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修容您觉得这事最有可能是谁所为？”
梁昕又问。魏环玉轻笑：“我不知道，要看调查的如何了。予恩，你不是说要做新菜品给我们吃吗，今天可不可以？上午弄这一出我可是身心俱疲，要吃你做的菜才能恢复。”
江予恩点点头，唤上一些宫女去小厨房。她今天整理了秋叶从御膳房领回来的食材，凭着记忆做了几道东凉菜。发现还有一只鸭没用上，就打算做酸梅鸭，张玫最近食欲不振吃这个刚好开胃。元庭办事一向又好又快，才刚入夜坐实明德妃有罪的人证物证全都齐了，景仁宫中是灯火通明。面对皇后的质问和斥责，明德妃无话可说。狀害宫妃，宫中各处安插人手，为家中传去朝廷消息，这些事她都做了，都很隐秘。她就想知道是谁让她败得这么狼狈。“高欢，你还有什么想要辩解的？”
皇后声音冷得可怕，目光凶狠满是怒意。“贱妾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最后想看玮儿一眼。”
高欢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皇后怒问：“当初你做那些事时就没有想过玮儿的未来，现在怎么好意思提玮儿！玮儿聪明先生也经常表扬他，再过五年就可以出宫建府，如今大好前途全被你这个当母妃的亲手毁了。来人，把这个庶人带去冷宫，听候陛下发落。”
“皇后娘娘，贱妾求您保玮儿平安。现在我哪还有脸见他呢，都是我连累了他……”高欢一面说着一面被宫人拉着朝冷宫去。“娘娘，夜深露重 早些回去歇息吧。”
蕊茵将一个揣手递给皇后。“每次处理完这些事，本宫都很累。也时常会想她们本来一个个都是那么美好的人，心中更难过也更累了。可这些本宫都不能在她们面前展露半分，罢了，叫她们明日里都不用来请安，本宫要好好休息。”
皇后一脸疲态咳了好几声。“是。”
蕊茵点头答应，忙把事吩咐了下去。高欢一事，陛下大怒将其赐死。连带高家男丁贬去荒芜之地日夜劳作，女眷没入宫中为奴，一个拥有百年根基的大家族就这么坍塌了。本来俊昭只是要把高欢打入冷宫，一听元庭人来报哲贤贵妃也是死于她手便毫不犹豫下令将其赐死。肖兰又复了贵妃的封号，赏赐入流水一般进了翊坤宫，从今往后是又要热闹起来了。也许是国事太忙，俊昭将近两个月没有踏进后宫半步，连纯妃也没去关怀。江予恩觉得这样最好了，安静又舒坦。每天和众妃嫔闲聊，倒还是会听见一些关于景仁宫的消息。“你们猜，这二皇子会过继给谁呢？”
“有什么好猜的，不是慧贤妃就是月妃，高位妃嫔里就她们没有孩子。”
“贵妃娘娘呢？”
“你在宫中几年白活了？她和高欢有过节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如何考虑都不会把二皇子给她。”
（以上是两位小宫妃的谈话）“你说，卫云柔会失宠吗？本来有高欢护着，我们也不好说什么。现在高欢死了，大家也都会另眼相待。”
张玫在翊坤宫的花坛前走来走去。肖兰笑出了声：“我们管好自己就行了。你要再晃来晃去我就算你失仪，派个嬷嬷来好好教你宫中礼仪。”
“行，我不去想那些了。明天再来找你。”
张玫说。用完晚膳，江予恩刚准备弹琵琶时魏环玉身边的大宫女秋分过来传话，说是请江宝林前去闲聊。江予恩想着时候还早也就过去了，一进门便窝在暖盆旁的空躺椅上。“你还真是客气。”
魏环玉抬起头来。“那是因为娘娘人好啊！”
江予恩说。魏环玉笑了：“你这嘴可真甜。咱贵嫔娘娘运气真好，陛下忙了将近两个月想起后妃们，第一个就召玫玫侍寝，怡月宫往后也要转运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
江予恩环市四周发现陈设十分简洁。“先帝的德妃在这染病仙逝，晚年最喜爱的女儿朝眠公主不到六岁惨遭毒手也夭折了。从前哲贤贵妃在的时候经常对怡月宫发难，我和玫玫只好相依为命。皇后娘娘那时因为小产每日无精打采，又见哲贤贵妃得宠风头正盛便也无可奈何。那段时间真是难熬，罚跪抄宫规，还要绣像拿去给她讨好太后。贵妃娘娘很想帮我们，可是她父亲一直和哲贤贵妃之父政见不和。”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天。那时怡月宫全是她的人，玫玫在雨中跪了四个时辰后发高热，一直咳嗽个不停还咳了血，都疼到不省人事了。我要跑出去请太医可给人拦住了。当时我真的很绝望，心痛又难过，想着玫玫会没事的。后来还是皇后娘娘来了才宣太医，折腾很久玫玫的高热才退。因为这一病，玫玫嗓子伤的厉害，以至于半年内都不能好好说话，她几乎半条命都要没了！”
江予恩替她们感到难过，她能感受到那种深深的绝望和难过。可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帝王无情，这后宫嫔妃随时可能成为陛下的鱼饵或他人的垫脚石。“我来这么久了都未曾见过太后。”
江予恩开始转移话题。魏环玉端起秋分煮的红枣红糖水喝了几口，说：“太后她老人家不是陛下生母，因着陛下生母在陛下六岁时就仙逝了，遗愿就是让当今太后抚养陛下。太后一直养着陛下直到他登基，许是厌烦了后宫生活于是每年都去行宫住，会在冬至前些天回来，正月十五后又去行宫。”
“太后当时的位份很高吗？”
江予恩念叨着。“只是昭容。当时高位嫔妃都养着皇子，都只想着自己的皇子能不能被册立太子，陛下要是被丢给了她们，哪还有活路？位份底的只能任人宰割，也没有足够强大的势力去支持陛下。所以，才会选择还在陛下心里有一定低位的杨昭容。就算九皇子不是太子，地位待遇也会不错的。”
魏环玉放下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