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确定吗？”裴青岸问。
萧长歌道：“不算确定，但是楚溪沅闭关修炼，其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应付祖凤出世。”
众人再次沉默。
楚溪沅现在的修为几何他们或许不算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曾经能够施放神力的楚溪沅已然算得上是无敌。
如果她都因此在大战的关键时刻不得领军出战，而是只能选择闭关，已然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要知道，之前楚溪沅只是简单吩咐了几句、留下楚卫就匆忙离开了，甚至没有过渡就让萧长歌做了全军统帅。
为此，军中不少将领们可是狠狠闹过一阵子。
起初是靠楚卫强行镇压，后来大战开始，萧长歌发挥自己的军事才能，经过大大小小无数次战役战术布置，才总算在军中取得了些许威信。
但也仅此而已。
只不过如今战况紧急，很多问题都被暂时掩盖了。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楚溪沅对待祖凤的态度如果是如临大敌，那么他们也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做好最坏的打算吧。”元狌的话道出了众人心声。
“怎么打算？”邬青阳是个实心眼的人，“若是祖凤真的这么强，连元前辈都无法对抗，那么我们剩下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就算绑一块儿拿命去拼，恐怕也只是给那什么祖凤挠痒痒。”
“我天灵狐族岂会畏惧凤族不成！”一名天灵狐族的长老愤然道：“就只有它凤族有前辈吗？我们天灵狐族难道没有？想当年我族祖先九尾天狐叱咤风云横行大陆的时候，它祖凤还在喝奶呢！”
“哈哈哈，不错！”另一名天灵狐族长老配合地大笑起来。
众人不语。
这种时候忆往昔是没用的，除非天灵狐族真能把它们那什么九尾天狐也给召唤出来，否则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只听另一名长老又说道：“诸位别觉得老夫只是在说大话，其实自从有关祖凤的流言传出来之后，老夫二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九尾天狐，只是因为召唤的代价太大，几率太低，而且还不可能召唤出前辈本体，所以从来没有说出口过。”
“但既然今日话已经说到了这里，老夫也不怕把天灵狐族的一些秘辛告知诸位。天灵狐族世代居住在狐冢之中，原因无非是族人们的尸体可以辅助活着的人修炼，这件事说出来不太光彩，但也绝不是各位想象的那般龌龊，这只是独属于天灵狐族的种族天赋，是我们维持传承的方式而已。”
“天灵狐族在狐冢内栖身数万年，诸位或许不知，在狐冢的最深处……”
“长老，别说了……”天灵狐族长老的话正说到关键处，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略显虚弱的透亮少年音，焦虑地打断了他。
那长老摆了摆手：“孩子，别怕，天灵狐族已经覆灭了，守护族人的秘密固然重要，但现在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们不能因噎废食、敝帚自珍……”
“不是……”说话的是小狐狸，他坐立不安地看着地面，虽然极力想要阻止自家的长老，却苦于找不到正当理由……
他求助地在心里呼唤着萧长歌，然而他的主人对此毫无反应。
那长老没看出小狐狸的想表达的真正意思，于是自顾自地把话接着说了下去：“在狐冢的最深处，有一块巨大的墓碑。数万年来，所有在狐冢死去的族人在死之前，都会来这里留下一道精血本源。原本这只是一种祭奠仪式，但随着时间一天天推移，那常年受精血本源滋养的墓碑中竟然诞生了一道灵体。”
“这灵体不似普通灵体，它没有意识，也不能离开墓碑，却能释放一种特殊的能量。后来天灵狐族的小辈在成年礼上用来激活血脉之力的能量，来源全都是它，一开始只是如此。”
“后来，这道灵体虽然依旧不开灵智，却在万年后的某一天突然长出了一颗心脏，我们将之成为天灵狐心。这颗天灵狐心内蕴藏有几乎是整个天灵狐族全部的心血力量……”
