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靠山啊。
什么叫做我和你只是离婚了,不是分手?
姜意意两眼一翻,简直要被整的无语。
都离婚了,没关系没血缘,不合规矩不合法,这个男人算哪门子的靠山?他哪来的自信认为她就愿意找他当靠山?
他脸真大!直男癌无疑。
有病吧!
没离婚的时候没个好脸色的要折磨她,离婚了却想当她的靠山,傅池宴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她脑子这么想,也就这么问。
“傅池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吃错了药?”
这么典型明摆着骂人的话。
到了傅池宴耳朵里,他的反馈就是——
“嗯。”
嗯?他嗯什么嗯!简直了。
傅池宴保持着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跟老婆顶嘴不跟老婆争吵的良好态度尽量多说话,多试着沟通交流,眼观鼻、鼻观心的多注意老婆的情绪感受,在第一时间哄好老婆大人。
把火熄灭。
感觉到姜意意快要被他一句话弄的要跳起来踹他时,傅池宴立马明白,他的回答是肯定,也许在姜意意那儿就成了敷衍。
他解释说:“头经常疼算不算脑子有病?药应该不会吃错,除非医生开错了。”
想到他酒店套房床头柜里,装维生素的瓶子少了两粒安眠药,他启动车,随意问:“上次你在我酒店房间,是不是吃错了药?”
姜意意想了想,上次?
喔,她想起来了,傅爷爷办寿宴那次。
她的确吃错了,以为就是维生素,结果犯困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姜意意后知后觉:“不是维生素?”
傅池宴说:“安眠药。”
姜意意心头无缘无故冒火:“傅池宴,我发现你这个人脑子真的有坑,跟正常人不一样。安眠药就安眠药,又不是伟哥,你放在维生素瓶子里干嘛?偷偷摸摸的做贼心虚啊。”
听到伟哥两个字,傅池宴就差点握方向盘的手打滑,他是真的险些被气笑。
还伟哥。
他用得着那玩意儿?
哪次他还不够尽兴的时候,她不是哼哼唧唧哭哭啼啼的身体扭来扭去死活不肯,可怜巴巴求着拒绝说不要了?到底谁的体力差。
“你也不是不一样?”傅池宴看她一眼。
“啥?”姜意意一时没明白。
车开上主路,傅池宴扶着方向盘平稳开车,目不斜视说:“我脑子有坑,你脑子就没坑?是谁把我的西装外套穿到别的女人身上的?让我误以为南音是你……”
话到这儿,他顿住,不往下说了。
姜意意除非傻,她才接话。
他又埋了坑,她才不往下跳。
装聋作哑。
回到住的问题上,姜意意才发现只顾着跟傅池宴打嘴炮了,都忘了他的车要开向哪儿。降下车窗透透气,她问了一个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离婚时两人情不自禁睡那天,她就想问了。
纯属好奇,并不是心疼关心。
姜意意问:“你手臂怎么弄的?”
傅池宴脸色僵了一下,他抿着唇,没想到姜意意思维会突然跳到他身上来。想着要怎么打算回复姜意意,就听到她说:“算了,我就是问问,你要觉得不想说,就不用说了。”
“没不想说,在考虑怎么告诉你。”
傅池宴回答一句。
姜意意皱眉,看着他。
一件简单的事情而已,回答还需要这么纠结?
