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刘婶猜的那样。
王大河拍门的声音那么大，白芷能听到，隔壁的知青院自然也能听到。
几个人都醒了，只是看到是喊白芷看病，大家又都睡了。
只有林建安没睡。
不过，他怕知青院其他人发现，等到那边没了动静，剩下的人都睡了。
林建安这才偷偷摸摸爬起来，追了上去。
只是，知青院住的房子时间太长，门压着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关门的动静还是把更加警醒的王红艳给闹了起来。
知青院女生宿舍如今也就只有王红艳一个人。
隔壁拍门的声音，第一个吵醒的如果是贺钧，那，第二个肯定是王红艳。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钱。
她最近早就猜到林建安要不安好心，再加上惦记白芷给的“好处费”，恨不得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盯着林建安。
这会儿听到一点动静，她顿时机敏的蹦了起来。
结果只看到白芷跟那个王大河离开。
她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林建安干啥坏事，还以为自己猜错了。
可，这才刚刚重新躺下，就又听到了动静。
刚起来，一眼就看到跑出去的林建安。
王红艳顿时激动了。
大半夜跑出去的林建安，对于王红艳来说，那简直就是会动的钱！
只是给几个消息，就能得到五块钱。
万一这个王八蛋是要对白芷做啥！
她第一时间出现拯救白芷，那白芷得给她多少好处费？
想到这一点，哪里还有困意。
她呲溜一下，就起来了。
临走的时候，还摸了一根棍子。
只是，林建安居然没有跟着白芷，居然去了牛棚那边。
林建安是来喊季筱筱的。
这事儿，只有他一个，不太容易。
林建安找到季筱筱的时候，语气还很激动，“白芷已经跟着王大河去了。”
“王大河媳妇真的难产了！”
“你怎么做到的？”
季筱筱压低了声音，“你小声一点？”
曹小兰还跟她住在一起的。
林建安应了一声，随后还是激动，“咱们现在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季筱筱听到“咔嚓”一声，随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低“啊”了一下。随后那声音戛然而止。
季筱筱刷的一下看向了林建安，“谁跟着你的？”
林建安一愣，“我等知青院的人都睡了才出来的啊。”
季筱筱都忍不住想骂一句废物了。
林建安这个蠢货，被人跟踪居然也没有发现。
“你去把人引开。”
“王大河那边，你应该知道在哪。”
当然知道。
一开始季筱筱带着他去了王大河家，踩点。
还提前做各种安排的时候，他还不屑一顾。
毕竟，人家啥时候生娃，是不是会难产，这都是不确定的事儿。
季筱筱怎么就能那么肯定，人家会半夜难产，而且，不是送医院，而是找白芷。
可是，谁知道，这一步步，全部都合了季筱筱一开始的算计。
林建安这会儿对季筱筱信服的很，连连应是。
“等下，我会去王家守着。不让白芷那边出意外。”
“你就守在路上，就在我们提前说好的地方……”
林建安点头应下。
季筱筱看了一眼门外，“你先去解决了跟着你出来的人。把人引走。”
林建安也猜测到自己后面跟着的是谁了，女人，肯定是王红艳。
他都忍不住想要骂骂咧咧了。
“这女人跟个疯狗一样，每天都盯着我。”
季筱筱不耐烦道，“你在这儿说什么？”
“还不赶紧去送人走？”
季筱筱不耐烦道。
林建安去了。
季筱筱回头看了曹小兰的那件破房间，没有看到有啥动静，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迅速从另外一个方向出去了。
可是，他们刚走，曹小兰就急吼吼的追了出来。
她眼里闪烁着光。
