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轻轻揭过遇袭一事,转头向白兴言问道。
“兴言,听说你从外面带回来了个女人?”老夫人的声音虽苍老但却有了威严。她虽并不喜欢君玲珑,但是人家好歹是皇家公主,更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
纵使她不喜也不会为难。 公然带回来个女人,还是有孩子的,难免会遭皇室的舆论。白白让皇室抓住把柄。思及此,白老夫人不免有些动怒,示意白兴言先行离去。 白兴言虽有一肚子话想说,却不得不离开,他可不想再被御史抓住“不孝”的又一把柄,于是向白老夫人行礼,先行离去,想寻其他时候再来找老夫人谈谈。 眼见白兴言离去,一众女眷静待着老夫人的指示。“几日后皇后的百花宴就要举行。”白老夫人状似不经意的提起,复又抿了口茶,等待着回应。
君玲珑道:“老夫人说的不错,百花宴正是在几日后举行,届时三位丫头都会前去。”白老夫人微微点头,又思索了一会,吩咐晴岚嬷嬷去拿她的一些东西。晴岚嬷嬷听后,点点头便离去了。 当晴岚走出门后,白老夫人竟像是在一瞬间发起难来。“我要考校三位丫头的六艺,今时先行考校礼、乐、书、数四艺。各位丫头,去取纸笔来罢。公主便携两位姨娘离去,待午时二刻至午时半,丫头便回去休整。未时至酉时,考校余下几科。明日,我会遣人考校御,射。”
白老夫人说完,又喝了几口茶,然后挥退所有人。
出了紫竹苑后,所有人几乎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只有白锦栀依旧镇静如常,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她率先说:“母亲,栀儿先回玉清楼去纸笔了。”随后行礼。白苒瑶和白书凝见状,也向君玲珑请辞,回院中去纸笔。白锦栀等人向君玲珑行礼后,就向自己院中赶去。一路上,白锦栀都在思考老夫人的用意。“上一世不是这样……这一世,老夫人想做什么呢?”
待回到紫竹苑,晴岚已经回来了,手中意外的抱着类似试题一样的纸卷。除此之外,老夫人手边也多了个匣子。
白书凝和白苒瑶很快就回到了紫竹苑,第一场考校悄然来临。 “嗯?先考的是数?”白锦栀内心不解,但她未曾表现出一分,只是翻动着试题。“嗯……难度适中。”
白锦栀微微点头,提起笔算着。当她将所有试题答完时,一抬头就看见白苒瑶抓耳挠腮的模样。她不禁嗤笑。
分明是很轻的一声,却让作为考官的白老夫人听见了,她稍稍不满的问:“栀丫头,可是答完了?”“白锦栀回道:“是的,老夫人。”
“拿上来我看看。”
白锦栀拿起自己的卷子,交给候在一旁的晴岚嬷嬷,随后便去到下面等着。
白老夫人点点头,向她表示赞许。让她先行出了紫竹苑。在白锦栀走时,就感受到了白苒瑶狠毒的目光,像是要恨不得拆吃她的血骨一样。白锦栀只是不予理会,莲步轻移,一点眼光都不留给她。 白老夫人看着下面发生的事,用眼含欣赏的目光看着白锦栀离去。“波澜不惊,想来……以后可会有大出息罢。”随后又用稍稍嫌恶的目光看向白苒瑶,“这般小家子气,与那杜氏一样,上不得台面。”
随后老夫人抿口茶,将眼底的情绪全部遮掩。
待白锦栀出去大约两柱香后,白苒瑶与白书凝终于答完了试题。她们二人先行出了紫竹苑,只余老夫人和晴岚嬷嬷检卷。“嗯,凝丫头做的是不错,虽不比她的大姐姐,却也可圈可点。”老夫人点点头。表示赞许,然后又看向了白苒瑶的试题,“瑶丫头简直是胡闹,这些试题只是偏难,她却做得这般差。”
老夫人气急,晴岚嬷嬷赶紧上前为老夫人顺背。“既如此,按实公布,待百花宴后,将瑶丫头送进学堂罢。”
待至未时前,三位小姐都已来到紫竹苑前,晴岚嬷嬷将三位小姐迎进紫竹苑,并宣布了下一场考校“乐”艺。 紫竹苑前摆满了乐器,三位小姐抽签排好了顺序。第一是白书凝,其次是白苒瑶,最后是白锦栀。 白书凝选择了筝,一曲筝乐悠扬婉转,清脆悦耳,老夫人给予了一定的赞赏,同时又指出了不足,白书凝听后连连点头,表示下次一定会精进。 白苒瑶倒是特殊,选了一首舞曲,(注:“乐”艺一项包含乐,舞,诗歌)一曲舞转飘摇似仙,又一转身,妩媚是妖,随乐而动,一舞时急时缓,衣袂随风而动,倒是将人的魂都勾了去。白老夫人蹙眉,这一舞虽美,其中的意蕴却不符她的本意,“瑶丫头,做得不错。这舞极美。”
白老夫人一顿,似是在想措辞。“只不过像个勾引人的下贱坯子罢了。”
白锦栀望着白苒瑶亮晶晶的眸子,心中不屑的将老夫人的真实想法补充出来。“罢了,瑶丫头,今后切忌怀有这样的性子。”
老夫人说道。白苒瑶恨恨点头,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了。
白锦栀选择古琴,一阵风忽起,吹的她衣袂纷飞,她自中不动,焚香,沐手,启唇轻吟。一曲小调终了,她的手自琴上舞动,琴音低沉悲伤,随着风传向远方,好似要讲她曾经的悲苦诉说于天下人般。甫一转音,琴乐慷慨激昂,配着琴低沉的音调,不仅悲苦,又多了一分怒怨,然后琴意又一转,变成重见新生的喜悦与杀伐气,听得人一阵心惊。老夫人沉默不语,白书凝不觉已泪流满面,白苒瑶却觉自己一阵恶寒,像是被盯上的猎物一样。一曲终了,白老夫人说:“琴音包含思绪,更为打动人心。不错,栀丫头。”纵然心中百般疑惑,却也只能这样道出。“这小丫头的心境成长了不少啊。”
老夫人在心中感叹。
其余两艺“书”与“礼”,三人也都各放异彩,尤其是白苒瑶在“礼”之一艺上,这也是多亏了白锦栀的功劳啊!“呵呵,白锦栀,你……也有失算的一天啊。”白苒瑶的心情好极了,她在“礼”之一艺上稍稍超过了白锦栀,白锦栀一点都不在意,“呵,只会享受眼前利益的废物。”
她心想。在“书”之一艺上,白锦栀一手行书,让大家连连称赞,只有白苒瑶恨恨地咬着帕子。
酉时已到,三位小姐今日的比分也已出台,第一赫然是白锦栀,其次是白书凝,末尾的是白苒瑶。白书凝有些震惊,她得了第二的事实,白锦栀拍拍她的肩,示意她放松,两人先行离去,只留白苒瑶孤身一人。 今夜注定不会太平……明日只会更加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