她算是佩服傅池宴了。
这人,没救了。
她有什么话会直接说,稍微考虑一下场合或者合不合适,最多一秒。可傅池宴就不一样了,他但凡说一句话,都要在脑子里过一遍,斟酌反复再三后,才说出来。
姜意意觉得这种人谨慎,说话滴水不漏。
生意场上游刃有余不会吃亏。
但是,也是真的累。
反正,她是不习惯那样,说话都要揣测一遍,靠三分猜。要对外人也就算了,可是做夫妻做成这样生疏,也是没谁了。
换谁谁都觉得心累。
长期下去,真的会闷出心病的。
姜意意冷嘲两声:“想话就说,有屁就放,不想说就闭嘴!长话短说,短话快说。这个道理七岁小孩都知道,你堂堂一个傅氏总裁连这些都不知道?你爸妈没教过你啊。”
不过脑子的话就是这样。
说完最后一句,姜意意后悔的想咬舌头。
她暗骂自己句,要你不过脑子嘴那么快。
傅池宴有爸妈,但他那个爸,有跟没有是一个样的。常年不回家,偶尔回次家也从来不会抱傅池宴一下,都见不着面,更别说有爸教了。
有爸没爸一个样。
而时笙,她的教育……过于强势极端。
绝对是傅池宴不想要的。
可那个时候,傅池宴小,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小小的心虚,偷偷看傅池宴一眼。
傅池宴面部没什么情绪变化。
姜意意眨眨眼,知道戳人痛处尤其还是家人亲情的问题,非常不地道。一码事归一码事,她身体坐直,态度柔软了一点,道歉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指责你家教……”
傅池宴淡淡“嗯”声,他爸妈的确没教过。
他爸可有可无,心里有外边的女人孩子。
没管过他。
他妈从小教他的是,仰望和掌控,不是低头。
他打断她话,解释:“手臂是我自己割伤的,砸碎了镜子弄的。当时被我那个妈下了药,爷爷生日宴那天,她把南音喊来,南音也喝了有药的矿泉水,还有满屋子引人迷失的香。”
姜意意听的直愣。
怪不得呢。
“所以……”姜意意刚开头。
“所以我割伤自己,怕失去理智失控。”
傅池宴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传到她耳朵里,又经过多少次加工编攥。不管失没失理智,是不是在清醒的情况下,他那天,的确抱了南音,是真的撕了南音身上的裙子。
人扔床上,也差点就吻了她……
虽然,他把南音当成姜意意。
但这不是理由。
傅池宴一直瞒着,不敢让姜意意知道,怕她胡思乱想。但是现在,她问了,他若要一直瞒着,有一天她从别人嘴里知道当时事情经过,怕只会认为他是在遮掩,保护南音。
到那时,事情就会更糟糕。
傅池宴认真说:“我没有碰南音。”
姜意意没说话。
她在脑子里把事情整理回放了一遍,也就是从傅爷爷生日宴后,傅池宴就消失了,开始对她莫名冷淡,然后三天不回家。
原来,事情出在这儿。
不用傅池宴再说的清楚,姜意意大概就明白后来一系列发生的事。南音为什么要自杀,傅池宴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傅池宴要把明明什么病都没有的时笙弄进精神病院……
都明白了。
“一切都是因为我?”
姜意意笑了笑,眼中并没有喜悦:“所以说,你看啊,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有人阻止我们在一起,无事生非的想把我们分开。我早就跟你爷爷说了,我爷爷跟你爷爷害了我们两个,就不应该撮合我们两。是孽缘,没错吧?”
姜意意扯了扯唇,笑意讽刺。
“你也好,我也好,都不能平平安安好好的过个日子。不是你受伤,就是我悲催的天天受伤,我是个人,又不是机器。”
姜意意控诉加抱怨。
她呼口气,愉悦说:“傅池宴,跟你离婚,我一点儿都不后悔。反而很轻松。”
傅池宴听了没说话,人沉默。
当初结婚时,姜意意不开心。
他们离婚后,姜意意很轻松。
傅池宴有些心梗。
她亲口承认她爱过蒋时川,只不过蒋时川和宋加结婚了,她的爱就停止了。也就是说,结婚在一起两年,姜意意爱的是蒋时川。
姜意意不爱他。
她眼里真的一点点都没有他的位置。
无论……他怎么付出。
傅池宴不明白,他就真的那么差,那么不如蒋时川吗?让她跟他在一起,觉得每天过的不快乐而压抑。那些温情时的撒娇,也许只是他买的礼物哄了姜意意开心,她对他的短暂回应而已。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被宠爱。
姜意意也一样。
她对他的那些撒娇,只是馈赠。
不是感情,什么也不是。
——————
傅池宴一路上再没说过话,人深沉安静。
姜意意也不管他,想着自己事情,她现在算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了。姜妈妈不管是气话还是因为心疼姜闻闻真的想把她赶出去,都不重要,反正也跟断绝关系没差了。
一个养女,一个亲生女儿。
姜意意不管爸妈怎么想,也不知道爸妈到最后会如何取舍,反正,一碗水端平,是不可能的。要想她们姐妹两个握手言和,那更不可能!