她早就在这之前就知道，这两人打算算计白芷。
打算让林建安跟白芷生米煮成熟饭。只是不知道他们哪一天干，自然盯得紧得很。
一个个迅速跟了出去之后，在另外草丛里的钱老太起来了。
钱老太快速回家，喊了钱大壮。
钱大壮那个体格，肯定是没法干多少活的。
白天的那些活，要分一半叫他妈帮忙不说。
晚上盯着季筱筱的事儿，也都是交给了他妈。
钱老太白天帮忙干活，晚上盯着季筱筱，这几天熬得脸色越发蜡黄。
这会儿喊了钱大壮起来，钱老太还是不放心，“咱们就盯着，或者现在就去找徐书记吧。”
“只要提前救了白芷，以白芷的性格，她不可能一毛不拔的。”
钱大壮一把甩开他妈，“不会一毛不拔，那能给多少钱，多少东西？”
“能叫我去城里面当干部吗？”
“能叫我有钱去帝都看病吗？”
“能叫咱们老钱家有后吗？”
他不耐烦道，“林建安都能做，我为啥不能。”
“你现在连一半的活儿都做不了，以后还咋能赚钱，给我娶老婆？”
他不耐烦甩开他妈，他还得赶紧的追上去呢。
走了半路，“对了，他们去了哪里？”
大壮妈交代道，“应该是王大河媳妇儿要生了。难产，孩子生不下来。”
“我听到他们说的，白芷好像是要去王家接生。”
听到这个，钱大壮忍不住皱眉，嘀嘀咕咕，“还要上山。”
大壮妈到，“大壮啊……我觉得，这还涉及太冒险了。”
她真被前段时间的事，吓坏了。
总觉得，保险一点，哦利用这事儿，赚点钱就心了。
季筱筱那女人，跟白芷，都不好惹。
钱大壮到，“季筱筱再不好惹，只要以后是我女人。是我媳妇儿。”
“以后不都得听我的？”
他看他妈磨磨唧唧的，不耐烦继续，赶紧追了出去。
他妈跑得那么慢，还不知道白芷那边会不会已经动手了。
他可不能晚了。
白芷当然不知道他们一个个都追了上来。
她现在的第一想法，还是救人。
她清楚，季筱筱他们真的要算计她，也是等他下山。不会再她去王家的路上。
而且，王家那边是又两条命挂着的。
王大河走得气喘吁吁，脚下急匆匆的。
对他媳妇是真的关心。
白芷看了他两眼，问，“不是早就说让你送你媳妇儿去医院吗？”
她想知道，这事是不是季筱筱推动的。
她虽然也记得上辈子，有人难产死了。
但她上辈子和各家关系都不好，也不耐烦跟那些女人讨论八卦。
所以不记得是不是这一次，更不知道是不是就是王大河的媳妇儿。
王大河忍不住内疚，“都怪我……”
“我不知道女人生娃，真的这么可怕。”
白芷皱眉道，“那你咋没有抬着你媳妇儿下来？反而去找我？”
“这一来一回，多耽搁了多少时间？你媳妇儿的情况，最保险的，就是去医院做手术。”
王大河脸上更加不好看。
“我们住在半山上，离着我们最近的也得十几二十分钟……”
“我家里人不肯帮忙。”
“我一个人，不敢折腾我媳妇。”
“而且，我听说剖腹产得一百多。我，我。”他脸上窘迫，“我没钱。”
他怕把人送到医院，再去借钱，会耽搁了。
他乞求地看着白芷，“白大夫，求求你，一定想把办法就救我媳妇儿。”
“我就攒钱交医药费的！”
白芷没有听出不对劲。
或许，季筱筱他们只是一直盯着她？
还没到王家，白芷就已经听到王老太骂骂咧咧的声音。
一看到王大河回来，王老太就扑了上来，上去就厮打，“你个不孝子！我是你亲娘啊。”
“我能害你吗？”
“花那么多的冤枉钱，给你媳妇儿，给一个还没有出生的丫头片子。”
“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疯了？”
她上来，又是掐，又是打，又是骂。
白芷皱眉，“王大河，你媳妇儿呢？”
“她是难产，是生死攸关。”
王大河赶紧要给白芷道路，“这边。”
可是王老太却更加嚷嚷了起来，“看啥看，不准看！”
“有那钱，干啥不好，让她一个没生过孩子的丫头片子给人看啥病？”
“她也会看病？”
白芷沉着脸，看向王老太，“你想害死林秀秀吗？”
“你就是死要钱吧！女人生孩子，生不下来也是她的命，跟我有啥关系！”王老太倒是更加激动。
“一百多块钱啊！给你再另外娶两个黄花大闺女，都够了！”
“这林秀秀这个小贱人难产，以后都不能生了。”
