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望舒和大哥说话的时候,其他在树荫下躲凉的百姓一直都在盯着他们。尤其是在看到十一手中的水壶之后,眼神变得更加炙热了。秦望舒到底还是心软了,将自己的食物和水分出去一些,只是不能保证这点帮助能不能让他们去到霜城。等太阳往西边倾斜,一行人跟队伍汇合,在黄昏时分到达陇丹城。陇丹城的知州古度川已经带着人在门口迎接。秦望舒发现,古度川虽然穿着官府,但是脸上神色和状态都与他们在路上看见的难民差不多,甚至还要更瘦些。“参见世子,见过世子妃。”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嘴唇也一样干裂,可见也是有段时间没有喝水了。他身后的人也是一样。秦望舒有些不忍的别过眼,感觉心头闷闷的。“古大人不必多礼。”
云轻宴过去将人扶起:“现在西疆是什么情况,我们在路上遇到了许多逃难的百姓。”
古度川脸上浮现出几分挫败:“回殿下的话,西疆已经快两年没有下雨了,百姓都是靠老天吃饭,去年还能靠着维扬河勉强坚持,但是今年,维扬河也干了,种不出庄稼,百姓只能背井离乡。”
他心中怀着愧疚,成为地方官已经好几年了,却还是没办法解决百姓吃不上饭的问题。云轻宴继续问:“百姓情况如何?都决定往东边走吗?”
古度川道:“一部分想搏一搏的往霜城去了,还有一些不愿意离开的,下官将他们都召集到城内安置了。”
西疆地域辽阔,但适合百姓生存的地方少且零散,古度川担心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晒干了也没人收尸,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之后,立刻就将他们都叫到了城里。几人边说边往城里走,秦望舒注意到街边或蹲着或靠着的百姓,忍不住鼻尖一酸。天灾是没有办法躲避的,像大旱这种性质也没办法预知,他们只能在危机到来的时候尽快想出处理的办法和措施。看着云轻宴和古度川面色严肃的说着目前的情况,她便带着十一去找百姓问话。她原本还想让十一拿些食物和水出来,但十一却摇了摇头,城里流浪的难民太多了,不能保证他们在看到粮食和水之后会不会发生暴乱。秦望舒忍着心酸,问了一个带着小孩的妇人。妇人说的要比路上遇到的大哥清楚些。“这大旱先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只是这两年格外眼中,连维扬河都干了。”
维扬河算得上是西疆的母亲河,往年干旱都是靠着她撑过来的,没想到今年来维扬河都坚持不住了。“除了维扬河,有试过打井吗?”
秦望舒皱着眉问。妇人摇摇头:“没有,能打井的都走了,这费时费力又不能确保结果的活,没人愿意干。”
有那个时间,还不如赶路去另外一个城镇某个生计。“不过有的人会搬去雪山那边,那边有水。”
妇人说罢又无奈的叹息一声:“但是雪山太远了,我们也到不了。”
秦望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座高山,山顶似乎还覆盖着一层白色。在西疆,只有那一片海拔远高于原地的地方才有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