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室,一个烫着金色头发,穿着黑皮衣黑皮裤的女孩坐在里面。
这身气质,和照片上恬静娴雅的大家闺秀样子完全不同。
他被照骗了。
季年挑了挑眉,走上前去,礼貌的伸出手,笑道:“你好,是雅芙吧?”
岳雅芙将自己的包和箱子扔给他,不屑的对他说道:
“雅芙是你叫的?赶紧带我去医院验伤!让医院给我开个轻伤证明!”
季年接过她的箱子和包包,用眼神上下扫了一眼,没发现哪儿受了伤了。
岳雅芙感觉到他的目光,皱起了眉头,不悦的骂道:
“你这是往哪儿看呢!伤在这儿呢,看到了吗?我手腕都红了!”
季年撇撇嘴,看着她的手腕,怎么也看不出来红在哪儿了。
这大小姐脾气可真大。还好他只是来接个人而已。
他将口罩戴的更紧了一些,这下,他可是一点也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季年拖着行李箱和包包,亦步亦趋地跟在岳大小姐身后,像个打杂的小助理。
走出航站楼,岳雅芙突然指着人群大喊道:
“就是他们!”岳雅芙抓着季年的胳膊,将他推到前面去。
“快去!给我截住他们!刚刚在飞机上,就是他们打我!”
季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向前望去,嘈杂的人群中,有三个人正在走路。
一个高大的男人拖着两个大箱子,旁边是一个娇小的女人,手上也推着一个箱子。在他们中间稍前的方向,有一个小女孩拖着一个超级飞侠的箱子。
他们三个人说说笑笑,很开心的样子。
季年觉得这几个身影莫名的有些眼熟,正当他想再多看两眼时。
岳雅芙已经等不住,自己冲上前去,拦住了三个人!
季年看着女孩将三个人截住,也拖着行李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一切,季年好像进入了一个被放慢无数倍的世界,身边的所有事所有人都静止了。
以至于他后来回忆起这一刻时,总觉得好像那是一场梦,并不是真实的。
岳雅芙伸手抓住江际白的手,怒斥道:
“你们不许走!刚刚打伤了我,现在陪我去医院做检查!不然我报警了!”
江际白侧过头,对女孩的行为相当不耐烦。
“你受伤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又没打你。你再抓着我的手,不是你报警,是我要报警了。”
岳雅芙不依不饶道:“刚刚他抓着我的手,我现在怀疑骨折了!”
江际白气笑道:“这就骨折?那你现在抓着我,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把我的手搞断了?”
江际白挥掉她的手,不想和这种蛮不讲理的人哆嗦。
岳雅芙转头对着季年叫道:
“你给我过来,抓住她!”
岳雅芙看着季年一动不动,瞬间火了,更大声道骂道:“你是死人是不是?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岳雅芙看抓不到大人,就去抓小孩。
这下人群中一下子走出了几个便衣,直接拦在岳雅芙面前,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堵墙。
“你们干嘛!想干嘛?黑社会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爸是岳楼,你们要是敢动我一下,我让你们全部吃不了兜着走!全部给我去吃牢饭!”
岳雅芙还在叫嚣着,阿普带着江际白和糯糯已经在便衣保镖的护送下,越走越远。
“哎,宝贝,这次可真是陪你体验百态人生来了!我们家糯糯可别吓坏了……”
江际白也气白了脸,叹了一口气道:“下次还是坐私人飞机吧……”
阿普将行李箱子都扔给便衣保镖,一把搂过江际白,在她嫩白的脸上亲了一下:
“嗯嗯,宝贝,我都听你的!”
糯糯在一旁捂着眼睛,露着指缝看着爸爸妈妈的互动,小嘴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阿普和江际白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这丫头现在和小大人一样。
季年看着渐渐远去的三个人,整个人像被钉在了原地,他浑身机能似乎都丧失了,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身体也无法动作,只是像看慢动作一样看着甜蜜互动的一家人。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无声的说出两个字:“际白……”
刚刚那个人是际白对吧?对!是的!
那是江际白啊!
那张奶白色的小脸在他梦里出现过多少回?
他记不清了,只记得,每次都是她流着眼泪看着他的样子。
梦里的她总是不快乐,有时候是悲伤的流泪,有时候是愤怒的流泪,有时候是绝望的流泪,她的眼泪好像春雨一般,淅淅沥沥,停不下来。
他在梦里总是在替她擦眼泪,可是擦完了,又有新的泪水流出来,他怎么也擦不干净。
突然,他的腿被人重重踹了一脚。
岳雅芙一脸愤怒,用修长的水晶指甲戳在他胸膛上,一字一句的骂道:“你是死了吗?杵在这里当雕像吗?为什么刚刚不过来帮忙!我现在告诉你!你被解雇了!”
季年好像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他突然将手中的女士包包扔回女孩身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他要去追她!
江际白!江际白!
他的心里在鼓动着,血管里的血液也沸腾了,心底被掩埋起来的伤疤又被揭开。
明明就舍不得,明明就不想放弃,明明还……
他还没和她道歉,还没和她说清楚……他奔跑了起来,耳边全是呼啸的风声,他从来没有跑的这么快过!
不想错过!他不想又错过!
至少……至少……让他说声抱歉吧……
季年在汹涌的人群中拔足狂奔,任身后的岳雅芙如何抓狂放狠话,他也听不见。
阿普抱着糯糯,搂着江际白,走向车子。
江际白也说不清为什么,突然感觉有人在叫她名字。
她转过头看,人来人往的机场出口,根本找不到声音的出处。
江际白用手肘顶了顶阿普,疑惑的问道:“你刚刚有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吗?”阿普环视一周,摇了摇头,面不改色道:”没有听到。白白,可能你晕机了,我们赶紧回去休息吧。”
车子已经在出口等着。
阿普将糯糯抱上车子,又让江际白上了车,他扶着车门,向人群中警惕的看了一眼,然后也坐上车,沉声道:
“开车。”车子划出优美的弧线,驶出了机场出口。
这时,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冲出了人群,朝着车子驶离的方向大喊了一声。
在场的行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他,他也浑然不觉。
他望着渐行渐远的汽车车尾,咬了咬牙,拔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