“难不成你就要守着她跟她生的丫头片子过一辈子？你是真的想要死了都没有人给你摔盆吗？”
“王大河！我是你亲娘，我还能害你吗？”
白芷皱眉，“啥一百多？”
“医院剖腹产只是小手术，人要是不严重，送医院大不了就是二三十块钱。”
“还有，谁给你说林秀秀肚子里是女儿？”
“我给她把脉过，她怀的是男孩。”
“很健康，很健壮的男孩。”
王老太听到前面，还想要骂白芷，是不是想要骗钱。
就白芷这女人，肯定不安好心，肯定是想骗他们去医院送钱。
可紧接着，就听到后面的这一句。
瞪大了眼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啥，啥男孩？”
白芷看了她一眼，也是说不出的恼火，“我说，你儿媳这一胎是个儿子。”
“你继续耽搁，你就是要害死你的好孙子！”
王老太几乎眼前一黑。
“咋可能！”
“我找人给看了，人家说了，肚子里就是个丫头片子！”
王老太抓住白芷的腿，“你给我说清楚！”
白芷不耐烦的，“你是不是想要害死你儿媳妇，跟你孙子！”
白芷知道，农村如今好多地方，还是重男轻女。
好多，只要是看了b超，发现是女孩子，就要去作手术，吃药流产。
所以，白芷从来不给人看这种情况。
谁知道他们去找谁看的，怀疑林秀秀怀的这是个女孩……
王老太眼看着白芷甩开他，进去看林秀秀。
这会儿也急了，急吼吼的追了上去。
白芷上前给林秀秀在l把脉。
难产，出血量很大。
孩子是横位。
而且，大概是最近知道林秀秀怀的是女孩，王老太没让林秀秀好好吃饭。
孩子已经大了。
可林秀秀却越发瘦了。
此时失血多，脸色惨白。
白芷已经拿出了药，先塞给了林秀秀，提着一口气，这边取出针灸，准备救人。
一边也再给王大河说他媳妇儿的情况。
“大人，我尽量保住。”
“耽搁时间太长，羊水都没了。”
“就怕孩子缺氧，窒息。”
“时间久了，孩子大脑有可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这话一出，王老太先疯了，“你，你说我孙子，有可能是个傻子？”
白芷根本没有搭理她。
孩子胎位不正，在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剖腹产。
白芷只能想办法给换胎位。
针灸刺激，另外，手动按摩转位。
这不是白芷最擅长的，但是，她还是有一定的把握。
白芷没搭理王老太，扎了两针，看到林秀秀醒来了，“一定要稳住。你活着才有希望。”
王老太没有得到回应，却扑了上来，要撕打白芷，“都怪你！”
“白芷，都怪你！”
“你早就知道林秀秀肚子里是我孙子，你不说。”
“你要是早说了，我咋可能看着我孙子闷死再林秀秀的肚子里。”
“白芷你个贱人，都怪你。”
“我警告你。你不给我孙子看好，我弄死你！”
王大河一把推开了她妈，“妈，你闹够了没有。”
“要不是你不肯让我送秀秀去医院。”
“你还要闹！你是不是真的要看着你孙子死在秀秀肚子里？”
王老太不甘心，“我可是你妈！你既然怪我？”
“明明是白芷那女人！是她害死你儿子的。”
“她明知道林秀秀肚子里是个男孩，她不说……”
白芷已经开始按摩，冷冷看了王老太一眼，随后有看向了王大河。
“你妈再捣乱，我会告诉徐书记。是你妈故意杀人。”
“提前知道林秀秀肚子里是个女儿，所以故意谋杀！”
王老太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还要说啥，可到底是闭嘴了。
紧紧地盯着白芷的动作。
就想看看自己孙子会不会好好的生下来。
王大河喊白芷喊得及时。
林秀秀肯定是能救回来的。
至于孩子，只能看命了。
白芷搓了搓手，将孩子小心地推回去。
摸着位置，缓缓给推拿。
林秀秀疼得冷汗岑岑落下，忍不住惨叫出来。
白芷将横位的孩子，推到了倒立的位置。
稍微松了一口气，又给了林秀秀一枚药丸，“含着，开始使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