,一看就是傅池宴的字。
“没事写我名字干什么。”
手闲的,还是练书法啊。
姜意意没当回事,把纸塞进抽屉,目光落到几瓶药盒上,她觉得奇怪,把几瓶全拿出来,认真一一看了看,上面的药名很陌生,至少姜意意不熟悉这些药都是干什么用的。
倒是其中有一个,好像是止疼片。
姜意意没在意。
她把拿出来的又放好,全部归为原味,只留下一瓶维生素,想到最近皮肤变差,她出去一趟,找来一瓶水,倒了两粒出来。
随时补维c了。
但姜意意没想到,就因为这两粒被她当作是维生素片的安眠药,她整整睡了七个小时。睡的深而沉,一个梦都没有。
再醒来,是夜里了。
她莫名的睡着,莫名的醒过来,看到外面的天黑了,姜意意心口一跳,赶忙爬起来打开床头灯。还不行,整间屋子灯都被打开。
这样天黑了,就不那么怕了。
姜意意坐回到床上,迷懵的反应好一会儿,理了下睡的乱糟糟的长发,左右环顾着找手机。
手机压到了枕头底下。
她不高兴的样子,给傅池宴打电话。
这都天黑了,他也不来找她,一个电话没有。
狗屁男人,真是塑料老公。
电话打不通,傅池宴没接。
再打过去,不仅没人接,手机还关机了。
姜意意气着了,骂了一句:“神经病!”
不接拉倒!
她光着脚,没去房间衣柜里找衣服,直接穿着礼服,外面披了一件傅池宴的西装外套,捏着手机离开,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回到家,刚好碰到沈斯的车。
姜意意从出租车下来,正好盛知意也从沈斯的车上下来,姜意意光着脚丫,礼服裙摆被她捏在手上,沈斯看一眼她的脚。
“你鞋呢。”
“不知道,应该被扔了吧。”
沈斯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姜意意,也没说什么,回头对盛知意说:“我还有事要处理,你今晚陪小七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拉过盛知意。
当着姜意意面,沈斯在盛知意唇上亲了口。
姜意意:“……”
她把裙子放下,手掌啪啪的响亮鼓掌了两声,而后抱着手臂,眼睛亮晶晶的弯唇笑:“唉,我说你们两,走错地方了吧?秀恩爱回家去,别刺激我啊,小心我放我家小黑咬你。”
盛知意没说话,脸红了。
姜意意笑起来:“恭喜啊,终于在一起了。”
沈斯看她,“小黑是什么,你养狗了?”
傅池宴那德行,母的就算了,要是公的,估计不被赶出去,也会被炖狗肉了。
姜意意:“不是啊。”
她倒是想养,可惜家里那位不准许。
她耸耸肩,说:“是耗子,老鼠。”
沈斯:“……”
他别的不怕,怕的还就是老鼠。
走近,姜意意奇怪问:“你们怎么来我家了?找我,还是找傅池宴有事?”她扭头看一眼,不见车的影子,接着道,“傅池宴还没回来。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关机了。”
沈斯不动声色说:“盛盛今晚陪你睡,池宴有事处理,晚上不回来,他怕你害怕,就让盛盛过来陪你睡。”
姜意意没多想。
以为他公司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也没多问,点头,“那太好了,抱着傅池宴睡还不如抱着我家盛盛睡,又香又软。”
沈斯:“……”
他纠正说:“什么你家的,盛盛是我的。”
姜意意翻白眼,拉着盛知意进屋,“沈斯哥,回去吧!不送喔!我要抱着我家盛盛睡觉觉,告诉傅池宴,他以后再接再厉,继续加油,多收购几家大型公司,夜里不回来都行!”
沈斯没接话,站在夜色里。
等两个人进屋到家,他才上车。
沈斯的车没开回家,而是去了一家私人医院。
傅爷爷生日宴后,从那一下午。
人离开后,傅池宴就消失了。
傅池宴没回家。
一天两天过去,连续三天,姜意意都没有见到傅池宴的面,打电话也不接,发信息也不回。就算偶尔回信息,也是几个小时之后。
敷衍,冷淡,应付。
这是姜意意的感受。
她起初没多想,可慢慢的,就察觉出不对劲。
傅池宴难道出差了?
可就算出差,他也不会对她冷淡到电话都不愿意接的份上。这不符合常理。
关于傅池宴和南音那次的事,消息瞒的死死的,除了两个当事人,还有傅池宴的人,几乎没外人知道,除了沈斯。
因为被送到医院的,不仅仅是傅池宴。
还有南音。
沈斯不巧的,就在医院撞到了。
他同时撞到了傅池宴和南音。
起初,他以为傅池宴出轨了,背着姜意意和南音睡到了一起,把南音欺负了。可当听说傅池宴割破手臂流了一地血时,才认为事情不太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三天后,傅池宴晚上回了家。
姜意意正在客厅盘腿看商业计划书,长发散在脑后,耳朵上别着一只写字笔,听到玄关动静,猛地抬头,看到了傅池宴。
两个人隔空对视几秒。
呵,这人谁啊,还知道回来呢。
姜意意像不认识傅池宴似的,把商业计划书一合沙发上东西一收,起身就走,不认识傅池宴一样看都不看一眼。
径直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