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想起了一件事,她对陈冬说:“之前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淘宝店,我怀疑它和某个犯罪组织有关。”
陈冬说:“和淘宝平台的官方人员聊过了么?”
方芳说:“和他们谈过了,他们那边还提供了更多线索——邓先孚的名下有一个淘宝账号,邓先孚曾经用这个帐号,跟这个淘宝店留了言。留言的时候正好是犯罪组织派人去救他之前。”
“查一下是什么人开了这个淘宝店,最好能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
“张一钊已经在查了。”
“走,咱们去问问他的进度。”
张一钊把自己查到的信息告诉陈冬:“店铺的位置距离我们不算远,是在南边的四平庄,店主的名字是平继厚。男,五十三岁。之前是做物流生意的。”
陈冬点头:“那咱们就去四平庄走走看。时间不等人。这帮小子的反应很快,咱们要防着他们有别的动作。”
“明白。”
徐家颖悄悄把张一钊扯到身边,低声说:“咱们本来是独立行动,要和这边的刑警们合作么?”
“本来已经开始合作了啊。”张一钊耸了耸肩:“我觉得合作没什么不好。而且,本地的警方很能干。”
他的眼神一直盯着方芳的背影看。
陈冬带着人上了警车,向四平庄方向赶去。
陈冬先跟四平庄那边辖区的人打了个电话:“喂,老侯吗?我这边有个案子,要去你们那边的四平庄一趟……什么?四平庄那边发生杀人案了?”
坐在他旁边的方芳闻听此言,猛地抬头,和陈冬交换了一下眼神。
陈冬掏出笔记本,一边听,一边记,把听到的信息全都给记了下来。
之后,他收起电话,对车内的众人说:“麻烦了,情况有变,那个叫平继厚的人刚刚死了。”
“怎么死的?”
“昨天大家都在忙活着抓邓先孚,所以不知道这档子事。四平庄昨晚发生凶杀案,目前尚不清楚是寻仇还是抢劫杀人,平继厚和他的老婆、儿子、儿媳妇、孙子都被杀了,只有他的一个侄子昨晚过来喝酒,和凶手打了个照面。”
“那个侄子没死么?”
“没死,他说他记下了凶手的样子。”
陈冬在路上给大家讲述了一下案情——在昨天半夜,四平庄所在辖区的派出所接到报案,报案人名叫平成辉,是平继厚的侄子。据他所说,在当晚十一点左右,有几个男的闯进了平继厚的家,由于当晚平继厚为了欢迎来访的侄子,摆了一桌酒,因此全家都喝得醉醺醺的,也没留意这几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当这几个男的冲进屋的时候,平继厚还在发愣,带头的一个男的拿出砍刀,先砍死平继厚,平继厚的老婆闫秋菊当晚喝得比较少,见有人持刀杀人,赶紧往里屋跑。
带头的男的从平继厚的尸体上拔出刀来,继续去追闫秋菊。另外两个人抓住了平继厚的儿子平志宽、儿媳崔永新。
其中一个看崔永新长得还算好看,想要非礼她,就把她拖进了后面的小屋。小屋里睡着平继厚的孙子平晓华,听到外面有动静,就迷迷糊糊爬了起来,那男的看到屋里有小孩,就上去一刀把孩子杀死。崔永新媳当时就晕了过去,外面的两人打算凌辱她。平志宽趁没人管他的机会往外跑。
但他没想到的是,外面居然还有人守着,那人见平志宽跑出来,迎面就是一刀,平志宽被当场砍倒。
屋里那个男的杀死了闫秋菊,接着,和自己的手下一起凌辱了崔永新。
在这过程中,平成辉一直战战兢兢地缩在墙角。那些人开始想要杀他,后来发现平成辉是个高度近视,平成辉说自己连他们的脸都没看清,警察就算问也问不出个什么。那些人在他身上戳了几个血口子,但最终还是放过了他。他身上的钱和手机、手表,都被抢走。
剩下的平志宽、崔永新可没那么幸运。平志宽被杀,崔永新在饱经摧残之后,被歹徒们用斧子劈死。
歹徒们抢走了平家的很多财物,之后逃走了。
在歹徒们离开之后,平成辉一瘸一拐地跑到最近的人家,借电话报案。
陈冬介绍完了案情之后,见方芳紧皱眉头,就问:“你是怎么看的?”
方芳说:“平家所开的淘宝店,是咱们现有线索中的重要一环,这家人突然遇害,和之前的一系列案件,以及邓先孚的逃走,都关系很大。”
徐家颖插嘴道:“会不会是为了灭口……”
张一钊打断了她:“我感觉倒更像是寻仇。这灭门的路数和凶残的程度,倒是和之前查过的一起寻仇的案子挺像的。”
方芳对陈冬说:“我觉得还是去现场看看再说。现在不好下结论。”
陈冬点头:“咱们现在就去。”
大约两小时之后,警车停在了平家的院门外。
平家的院子没在四平庄的庄内,而是在平家承包的一片草药田附近。方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点了点头:“之前我就觉得奇怪,怎么平家死了这么多人,邻居却没出来看。原来是盖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距离他家最近的居民,也远在两里地以外,他家为啥要把房子盖得这么远啊?!”
陈冬看了看老侯发来的资料,说:“平家这房子是祖传的,后来经过几次整修。家里人舍不得割舍祖业,就一直在这里住着。附近这块草药田,是他们从村里承包的。草药收割以后,通过淘宝店进行销售。”
方芳问:“真有人买他家的草药?”
张一钊凑了过来,插嘴道:“我查过那个淘宝店的销售记录,草药的销售倒也确实在经营之中。不过都是销往固定的地点。每年也就那么几单。”
方芳点头道:“有可能是为了掩饰自己真实的目的,而维持着表面上草药生意的运营。这都在四平庄的边沿上了,快递员来取货的时候,恐怕也不习惯吧?”
“快递员”三个字好像提醒了张一钊,张一钊赶紧翻资料记录。
“你们看!邓先孚被救之前,曾经向店主要求过‘快递员’、‘外卖员’之类的服务!”
方芳望着平家的院子,喃喃道:“搞不好,真是因为这件事,被犯罪组织灭了口!”
陈冬催促道:“走!咱们进院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