那长老说着看向了萧长歌，微微拱手：“当日天灵狐族罹难，劳萧殿下不弃，最终保存了我天灵狐族的最后一丝血脉，带着小狐逃了出来。但老夫斗胆猜测，萧殿下能做到这一步，并非全然依靠您本身的实力，那颗天灵狐心现在就在您的手上，对吧？”
“是。”萧长歌毫不否认。
“主人……”小狐狸担忧地看着他。
“怎么了？”这时候，另一名天灵狐族的长老总算觉察到小狐狸的表现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本来以为他脸色难看是因为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但现在看来，似乎是另有隐情？
萧长歌站了起来。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也做好了接受天灵狐族长老们质问的准备。
他坦诚道：“天灵狐心的确在天灵狐族覆灭当日被交到了我的手里，但我没有保存好它……”
“你把它弄丢了？！”两名天灵狐族长老的面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不是，”萧长歌顿了顿，接着道：“狐心还在，只是……力量只剩一半了。”
“那另一半去哪儿了？”两名长老同时追问。
“用了。”萧长歌道：“半年前，我还在天盛皇宫的时候，溪沅被人袭击，七窍流血，神识萎靡，不得已，我只能动用了半颗狐心的力量来救她。”
楚溪沅七窍流血这件事，当日见过的人不少，但“被人袭击……”说实话，当日在场者人数不少，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了所谓的敌人，别说看到，连丝毫的察觉都不曾有。
可楚溪沅神识瞬间萎靡、几乎丧命也是事实。
两名狐族长老咬了咬牙，好歹压下了差点冲口而出的话——
天灵狐心何等珍贵之物，怎么能随随便便用在外人身上呢？
但这种话不利于团结，再说事情反正已经发生了，说了还不如不说。
两名长老憋气得要死，却也只能双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不发一言。
这件事上萧长歌完全不敢推卸自己的责任。
事实上那一日楚溪沅的伤势是否真的重到了需要马上用天灵狐心救命的程度，在事情过去之后他也曾多次问过自己。
答案是不确定。
只是当看着楚溪沅上一秒还好好地，下一秒就突然倒在了自己怀里，萧长歌承认在那一瞬间他别的什么也没想，只想了一件事，那就是楚溪沅一定不能有事！
他没法用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替自己开脱，这件事情上，他的确就是私心作祟。
“若是……”萧长歌迟疑着开口，天灵狐心对于天灵狐族的意义萧长歌比任何人都了解，所以这半年来他也曾想过无数次方法，试图尝试能不能把天灵狐心消耗的力量都补回去。
虽然效果不明显，但也不是完全一点希望都没有，无非是代价有些难以忍受，但他愿意承担。
然而，他才刚刚开口，就被元狌打断了。
“萧殿下，抱歉打断一下，老夫突然有几个关键问题想要问问两位天灵狐族的长老。你们说的召唤九尾天狐的方法到底是什么，可否接着说完？”
两名长老虽然郁结于心，但面对元狌还是要客气对待的。
其中一位道：“事已至此，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唉，罢了，既然前辈想听，那老夫索性就把天灵狐族这点底子全都摊开来吧。”
“其实方法和那凤族用来召唤祖凤的方法差不多。他们有涅槃石，我们也可以用天灵狐心，他们需要消耗大量的凤族血脉为引，我们也可以以自身为祭，虽然我们的方法不能召唤出九尾天狐前辈本体，但召唤出一道残魂虚影总还是多少有些把握的！”
邬青阳提出质疑：“若是对方真的召唤出的是祖凤本体，你们天灵狐族仅凭一个虚影就能对付了？”
他这话合情合理，就是说出来太直白，两名长老本就心中不平，一听更是难以忍受。
还是元狌在一旁调停，他接过话来：“能不能对付先不说，但最起码比我们束手无策要好。我大致听明白了，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天灵狐心的力量损耗了一半，不足以发挥功效，不过既然你们那个天灵狐心是万年精血所化，那我想若是有足够多的精血本源补充进去，是不是就有希望让它重新恢复？”
萧长歌肯定了他的话：“不错。”
这一点却是连两位狐族长老都不敢确定，他们讶异地看着萧长歌。