在姜家,姜闻闻是手心肉。
姜意意就是手背。
姜意意也很早就想搞事业了。
她要跳舞,要把美妆博主日常经营做火,什么名媛丢脸,她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不是傅池宴妻子不是傅太太,也不是姜家二小姐。
她就是姜意意而已。
想到什么,姜意意叹口气。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她现在缺的是钱。
车停在一处高档住所小区,傅池宴刷了卡,放行后车开了进去,两边绿植环绕,喷池戏水,一路开到七栋楼,停下。
姜意意什么没问,跟着下车。
她走在傅池宴身后,慢慢的走,看着他挺拔矜贵的背影,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电梯下来,两人一起进楼梯。
三面镜子墙把人照的明明白白,女人长发黑裙,男人衬衫西装裤,女人离男人远了一步。然后见男人没反应,女人又动动脚,偷偷再挪开一步,不着痕迹而不动声色。
跟个偷偷运了人家家大米的小蚂蚁一样。
傅池宴早就注意到了姜意意的小动作。
他懒得搭理她。
姜意意没有看傅池宴,她看镜子,然后不小心对上镜子里的傅池宴,男人睫毛轻眨。
看的姜意意心头痒了。
想伸手一根根都拔掉,全给他拽完。
让他眼秃,闭眼没睫毛。
免得成天一副高深莫测的冷淡死样子。
胡思乱想的时候,电梯到了,门打开。
姜意意看傅池宴出去,忙跟上,哪知道傅池宴走两步突然停下,她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姜意意恼火的吼:“鼻子要撞掉了!你走就走,停下就不能说一声?!”
傅池宴回头,一把捞过姜意意。
他弯腰,捧住姜意意脸,拉下她捂着鼻子的手担心说:“我看看,是不是撞流血了?”
姜意意打开他手,“滚蛋!”
她生气的推开他,“别对我动手动脚!”
傅池宴目光注视着姜意意,微微倾身,和她一双眼睛平视,他声音又低又沉,有着一点点无奈和委屈感,说:“你自己走路不好好走,不认真,还反过来怪我,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不也撞疼我后背了?你看,我都没凶你。”
姜意意:“……”
这人还是傅池宴吗?
为什么说话这么诡异,被谁上身了啊妈呀救命。
不等人反应,傅池宴攥住姜意意的手腕,拉着她往前走,径直来到一间房子门口,傅池宴用钥匙打开,把门由外往里推开。
姜意意抬头,看门牌号。
七栋八层,808。
傅池宴回头,见姜意意还站在门口不动,人不进来,他挑眉:“当门神?”
姜意意问:“怎么不是707?”
傅池宴抬手解开束缚领口衬衫的一粒扣子,漫不经心说:“我倒是想买七栋七层七号,也得人家楼盘有。再说,住那么多七,你不怕?”
姜意意说了一句“迷信”,进屋。
屋子很大,宽敞明亮,家具家电也都有,窗帘吊灯都很漂亮奢贵,一看就是装修好了的房子,但是没人住过的痕迹,没什么人气。
姜意意说:“给我的?”
傅池宴:“嗯,随时过户你名下。”
姜意意不相信这个傅狡猾,他就是个老狐狸,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
姜意意进卧室卫生间都看了一遍,再出来,她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说:“房子还行,虽然比不上我住过的别墅。按这里的行情市价,这套房子一百四十平方,不到一千万吧?”
她仰下巴,“玫瑰王后一个亿。”
姜意意红唇微勾:“傅池宴,你当我傻?你又想签什么不平等条约,给我下套,让我不知不觉的往里跳,被你坑?”
每一个奢侈品都有正规的销售渠道,背后的客户是谁,也都有流程记录。姜意意知道,玫瑰王后是傅池宴花高价买下来的,已经打上了傅池宴所有物的烙印。
就听到这个人名字,也没有其他人敢买。
姜意意想走通卖的这路,根本走不通。
傅池宴走到沙发旁,坐下。
他说:“再给你五千万,我不要玫瑰王后,我要蒋时川的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