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笑了笑，毫不掩饰道：“我想在村里种植草药。”
杨树方一听，“草药不都是长在山上吗？这玩意儿还能自己种植？”
“长在山上的是野生的，但也有部分是可以种植的，且价格昂贵，比种植粮食玉米贵出近十倍。”
“十倍？”杨树方皱了皱眉，不敢相信，“你知道十倍是什么价格吗？”
“当然，我先前在青牛镇的医馆里给人抓过药，那里的药材，据说都是专门向人订购的，每次还都需要提前给钱，否则便会被其他医馆以高价买走。”
“不知村长你有没有发现，桃李村应该不仅只是今年的收成不太好吧？你如此看重祭祀山神，想必也是希望桃李村的百姓日子越过越好。”
杨树方额头渗出些薄汗。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会被一个二八之年的小姑娘，当众逼问到无言以对。
没错，他确实是知晓桃李村收成不好的事实。
从前桃李村来了个臭要饭的叫花子，那人举着个旗幡整日要为人算卦，还逢人就说，桃李村是块不祥之地，不可能种出好粮食来的。
他一听，当即找人将那臭要饭的暴打了一顿。
谁知那要饭的却死不改口，宁愿被打死，也要说桃李村不详。
从那儿以后，他便格外注重祭祀山神的仪式，每一次都是虔诚无比的督促村中每一家每一户，准时到达。
不仅如此，他还找了许多镇上的员外，打听如何才能让庄稼收成好一些的办法。
换来换去，桃李村也种了将近十来种粮食。
却没有一种收成正常。
难道真中了那臭要饭的诅咒？桃李村当真是块不祥之地吗？
这么多年来，这件事，这个秘密一直如同一块坚硬如铁的磐石般压在杨树方的心头。
他做梦都想桃李村的百姓人人能有饱饭吃，日子也能越过越美。
但眼瞧着收成越来越差，村里的许多年轻汉子，也不再下地农作了，只有一些留在家中带娃娃，操持家务的妇女还在听他的继续坚持种着小米和玉米。
杨树方长叹了一口，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般。
“若是你真的有本事能带桃李村的百姓过上好日子，我杨树方就是连这个村长都能让给你当。”
“村长！”
旁侧有几个汉子急的大叫。
杨树方摆了摆手，“我老了，有些事做起来确实力不从心，你说的种植草药，我不知道行不行，除非你能证明给我看，否则，我无法带着全村的百姓冒这个险。”
阿福点了点头，慎重道：“我知道了，村长，我会尽快想出法子，证明给你看的。”
一场盛大的祭山神仪式，就这样在杨树方蹒跚而去的寂寥背影中落了幕。
夜里，阿福躺地铺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一闭上眼，脑中便会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在山上，杨树方那张苍老而又沉重的面庞。
他临走时的那句话，好似一记闷锤，狠狠地压在她的心间。
往日有些什么事，她总会拿出来问问沈行。
今夜却很奇怪，任她怎么叫喊，那边也不应声。
这是怎么了？
好像打她从宁远县回来起便有些反常。
忽然间，一个鲤鱼打挺，阿福从地上坐了起来。
匆匆忙跑进屋中，才发现，他今夜这么安静，果然是伤口又裂开了。
“奇怪，我走之前分明给你药，检查过伤口的，为何又会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