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颖问道：“一个喜欢用利器穿刺受害者身体的人，会不会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宣泄自己的欲望？”
严道森问道：“在死者的性.器官上，有没有发现损伤？”
张一钊摇头：“法医没有发现损伤过的痕迹。不过，我发现死者的性.器官都比较干净……”
徐家颖忍不住插嘴道：“你为什么会关注那些地方？你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张一钊赶紧解释道：“这怎么可能？！既然发现了尸体，就要在尸体上仔细检查，寻找可疑的迹象啊！我的做法应该是没错的！”
严道森说：“小张的做法是没错的。在进行现场勘察工作的时候，对于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小张，你是怎么发现受害人的那里非常干净的？”
张一钊解释道：“我在凑近尸体的时候，感觉到尸体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再凑近一些，感觉那香味是来自于……咳咳……就是那个地方……另外，每个死者身上的毛都已经刮得干干净净，尤其是‘那个位置’。”
徐家颖问道：“不是受害人自己做的么？”
张一钊解释道：“没必要做那么复杂吧？就算是洁癖，都不会做到那个程度。另外，第一名死者的‘那个位置’上，留下了非常细微的伤痕，这一点得到了法医的确认，似乎是某种锋利的刀片留下的。这应该是在为受害人刮去毛发的时候，留下的伤痕。”
严道森闭目思索了一阵，问道：“死者‘那个位置’散发出来的香味，是不是有点儿像某种花卉的香味？”
张一钊点头：“是的！咦？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去一下你们那边，如果方便的话，我想亲自接触一下尸体。”
“没问题！我去向领导报告。领导同意之后，我会把地址发给您。”
“拜托了。我觉得这次的事情有点儿匪夷所思。必须亲自检查一下才行。”严道森一边说，一边开始收拾行装。
严道森叫了一辆出租车，径直赶往张一钊报给他的地点。在途中，他用手机向张一钊发去了自己的看法——
“根据凶手的表现，他应该在童年时期就表现出与平常孩子不同的冷血与残忍，比如虐待身边的小动物，甚至将它们活埋或者肢解。但这种行为，有可能不会被身边人知晓。除此之外，在进入成年之后，凶手应该继续保持着某种‘特殊的爱好’，比如狩猎。街上的流浪动物，乃至于邻居家饲养的宠物，都会被其列入狩猎范围。可以把这个作为一个参考范围，看一下哪片街区曾有流浪动物、宠物被大量猎杀的消息。”
“除此之外，凶手还有可能对纵火有格外的偏好。可以跟消防部门合作，调查最近的火灾事件，凡是悬而未决的纵火事件，都应该格外留心。”
“制作梅花长钉，不只需要力气，更需要一定的工具，比如高温熔炉。在市内居住的环境里，很难制作这种东西。凶手应该在郊区一类的位置拥有住房。”
“仅仅拥有住处还不够。凶手应该是独居的，还应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汽车。”
“这人会不会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张一钊说：“我感觉这人把自己的所有踪迹都掩藏得干干净净，如果他不是从事我们这一行的，那也是对我们有充分了解的。不然不会藏得这么彻底！”
“有可能懂得一定的反侦察技巧，但未必是从事警务工作的。”严道森顿了顿，说：“你记得前一阵子被捕的‘幽灵杀手’冯学华吗？他之前曾经在一年内先后将3名同乡杀害，之后全身而退，流窜至六十公里之外的另一个城市，又制造了两起入室抢劫、强.奸案，在他被捕之前，有传闻说冯学华当过侦查兵，因此具备有一定的反侦察和野外生存能力，但警方很快辟谣，称其虽然有反侦查能力，但并无特殊经历。他之前就是普通的农民。”
“普通农民也能具备反侦察能力？！”
“是啊。在冯学华犯下案子之后，当地警方累计抽调了刑侦精干力量五十余人、此外还有三百多名干警，在基层组织了上千名民兵、群众参与搜捕工作，但都一无所获。直到冯逃亡到了另一个城市，并犯下了案子，泄漏了行踪，警方又把重心转移到另一座城市，这才实现对冯学华的无缝包围，并最终将之抓获。”
“那么，冯学华之前有受过什么高等教育吗？比如掌握了大量相关知识之类的？”
严道森干巴巴地说：“没有。这人只念到了小学就辍学了。在此之后，基本就是在家务农，偶尔有会随着同乡外出打工。但这些年他的日子算是越来越好过了，包括他家房前屋后种的橘子，一年下来，也有十万元左右的收入。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如何下结论？”
“那么，他有什么奇怪的问题么？”
“他身上的小毛病不少，总的来说，嗜酒，好赌，脾气暴躁。他有个老婆，但夫妻关系一直不算好，他妻子离家打工，将近十年，直到案发之前，都没有和他好好相处。他妻子曾提出过离婚，但冯学华当场就把结婚证给撕了，还威胁说，要杀掉她娘家的人，她就不再敢提离婚的事了。”
严道森的车子一连驶过几个城区，终于到了张一钊说的地方。他下车之后，和张一钊见了面。
张一钊领他去看受害人的遗体。
受害人的遗体还在解剖台上放着，法医穆卓阳刚刚做完手上的工作，还在等着下一步的指示。严道森过去之后，先和穆卓阳打了个招呼，随后问道：“在检查尸体的过程中，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味？”
“异味没有，香味倒是挺浓。”穆卓阳指了指尸体的胯下：“您自己凑近了就明白了。”
严道森凑近了一看，正如张一钊所言，死者的下体都已经“清洁”过了，光溜溜的，而且非常干净。
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奇怪的香味。
严道森皱了皱眉头：“这味道是……白梅花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