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撒谎!”
药时琛绝不相信眼前的女人就是那晚的人。
绝对不会是。
一个会在桌子上丢下几万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扭捏别扭?
要说是李念,还不如说是苏枫眠,至少后者的性格更像。
可偏偏,让药时琛恼火的是,叶旬拿来的亲子鉴定竟然显示,那个杂种真的是他的儿子!
鉴定可是薄霆毅做的,任何人都会糊弄他,但是薄霆毅怎么可能?
药时琛死死凝着李念,仿佛要将她捏碎一般,最终挤出一句:“滚!”
李念咬唇:“东东真的是你儿子,我不要求什么,就求你对他好……”
药时琛冷笑一声:“一个野种,也配当我儿子?”
李念还想说什么,却见药时琛周身戾气陡增,仿佛要杀人一般,吓得双腿一软,踉踉跄跄地跑了。
房间里,依依看了两人一眼,识相地摆摆手:“我去外面守着。”
她和苏枫眠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她能看得出来。
苏枫眠是爱药时琛的,而且很克制。
往常,都是男人对女人的爱很克制,以至于会说一些谎话来掩盖真相。
可苏枫眠不是。
她是一个不愿意一头栽进爱情里的女人,因为她害怕受伤,害怕再一次千疮百孔,所以她选择了不在意。
麻痹自己,克制自己,就好像根本不爱一样。
依依来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现在的苏枫眠已经陷入太深,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依依摇了摇头,不管如何,她这条命是苏枫眠救的,她就一定要保护她。
天涯海角,也无妨。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苏枫眠向后退了一步,坐在了床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竟然有些不愿面对药时琛。
半晌,她问道:“你为什么没接电话?”
“被耽误了,抱歉。”
“东东的亲子鉴定出来了么?是你儿子?”
可问完,她就后悔了,她不想知道答案了。
于是,不等药时琛开口,她慌忙又问道:“你来干什么?干嘛不去看看姜妍,听说她失忆了。”
药时琛也察觉到了苏枫眠的紧张,和慌乱。
一想到亲子鉴定,他便觉得心中有一团火,怎么灭也灭不掉,甚至让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苏枫眠。
他难道让她养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儿子?
然后,整天被人骂着后娘,一个害死亲妈,抢了亲妈位置的后娘?
他开不了口。
他上前,缓缓抱住苏枫眠。
苏枫眠想推开,可仅仅很轻很轻地推了一下,便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闻着那阵熟悉而让人安心的气息,竟然觉得有些委屈,眼角湿润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好像,自从真的爱上药时琛之后,她就开始变得爱哭了。
几天之内,她就哭了两次。
她不喜欢哭的,这六年来,她都没有怎么哭过,但是……她忍不住。
药时琛也感受到怀里的小女人双肩在颤抖,微微蹙眉,柔声道:“阿眠,你哭了?”
苏枫眠摇头,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不说话。
她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她不想输的太难看。
她为什么要为这个渣男哭?
明明她才是那晚的女人,他怎么就认不出来呢?
东东又怎么会是他的儿子呢?
除非,他荒唐的晚上,根本不止那一次。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枫眠可能哭累了,才松开药时琛,然后自顾自地擦了擦眼泪,委屈巴巴地说了一句:“好了。”
药时琛本来觉得很烦躁,结果被苏枫眠这么一闹,他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他最讨厌女人哭,但偏偏苏枫眠哭,让他又是心疼又是觉得可爱。
一个要强的女人突然哭了,当真是让人心疼到不行,可她偏偏又要用那种委屈的声音说着很强硬的话,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他抬头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俯身,抬手为她擦了擦眼泪。
“抱歉,阿眠,是我不好,又让你哭了。”
苏枫眠的红唇微微撅着,星眸里还带着眼泪,更加楚楚动人了。
药时琛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低头便吻了上去。
她的唇瓣很软,还带有一点眼泪的咸味,让这个吻更加别有风味。
苏枫眠被突如其来的吻给整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嘟囔道:“我流鼻涕了,你不怕吃鼻涕么?”
药时琛忍不住勾唇笑了笑:“你比的鼻涕也是甜的。”
苏枫眠:“……”
有点恶心。
两人缠绵了一阵,药时琛才无奈地松开苏枫眠。
他真想继续下去,可眼下的事却不允许他们再这样耽误下去。
若是传入奶奶的耳朵里,后果可不堪设想。
苏枫眠咬了咬唇,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现在我可是杀你儿子的凶手。”
“交给我,好么?”
“好。”
两人出了房间,门口除了依依还有叶旬。
叶旬看到两人的脸色似乎没那么难看,苏枫眠的耳根还有些微红,便猜到事情应该还算顺利。
他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网上的舆论,我已经交给公关了,会把新闻撤下来,老夫人那边也已经安排了。”
说罢,他问道:“要不要去看看孩子,或者去一趟老宅。”
那个杂种,他可不想看。
而且,他始终不相信那会是他的孩子。
“查一下李念的未婚夫。”
不等叶旬开口,依依便靠在墙边开了口。
“李念的未婚夫叫江孟,一个有点小钱的男人,六年前,把李念甩了,搭上了李家小姐,也就是李念的姐姐,正室的女儿。后来呢,李家破产,江孟也就和李念的姐姐分了手,跑了,江家这几年的家产也被他败光的差不多了,缺钱缺的都快去当牛郎了。”
叶旬瞪着眼睛看着依依,狠狠咽下一口气。
好家伙,来了个抢饭碗的。
“你怎么确定?”
依依睨了叶旬一眼:“我是记者,六年前,我还在实习,所以跟的都是小新闻,那么巧跟的就是李家新闻。”
罢了,她还要说上一句:“放心,我不是来抢你人头的,我只是要报答凯莉姐对我的救命之恩。”
叶旬脸都黑了,搞得好像他多小气似的!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药少,不好了,姜小姐醒了,一直嚷着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