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楠拿着片子给在场的众人看:“像他这种情况,会厌部位都肿成球了,而且这还是在已经推注了激素的情况下,幸好手术做得及时。”
汤政委说:“谢谢你了,阿楠。”
“汤叔叔,您就别说这么见外的话了。这里的人,说实话,都是我爸的同事啊。”阿楠忍不住眼窝发酸:“可惜我是救不了我爸。”
“但是你还能救其他人!”汤政委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所有人,可能将来都有要靠你救的一天。你可要努力上进啊。别辜负叔叔的期待喔。”
阿楠擦了擦眼角:“汤叔叔,您又开玩笑,我希望你们一个个都身体健康,尽量少来医院啊!”
她领着众人进入病房,看望张一钊。
此时张一钊身上麻醉药的效果已经渐渐退去。但做了气切手术之后是无法说话的,因此张一钊比划着,让护士帮他拿来了纸和笔。
张一钊在纸上哆哆嗦嗦地写下了:“谢谢您,大夫!”
阿楠说:“别谢我了,你的领导和同事们都在这里,你有什么要对他们说的吗?”
张一钊想了想,没写什么,而是把手伸到太阳穴旁边,哆哆嗦嗦地敬了一个礼。
在场的众人齐刷刷地回礼。
出来之后,阿楠说:“他这种情况,倒是不用住icu,转移到普通病房就可以了,不过短时间内喉咙还不会消肿,不能说话,也不能吃饭,更不能自己咳痰,要进行吸痰和雾化。吸痰的过程很痛苦。此外,由于不能吃饭,他要靠营养液维持身体需要,每天要连续十小时以上的液体注射。”
“这种情况要持续多久?”
“不好说,要视具体情况而定。过一阵子之后,他会康复一些。到时候,就能咽一点点水,然后再咽流食,再到最后,就可以正常吃饭了。”
众人点了点头。
“我再唠叨两句——大家以后要重视咽喉肿痛啊,如果觉得身体不舒服,就赶紧到医院治疗。别讳疾忌医,也别以为‘撑一撑就会好’,多少病人就是因为这个而被耽误了的。”
从医院出来之后,刘水说:“我考虑了一下。方芳,你让徐家颖和胡栗先去负责问付金彪的口供,我带上你,咱们去安排抓捕王生梁的事。这两件事都不能再耽搁了。”
方芳点了点头:“好,我听您的!”
刘水把任务布置好了,大家就开始了分头行动。
刘水与方芳商量,两人考虑到王生梁不大可能再回本地,但他逃跑的路线也不可能太远——他现在是在逃犯人,无法乘坐火车或者飞机。那辆电动车倒成了他唯一的交通工具。
除此之外,他随身还携带有巨款,这些钱虽然是他用命换来的,可也成了他的累赘。
刘水皱眉道:“背一袋子现金,骑着电动车,他能跑出多远?”
方芳答道:“这要看他骑的车能撑多久。一般来说,电动车在驾车人负重的情况下,能跑出去三四十公里就不错了。这还要考虑充电的问题。他那辆车应该没有快充功能吧?”
刘水说:“没有,这一点,我和张老三确认过了。那辆车用的是改良过的电池,虽然容量大,却没有快充的功能。”
“不过,我们这里倒是遍布着便民设施。比如给电动车充电的无人充电站。”方芳皱眉道:“他就算不能到普通人家去充电,至少也能利用这些无人充电站。”
“每次充电之后能跑多久?”
“连续行驶的话,大概三十分钟吧。”
刘水拿出地图,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圆心。
“这是他的活动范围。半径不会超过一百八十公里。你感觉他会去哪里?”
方芳想了想,说:“他之前是怎么做的?我想看看他之前的经历。”
刘水拿出一叠档案:“这人从小就堪称胆大妄为,滋事生非的典范。他曾经因为入室盗窃被判刑两年。在服刑期间脱逃,因此又被加刑三年。后来在狱中由于表现还算不错,提前一年减刑获释了,从此浪迹天涯。有意思的是,之前有一个抢劫案,据说也是他干的。那一年他到了一个县城,因为感冒,想到要抢劫。”
“得了感冒就抢劫?!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方芳不解:“随便找个药店就能买到药啊,为什么非要去抢劫啊?!”
“总之他就是这么干了。”刘水摊手道:“他不但抢了药,还抢了医院的医生一笔钱。不过他当时蒙着面,医院里又没有监控器,所以不能断定是不是他。在做完这个案子之后,他就去偷车了,并在偷车现场被两个保安发现,他为了逃走而掏枪伤人……”
刘水把王生梁杀人逃亡一案的经过简要告诉了方芳。之后又说:“根据当时查案的人说,他们曾经查到过此人的下落,此人因为是初次开枪杀人,出于恐惧,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有心理疾病的迹象。并经常更换住处,东躲西藏,疲于奔命。他先后逃到了在广西、广东、浙江、山东、河南、河北等地,基本上是居无定所。不过,在外面的时间一场,恐惧感就逐渐消失了,他就像蜕了壳的毒蛇一样,变得比以往更冷血,更疯狂。他开始策划其他的案子,并开始购买武器和作案用的其他工具。”
“他的枪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就不晓得了。”刘水皱着眉头说:“有个小道消息,说黑市上曾经流出过一批枪,是从波兰走私来的9毫米口径手枪。这批枪是一个叫‘大老板’的人走私来的。除了枪之外,还有与之配套的子弹,总计约有上千发!这批武器流入了黑市之后,就迅速被各地的买家买走,然后不知所踪。”
“这个‘大老板’是什么人?怎么有能力从波兰走私到枪?!”
“我也不知道。”刘水叹了口气:“我有一种预感,将来我们还会碰上跟这个‘大老板’有关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